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牧柏的气质依旧清冷，样貌秾丽又不过分有攻击力,但不管怎样都无法掩饰他泛红的耳朵,和快速熄灭屏幕的这个事实！
他有问题！
范白这么想,也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回到桌面的屏幕，像是要把笔记本盯出一朵花来。
实在看不出端倪,范白又扭回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牧柏,震声：“你在看什么好康的！我也想康康！”
牧柏无奈，侧头回避了范白火热的视线，避而不答,转移话题：“只是寻常的东西而已。带了这么多盒子，都是什么？”
范白越发觉得不对劲。
孤男一人，小房间,小视频，遮遮掩掩的态度。
唉,谁还没有青春期，告诉他也没什么吗！
但是牧柏真的会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吗，范白心中多了只不听话的猫爪子不停地挠。
牧柏不愿意回答,范白只能先回答他的问题：“唔，这些是舒霖送给你的东西。”
少年举起双臂，比划了一下桌上的盒子和纸袋。
牧柏白皙修长的手伸出,随意地拨弄了下上面的礼物：“他破费了。”
但话语中没什么惊喜和感情。
“改日我会让人回送礼物。”
最终舒霖还是没有全买书,而是中庸地挑了几件礼物,这些富家子弟一贯的风格,价格牌看起来很恐怖。
呵，庸俗。
礼物就是重在心意。这么来回送，商场和奢侈品竟是最大赢家！
——来自一只才见过世面没几天吝啬鱼
“这是？”牧柏目光一凝，看着眼那张话剧票道，“这倒是有些不同，据说舒霖和一些好友在合作话剧，这应该就是了。”
范白探头瞄了一眼，还是第一天首次巡演的票，看起来诚意不错。
好家伙，不愧是舒霖，他大老板尉迟君都还没找到跑道，这家伙已经想着在黑暗中跟万人迷一起独处了。
不过牧柏肯定是不会去的，因为这人有个很少为人知的弱点。
察觉到范白出神定在话剧上的目光，牧柏以为少年喜欢，薄唇微抿。
牧柏注意到范白比划的礼物范围外，还有另外一个没有商标的素色打纸袋。
这个纸袋没有另外几个礼物的外表那么华丽，但奇异地让牧柏感兴趣。
“这样应该不是他送的。”牧柏垂眸，浓密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思绪。
范白震惊牧柏的观察力，坦然：“对哇，这是我买的。”
如果是给自己买的，那应该就会直接放在车上，不会再麻烦地拿过来，所以……
牧柏说这话时没了平日的笃定，话语中听不出情绪：“这是……送给我的吗？”
范白点头。
他本来还想给牧柏一个惊喜，没想到牧柏自己猜出来了。
他二老板出手也十分阔绰，各种加班费给得很到位，他在商场看见合适的礼物，就直接买了。
范白：“我在商场看到，觉得很适合老板，也很符合老板的需求，所以就买了！”
符合他的需求。
牧柏定定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虽然范白拆礼物的动作，心中都不由得生出些期待来。
会是什么？
在范白眼中，他的形象和需求又是如何模样？
种种隐秘的情绪，在看见拆出来的机器时，都如“噌”地一下消失了。
没错就是“噌”地一下。
这时候牧柏也没什么文艺的想法和期待了，反而有种不出所料的无奈。
他叹一口气，问：“这是什么？”
范白拍拍精美的学习机，震声介
绍：“xx高打火……额，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差点习惯嘴瓢，范白继续：“我特地问过小姐姐，这时候买还送了配套的点读书和网课。”
少年义正言辞地指了指配套的《儿童常用组词和句子合集》小本。
范白在看到有柜台在卖这款儿童学习机的时候就惊为天人，大力向舒霖推荐了这件礼物。
少年至今仍然记得听完他说的话后，舒霖那【总有刁民想害朕】【如果你想要，你可以直接说】的表情。
【超级记仇.jpg】
明明是第一手独家情报，却不为这些庸俗而愚蠢的世人认同！
他以后再也不会在舒霖面前展现自己的智慧了！
于是少年在众人“果然如此”的跟班中将学习机包了起来。
这些人永远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台点读学习、语言教学机，对深受“复古”说话习惯困扰、想要变得合群的万人迷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牧柏深呼吸一口气，按了按眉心：“……谢谢你。”
范白骄傲：“不用谢，叫我红领巾就可以了。”
牧柏暂时不太想使用这台机器，素色的布袋中似乎还装着什么：“这又是？”
范白才想起还有一本书。他在一家老书店看见的，这系列的古籍他在牧柏的书柜上看见过，但正好缺了一本，不知是不是牧柏忘了，一直没补上。
这次范白恰好看见，想起来就买回来了。
范白严肃着小脸，深沉：“要是知道它这么贵，我就不买了。老板，这个可以算公费报销吗。”
牧柏说出不自己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半晌，他道：“你不是觉得……我不太接地气，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说话方式吗？”为什么还送他古文言的书籍。
范白愣了一下，挠头：“那只是凡夫俗子的看法，如果老板觉得别人的看法影响到了自己，那就可以改变，如果你喜欢，没必要为别人的看法改变。”
