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说反驳的话，但霍司慎都没给他机会。
霍司慎垂眸瞄了眼，女孩的聊天窗口。
就是皱眉。
上面都是一系列的男表、男款服饰图片。
儒雅、气质、内敛的淘宝商品关键字,都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他黑着脸,望向自己面前脸颊粉晕浮现的女孩，胸口更是一闷。
秦如海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高大的形象？
才见过几次面，就聊起了天,还想送他礼物。
甚至没说几句话，她就开始脸红了。
霍司慎别过脸,危险地眯起了眼。
“看人不要只看表面。”
秦如海的女友,换得绝对比她的画笔还快。
“女孩子要懂得矜持。”
她巴巴地上去给秦如海送礼，这简直是愚蠢。
秦如海会感动？
感动,能当感情吗！
霍司慎不悦地皱眉。
而顾师师正觉得自己送礼给大佬的事情,被当事人直接撞破。
心虚、心跳、紧张、害羞到一逼。
听到他的话，她更是差点把脑袋埋到洞里去。
“礼物也应该男士先送,这是绅士应该有的礼仪。”
霍司慎继续说。
脸红发热的顾师师，顿时眨了眨眼。
下一秒，就笑得宛若蔷薇绽放。
“嗯嗯嗯！”
“谢谢霍先生！”
霍司慎正要说,她真要跟哪个男人交往，拉近距离,就先找司一调研下。
但冷不丁,就被女孩无比期待地的目光烫了。
她好像……在看圣诞老人。
霍司慎还没出口的话,就堵在了胸口。
但后一句‘霍先生’又把他迅速拉回了现实。
她至今还这样称呼他。
是,他只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跟她口中的‘司一’，甚至跟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差别。
感谢她，为她跟秦如海的恋情出谋划策吗？
霍司慎只觉得胸口阵阵刺痛。
“那霍先生，你缺什么吗？”
顾师师却是以为自己听懂了对方的话。
感恩节，大佬绝对是要给她准备一份大礼了！
只是大佬要面子，要男士先送女士，然后她才能回礼。
深怕她弄错步骤，才郑重地跟她说明。
那她也要好好准备回礼！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男生比较喜欢的。”
霍司慎皱眉，只觉得刚才自己一堆话都在对牛弹琴。
合着半天，她心心念念还在想着那个野男人。
还要来问他送什么礼物。
才认识多久？
她了解秦如海吗？
非得这么急吗？
想到房间里，那副挂着的映山红，他就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你对谁都是这样？”
他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一愣。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排山倒海的不爽。
不过就是体检一次，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那改天，她认识了其他的男性，是不是也能轻而易举地送他们礼物？
是不是换做任何男人，跟她订婚，都能得到一副映山红？！
霍司慎抿唇，不悦的冰冷气息瞬间就充斥了整个大厅。
顾师师一脸懵逼。
再迟钝她也知道，大佬好像生气了。
但瞅瞅系统，好感度却是没下降。
; 她当然不知道，吃醋这种事，在系统看来根本与降好感度无关，这叫小两口的情趣。
所以，顾师师完全茫然。
“霍先生，你怎么了，在生谁的气？”
总之，不是她的。
好幸运哦！
“说出来，我帮你一起骂他啊。”
顾师师今天出门聊了一圈，就get到了跟朋友一起吐槽的乐趣。
霍司慎：“……”
被她气得，他肺都痛了！
*
而临近感恩节，霍司慎的情绪越发恶劣，对秦如海更是百般不顺眼。
甚至秦如海某天在诊疗后，因为肩负‘一号’、‘三号’吃瓜观众布置的任务，打听霍司慎给小未婚妻准备了什么惊喜时，都差点被霍司慎一脚踢出家门去。
而顾师师则是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细心准备给大佬的‘回礼’。
讲真的，送画多了，也没新意。
