一夜间,塞外似乎更加的寒,,大部分将士中毒,连高伟安都没办法幸免,来得突然,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整个军营都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声,病状有重有轻,轻者全身发疼,人一碰就疼得厉害,像是有人硬生生的扳断自己的骨头,重者全身已经开始腐烂,像尸体那般迅速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什么毒?”潇离墨看着躺着床上不断呻吟的高伟安,高伟安是个铁铮铮汉子,不是在无法忍受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喊疼,而现在……
军医仔细检查了高伟安的身体,看了半晌,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来是什么毒。”
“嗯?”皱着眉,转头看向身后的涟季画,“看得出来是什么毒吗?”
涟季画走近瞧了一眼,撇了撇嘴,“尸毒的一种,这种毒源于亡族,亡族的人会把死去的人保留下来,制成尸毒,有些可以制成傀儡,只是现在我没见过行尸走肉,听上去应该很有趣。”
“涟公子能写张药单吗?”军医眼中发出一闪一闪的光亮。
涟季画一脸不情愿,却被潇离墨一张纸拍在脸上,唯有被迫写了张药单。
“这个可以止疼,但不能彻底消除,要彻底消除还要亡族的蛊虫,将体内的尸毒吸出来。”
“查出在哪投的毒了没?”潇离墨是怀疑是自己人下的毒,塞外,能让众多士兵中毒,下毒的人必定也离的不远。
军师上前一步说道:“投毒在最近的一条小溪,平常我们用水都是用的这条小溪的水,是谁投的还没查出来。”
“溪水?投在溪水也还好,这种尸毒只要没进人体都还好说,让人煎了药把药渣倒进溪水中就好了。”
涟季画放下笔,扇了扇纸上的笔墨。
“让人煎药。”潇离墨接过药单,递给军医。
军医点了点头,“小素。”
柳言素一直在外,军医一喊,就从外走进来。
“这个拿去煎几副药,记得用几天前的水。”
柳言素走进来又接着走出去,潇离墨一直盯着她。
“怎么?不舍得怀疑她了?她可是身份不明呢,是最值得怀疑的一个人,而且她也是极少没有中毒的人呢。”涟季画站在潇离墨身后凑近潇离墨耳边说道。
潇离墨斜了眼涟季画,“你觉得呢?”
涟季画一愣,没想到潇离墨反过来问他,随后想了想,不由的想起师傅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止殇与生俱来就带上浓浓的血腥味,他杀戮太重,与其说他太无情应该说他太过重情,总有一天他会毁掉,被一个人毁掉,师傅是这样说的。止殇,应该也是止去情殇吧。
柳言素煎着药,赵厨娘也在一旁帮忙。
“赵大姐不怀疑是我干的吗?毕竟我身份这么惹人怀疑。”柳言素低着头。
“其实呢,我这人没什么心眼,直觉小素是个好人就行了,再说将军也是相信你的。”
他相信她吗?他是相信她吗?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来,夜里的箭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箭射进高伟安的床头,带着一张纸。
“别追!”潇离墨拦住要追出去的军师,扯出纸。
潇离墨眯着眼,手里紧紧捏着纸。
“哟!这伊惚猎齐这么快就暴露了。”涟季画站在潇离墨身后,自然看见纸上写的什么,不过是他伊惚猎齐明天将攻打潇离墨守得这座城。
“他想要这样的结果,我自然不会抚了他的意。”潇离墨的笑容莫名的让人觉得有妩媚。连军师看见这样的笑都说不出话,这是他从没见过出现在潇离墨脸上的笑。
涟季画已经很久没见过潇离墨这样的笑,这样的笑他只见过一次,而那次是潇离墨第一次杀人,他看着手上的血,也是笑得如此妩媚,让他觉得这张冷硬的脸也可以残忍中含着妩媚的笑。
而这一次的确是伊惚猎齐惹怒了潇离墨,这样卑劣的手段惹怒了他。
“军中有多少人?”
“不足三百人。”
潇离墨弯弯嘴角,“两百人足矣。”
“将军,伊惚猎齐出兵三万人!”两百人,就算是将军也难对付啊!
潇离墨望了一眼军师没说话。
眼中的那股寒意,是怎样的冷,军师僵在原地。
“将军,药送来了。”柳言素的声音在外响起。
“拿进来。”
柳言素将药拿进来,军医接过药,喂高伟安喝下,渐渐,高伟安紧闭的双眼也放松下来,呻吟声也渐弱。
柳言素松了口气,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什么气。
“将军,没事我先出去。”
潇离墨盯着柳言素点点头。
涟季画看了看两人,在柳言素经过他身边时,突然伸出一只脚,柳言素被拌得身体向前倾,要看脸要直接着地,连声音都来不及出口,一只有力的手臂支持在腹部。
潇离墨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涟季画,抓起柳言素的手臂拖起来,身体猛然一疼,手上的力顿时加重。
手臂上的疼痛让柳言素心一颤,抬头看向潇离墨,潇离墨却及时放开她的手。
“将军……”
“出去。”
潇离墨的强硬让柳言素退步,柳言素回答道:“是!”
柳言素吐出来,手臂上印上了深深的五指印。他,该是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