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杜然醒转过来。
“这是地狱吗?咦?我的身体怎么还完整?那帮老鼠没把我啃碎?”
“这不是地狱,你还没死呢!”一个动听的女性声音在杜然的耳边响起。
“我还活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杜然急忙起身,拜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当他抬头看见眼前人的样子时,立刻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拿剑,但是一直在手边的万仞圣光剑此刻却不知道去哪了。
站在杜然面前的这个人,只能从声音上判断是个女子,因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容貌,她的穿着和盗贼村庄里的那些人一样,类似于战衣的衣服,嘴巴上戴着口罩,而且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显得神秘而又妖邪。
“你在找什么?你的剑吗?”女子的声音很动听,但是杜然知道这只是假象而已,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露出穷凶极恶的一面。
“你把我的剑拿到哪去了?”
女子没有回答杜然的问题,而是继续向杜然发问:“你很害怕我,是吗?”
“我才不害怕你呢,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会怕你一个弱女子?”杜然确实不是有多么害怕眼前的女子,只是对这个来自盗贼村庄的女子有着深深的敌意。
“哈哈……”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认为我会害你是吗?”
“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想害你的话,直接把你扔在山间,给那群老鼠吃了算了,干嘛还救你?”女子虽然脸上蒙着黑布,但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在盯着杜然看,搞得杜然浑身不自在。
“这我哪知道……”
“你应该去过我们村子了,你看我的穿着和他们相似,就以为我也和他们一样,被人控制而失去心智了,是吗?”
杜然点了点头,心中思量着,这个女子好像和村庄里的人有区别,她似乎没有受到那种神秘力量的控制。
“唉……”女子发出一阵悲凉的叹息,然后坐下来,轻轻地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黑布和嘴巴上的口罩。
随着女子脸上的遮挡物被拿开,一张绝美的容颜渐渐显现出来,柳叶眉、丹凤眼、白皙瘦削的脸颊,还有似血的红唇和雪白如玉的牙齿,美得让人心醉,再加上略带悲伤的忧郁气质,更使她显得风华绝代。
杜然看着女子那足以颠倒众生的脸蛋,不禁发出一声惊叹,想不到在这荒野之中,竟能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其容貌和倾国倾城的赵莲娜比起来,只怕也不遑多让吧。
“你看什么?”女子被杜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没什么。”杜然赶忙转换视线,看着窗外。
“唉……”女子又发出了一声悲凉的叹息,“我不是坏人,我既然救了你,便不会害你。”
“嗯。”杜然从女子那悲凉的眼神中判断,这个女子应该还有神智。
“我叫萨吉,你呢?”
“我叫杜然。”
随后,两人一阵无言。
“我想在姑娘的心中,关于姑娘自己和姑娘的村子,应该有很多故事吧?如果姑娘不介意,能否讲给我听听?”杜然说道。
“你真的想听?”
“愿闻其详。”
又是一声悲凉的叹息:“好吧,看你也不像坏人,那我就告诉你。”
萨吉确实是盗贼村的人,不过这个村子的本来名字并不叫盗贼村,而是叫老鼠村。
老鼠村地处诺斯玛尔西部的一片极其荒凉的地域,其方圆数千里内都没有人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老鼠村会被孤零零地建在这了无人烟的地带,因为村子里最年老的人出生时,自己的祖先就已经在老鼠村里生活多年了。
老鼠村之所以叫老鼠村,是因为村子里面的老鼠特别多,各种各样的都有,布满了全村各个角落,就连平日里村民在村子里面漫步,都经常能够看见道路中间有老鼠穿过。
村民们其实并不怎么讨厌老鼠,反倒很喜欢老鼠,因为老鼠是他们赚钱的工具。
老鼠村处于荒野之中,周围没有农田,也没有牧场,村民们唯一的经济来源便是捕杀老鼠,然后把新鲜的老鼠肉运送到距离老鼠村有数千里之遥的斯顿雪域,卖给当地的居民。
因为斯顿雪域极其寒冷,除了个别几种具有超强抗寒能力的动物能够在那里生存之外,其他动物都无法在那里生活。
当地的班图族居民个个生性豪爽,平日里的饭食基本都以肉类为主,他们尤其爱吃老鼠肉,所以老鼠村的村民便和他们建立了紧密的贸易联系,用老鼠肉去换取班图族人民所拥有的粮食、布匹和其他的生活必需品,而这些东西,也都是由班图族人民用斯顿雪域的特产,通过和其他地方的人们贸易得来的。
“你说老鼠村距离斯顿雪域有数千里之遥,那你们这老鼠肉运送到那里之后,岂不都臭了?”杜然问道。
“我们使用的不是普通的运送工具,而是用产自万年雪山上的雪虎来运送物品,雪虎是一种特殊的老虎种类,其速度和耐力远胜于其它虎种,据说最快的雪虎,一日之内可行万里路,我们用它们来运送老鼠肉,早上从老鼠村出发,下午便可到达斯顿雪域,所以能够保持老鼠肉的新鲜。”
“什么?天下间还有这等异虎?”杜然很吃惊,千里马一日可行千里,都足以让人佩服了,现在竟然听说还有老虎可以一日行万里!