送手表什么的，她又没大佬有钱。
一个上百万、上千万的手表她买不起，几十万的手表，大佬还不一定看得上。
尤其她到别墅以来，几乎没看见大佬戴过重样的表。
甚至，连自诩是他好哥们、兼贴身医生的秦如海，都不确定市面上哪款是大佬所没有的。
“反正限量款，他肯定都有。”
“他小时候就喜欢表、车，现在估计变本加利。”
“对了，还喜欢买房、买公司。最近听司一说，好像动作特别大，买了不少公司，产业都拓宽到几千里之外了！”
秦如海又把顾师师加回了群。
无惧于霍司慎，给她偷偷出谋划策。
顾师师听了，觉得有道理。
大佬什么都不缺。
就缺温暖。
于是她就放弃了买东西这条路。
很快，就在秦家姐妹出谋划策之中，又跟霍楚楚讨论了几回。
她就兴致冲冲地去了陶艺馆。
DIY陶瓷杯。
情人间的趣味，就是让对方到哪里都记得自己！
喝水、吃饭，见杯见碗如见其人。
形影不离。
太浪漫~
顾师师想好，就拉着霍楚楚一起去。
虽然第一次做，她手法不娴熟。
但失败了几次之后，总算她最后拉出了个略有些歪脖子的马克杯跟水缸大碗。
没办法，陶艺这种玩意儿，要做地标标准准，也至少要三五年的手上功夫。
哪里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好在顾师师足够耐心，又有点审美。
干脆就配合着这歪脖子的马克杯，画了棵歪脖子的老树。
点上绿油油的新叶，嫩嫩的花蕊。
赫然就是一副老树逢春图。
只要技术有，老树也开花！
到了什么地步，都要满怀希望。
顾师师画完，就觉得满意极了。
画好，寓意好。
她很快，把水缸大碗也拿起来，在碗底画了两尾嬉戏的胖金鱼。
再加上有疏有密、飘逸灵动的水草，又点了草苔作为缀饰，让整副画布局完善、更生动有趣。
而金鱼一红一黑，首尾相交。
“黑者聚财，红者大吉大利。”
顾师师没浪费机会，开了身临其境，还直播上了。
哪怕画纸变成了土陶，也丝毫不影响她执笔的稳定跟娴熟。
淡漠总相宜，线条自然顺滑。
【666，主播都自己做陶器了吗！】
【这水缸，是以后拿来养水仙花的吗？】
【好看啊……这金鱼，好有灵气的样子。】
“这是碗。”
顾师师看了眼直播间，都要滴汗了。
碗口是拉胚时候，被她给拉得大了点。
最后又不好收手。。。越弄越扁圆。
结果就是毁了。
壁太薄，整个垮了。
一气之下，她还自作主张又给加了一坨陶，用了两倍的量整出了个‘大水缸’碗。
壁是正正好好的厚度，就是大了点。
【啥？】
【哈哈，这给谁吃？主播要笑死我吗？】
【特立独行吗？】
【@主播，下次能不能直播吃饭？我要看你用这大水缸吃！】
【有想法！人才！】
【你说洗脸盆，我其实都信！】
顾师师越看越脸红。
幸好刚才马克杯，还没让大家瞧见。
否则，水墨大触的招牌，估计都要砸烂在她手里了！
但很快一行红字飘过。
【[房管][爷][总督][LV60][今天发红包]：将[炊上烟]禁言。】
【[房管][爷][总督][LV60][今天发红包]：将[流.氓]禁言。】
顾师师正脸红呢，冷不丁看见就愣了下。
这人当了房管，还真的管上了？
但她翻了翻房间里的聊天记录，发现那两个被禁言的人，一个是说她做的洗脸盆，一个是说她大胃王吗，做这么大的碗……
好像是冤案，那两个人都是开玩笑居多的吧？
这个‘今天发红包’还挺凶猛的？
不过房管严格也是好事，免得以后房间里时不时有争吵。
顾师师想想，就抛到了脑后。
把碗底的胚图画好，倒是没在碗外再加什么笔墨。
“就叫它‘海量碗’。”
她题了个字。
“希望收到这个礼物的人，永远不剩菜剩饭，胃口棒棒哒。”
“做个不挑食的好宝宝~”
“只有吃完，才可以看到碗底的金鱼图作为奖励哦！”
顾师师想着就乐呵呵。
大佬挑食，得治！
旁边的霍楚楚，赶紧跟着点头。
生怕好像她大哥吃不饱似的。
她又给做了个放大尺寸的餐盘……
只是没经验，弄得比顾师师更加脏乱差。
*
而书房内的霍司深，此刻看着架地高高的手机屏幕。
一言不发。
只要是跳跃出来的评论，每一句他都没放过。
本着宁愿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决心，没多久又封了好几个人的言论自由。
谄媚说‘主播，看我看我，你的手太美了！让我看看你长相’，轻浮，禁言。
讽刺说‘这碗有点丑，真的’……，伤人，禁言。
无意义发‘超爱主播这一口，我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的碗’，做梦，禁言。