少年说完自己都觉得绕，试图言简意赅：“你是老板，你喜欢就好啦。”
在别人眼里，他还是一个傻子。但是他很快乐。
牧柏墨玉般的眼看着范白，似有深意：“有时候也许什么都不懂，才是最快乐的。”
咸鱼心中默默抗议。
他属于懂了，但没完全懂。
又一愣，抬头去看牧柏的表情，范白总觉得牧柏好像……意有所指。
牧柏神色如常，修长的手指碰了碰那本书的书籍，眼中有暖意：“我很喜欢，谢谢。”
从始至终，青年若有改变，在意的也绝非别人的看法。
唯有范白不是别人。
得到一份感谢，范白一点都不欣慰。
鱼鳍轻轻拍拍被冷落的另一份礼物，期待：“这个！”
“……”
少年眼神晶亮，对自己的礼物十分自信，令人不舍说出消磨他积极性的话。
牧柏沉默一瞬，教科书般的高情商回复：“我会精心收存。”
让你用，谁让你收藏了！
在哭啊！点读机在哭啊！
趁着气氛还在，范白搓搓鱼鳍，商量，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所以老板，你进门时到底在看什么！”
牧柏：“……这并无什么好关注的。”
翻译一下：【雨女无瓜】
但不行，牧柏难得回避遮掩的表现已经完全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要是今天不能知道答案，他晚上原本能吃下三个小蛋糕，说不定一会就只能吃下两个半了！
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
范白：“求你了！我这一生就只有这一个请求！”
牧柏不为所动：“你上次也是如此说的。”
上次当然是指的是摸腹肌那次。
可恶，被发现了。
但是他不怕。
范白眼神坚定，语气坦然，丝毫听不出心虚：“我做梦跟自己商量了一下，他们同意我超前消费！”
所以——“求你了，我接下来几生就只有这一个请求！”
牧柏：“……”
范白幽幽：“老板是不是在看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开头有FBI警告那种。
敲门敲了半天居然不见有人过来，匆匆关闭的视频，遮遮掩掩的态度，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少年自以为成熟地拍拍牧柏的肩膀，宽慰：“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正常的需求！”
【小脸通黄.jpg】
转眼间，万人迷也到了这个年纪，唉，有什么是不能跟老父亲说的，毕竟他也是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人。
又不是出芽生殖，了解一点小知识也很正常嘛！
虽然不清除范白的小脑瓜现在在想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牧柏妥协，去放视频。
间隙，青年看见范白微红的手掌，拧眉：“这是怎么弄的？”
因为范白格外白，手掌的一点痕迹便格外明显。
激动马上就能看到牧柏的小秘密，范白一点也不在意这点小事情。
“刚刚拍……敲门弄的，我身上比较容易留痕迹。”
他随意地搓了搓鱼鳍表示自己没事，手上的痕迹又重了点。
牧柏表情微冷，道：“下次可以用手机或是内线。”
范白不娇气，敷衍地应声，催着老板赶紧放视频。
牧柏凝神看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唇角弧度微微下拉，线条冷峻。
范白完全没发现老板的不正常，脑子里在想，万人迷到底会看哪种小视频。
对了，牧柏这个阶段到底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没等他纠结出这个问题，视频已经开始了。
开头先是出现了三只卡通人物，一脸童真和开心。
咸鱼震惊了！
难道是动画版的，口味这么独特吗！
然后三只卡通人物，童真又纯洁的声音：
“贝瓦儿歌！”
“把舞儿跳起来！”
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三只小动物跳着简单又可爱的舞蹈。
“……”
在少年这次真的呆滞了的目光下，第二首来了：“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
“……”他拔个星球大西瓜的萝卜。
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给他看这个！
“老板……你为什么在看这个。”
牧柏反应自然：“送给家里小辈的礼物，我过目而已。”
“……那为什么敲门半天没反应。”
牧柏指了指耳机：“之前有电话会议。”
“……”那为什么又偷偷摸摸，啊不，牧柏一直很坦然，只是他自己觉得可疑。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老板，我不想看了。”
生气少年毫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态度，牧柏冷漠：
“既然是你自己要看的，那便看完好了。”
串烧有三十分钟，很好地洗礼了少年的思想，让他整个人在童真下得到了升华，对社会主义和祖国的花朵们有了新的认识。
“……”
范白萎靡了。
一直到第二天去给尉迟老板打工，少年都还没有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