“在斯顿雪域那种地方,产生什么样的生物,我想都不足为奇。”萨吉显得很平淡。
是的,萨吉说的对。杜然想起以前师父阿甘左和他说起斯顿雪域时的场景。
阿甘左曾说过,斯顿雪域是阿拉德大陆上的最寒之地,终年积雪,一般人根本受不了那种低温,生活在那里的成年人,无论男女,修为至少都在六段以上,而修为较低的孩童,几乎终日都呆在家里,在父母长辈的庇护下才能平安长大。
那么,能够生活在那个地方的动物,肯定也都不是平凡之辈。
“我们村子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是也算安逸稳定,直到那一天……”萨吉又开始了她的叙述。
三年前,一个平凡的清晨,村民们都已经起床,开始一天的生活,萨吉那时则正在村子里晨跑。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村民们听见笛声,都停止了正在做的事情,仔细聆听起来,萨吉也停止了晨跑,驻足欣赏美妙的笛声。
过了一会儿,笛声突然变得猛烈起来,村民们都受到了影响,蹲下来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而村里的那些老鼠,却因为这猛烈的笛声变得活跃起来,它们上窜下跳,似乎很兴奋。
又过了不久,那些老鼠居然在一点点地变大,最后变得几乎和成年男子一样大小!
变大的老鼠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的村民,目露凶光,纷纷扑上去,狠狠地咬着村民,允吸村民的血液。
萨吉自小喜爱练武,而且天资又聪颖,并在斯顿雪域拜了四大剑圣之一的布万家大师为师,所以虽然那时的她只有十七岁,但是修为却很高深了,她打死了一个又一个向自己扑过来的巨鼠,逃出村庄。
她本想回去救自己的亲人和村民,但是无奈笛声封困了老鼠村周围的地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杀阵,她只要一踏入阵中,便会头痛欲裂,难以忍受。无奈之下,她只有选择独自一人逃走。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被变异的老鼠咬死,却无能为力……”萨吉的脸上,流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不,他们没死……”
“什么?!他们还活着?真的?”萨吉激动地抓住了杜然的胳膊。
“虽然没死,但是他们现在比死还要难受,他们被笛声控制,做了笛声主人的傀儡……”杜然很不想对萨吉说这些,但又不得不告诉她。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们?!”萨吉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
“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师姐呢。”杜然想改变话题,以缓解萨吉的悲伤情绪。
“嗯?”
“我的师父是阿甘左,他与布万家大师彼此以师兄弟相称,你比我更早拜师,所以理应是我的师姐。”
“没想到我胡乱救了个陌生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弟!”
“参见师姐!”杜然握拳,俯身参拜。
“师弟快请起。”萨吉把杜然扶到床上躺着,“你身受重伤,不要再乱动了。”
“师姐既然拜在布万家师父门下,当年发生变故后,为何不去找布万家师父,却在这荒山里隐居呢?”
“你以为我不想去找师父吗?”萨吉又发出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