霍司慎看了半天，就紧皱了眉。
听到了顾师师说什么‘挑食’，‘宝宝’……
秦如海挑食？
好像是不吃胡萝卜。
宝宝？就他一个三十的老男人？
哼！
“老板，秦医生问今晚什么时候过来方便？”
桌上的电话很快传出了司一的声音。
霍司慎眯眼。
什么时候都不方便。
“让他滚！”
一个老男人装嫩骗小姑娘，无耻！
*
陶瓷做完，并不能马上取。
要等个一周，才能成品。
然而，顾师师虽然没带东西回去，没显摆
给任何人看成品。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她又亲手做了个要送出去的礼物了。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顾师师快乐地发了个朋友圈，【自己动手，最光荣。】
下面立刻就有了好几个评价。
【山大王：能求个锦鲤吗？】
急于翻身的罗铮。
【李忆如：下次你还去做陶艺吗？缺人陪吗，我家附近也有个很不错的陶艺庄园哦，还能喝下午茶的那种。】
急于交朋友、被爸爸逼得快跳墙的李忆如。
【喵喵：楚楚是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咬手手）（羡慕）】
陈可欣的Emoji表情图，就充分说明了她的心情。
顾师师都还没来得及回复。
他们就从朋友圈转战到了私信。
特别是陈可欣，真是急不可待。
她看了直播，而且顾师师又把金鱼、老树逢春的胚画图都晒到了‘水墨大触’的朋友圈。
这就又双叒叕被她奶奶看见了！
她奶奶又双叒叕想要了！
顾师师不仅画技高，而且她就跟打通了任督八脉一样，太知道客户们想要什么。
金鱼一黑一红，寓意超级美好。
老树逢春，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老太太一看就觉得吉利到不行！
收藏藏品，除了收藏不同画者的人生外，就是收藏这些寓意了。
而且顾师师也在‘水墨大触’的微信里，把‘海量碗’的想法说了。
陈老夫人更是觉得想要！
这碗丑不丑在其次，价值就在这画上！
就连这碗的雷人造型，她都看出了几分别样的、朴实无华的情趣！
【喵喵：我奶奶说了，要给我三岁的侄子……吃饭用。他挑食，而且不爱吃饭，满屋子要人追着喂，次次要剩饭。她想要你的这个碗，让他吃完就能看到图案，做到每次都吃光！】
陈可欣做个转达的人，也是不容易。
顾师师读着也是很汗。
大佬……果然跟三岁的娃差不多吗？
大家都是挑食鬼！
没一会儿，陈老夫人更是亲自来了信息。
像是怕孙女还无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肥宅快乐：大师，这个碗我想要一个童趣系列，您看最近还有时间吗？】
【肥宅快乐：不敢劳烦您太多，土胚我都让人准备好，您只要画胚、染胚就好，价格依旧是您开口。】
顾师师痛并快乐着。
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产。
她的生意就没断过。
每天都有单子积压着。
不过做碗画，又跟作画不同。
后者能流芳百世，前者说真的……放在三岁孩子手里，摔坏也就听个响。
也就是有钱人，才想着要求大牛来画胚。
摔坏了，也不心疼。
顾师师想着，就知道这一单生意，是不讲究灵感的。
也就是画点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罢了。
【行，下周末我可以挪个上午出来。】
【您把东西准备好，发我个地址就行。】
陈老夫人顿时乐了。
【肥宅快乐：好好好！扫榻以待，恭候大师光临。】
顾师师嘴角抽了下。
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
过了几秒，那边喵喵的微信号就抽风了！
【喵喵：你要来我家！？嗷嗷嗷？！】
【喵喵：我奶奶说下周日你来？】
【喵喵：你要掉马了！？】
【喵喵：别啊，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喵喵：我奶以为你至少六十岁，比她才大两岁啊！】
顾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