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以为,经历过这一场战争,苍擎天理应登高一呼,顺势成为天子,只是,出乎全部人的意料,当国事亨通,一切上了轨道的时候,苍擎天却让皇帝的其中一名皇子继承了天子之位,而他,却宁愿躲在自己的府邸,不再理会世事。
传言,他因为心爱的女子的死亡,而一心只想伴随佛经,长伴青灯之下;亦有传言道,他的举动不过是一个烟幕,真正的目的是当起背地里的摄政王,成为苍承国的地下皇帝。
然而,这些谁是谁非,谁清楚呢?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桃花依旧,物是人非。”似是喃喃自语的,绽放的桃花树之下,一身穿火红轻纱的曼妙女子捧着飘荡而下的桃花,感触一般的说了一句。
嘶哑的风吹来,似乎带着一抹叹息,扬起女子遮掩面容的面纱,女子的水眸像是陷进了名叫回忆的洞穴之中,忽地,眼中精芒一闪,她伸手,将延伸在外的树枝折断,清脆的声响,在这冬日里十分突兀。
不是说好了忘记了吗?怎么现在又想起来呢?那些,全不该是她背负的过去,现在的她,是重生,亦是新生,那过往的纷纷杂杂,已经与她再无瓜葛了。是的,该忘了……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让女子警觉地回头,触及那苍老佝偻的身躯,老人如同风烛残年一般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她。
“师傅——”捏紧了树枝,师傅站在她身后究竟多久了,若是其他人这样站在她身后,不要说是偷袭,甚至是要杀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女子神色稍染懊恼,咬唇,却见老人依然是沉默看着自己,心,有些不安,这些年来,她与师傅相依为命,她早已将她看作是自己的亲人般对待,虽然这个亲人有些严厉,亦有些疯狂。但是,她明白,她的师傅,不过是个为情所伤的可怜女人罢了……
依靠着拐杖,老人提着口气来到女子身边,“还是忘不了,是吗?”她跟自己,是多么的相信,恼恨,却又迷茫,在这茫茫的人世,究竟有哪处为她们所容,是她们真正的归宿?
女子不答话,静静把玩着手上的树枝,过了许久,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在寒冷的冬日下成了口雾气,“师傅找离儿有事吗?”
“我们已经从崖底下上来也有许多天了,眼看着武林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进了,我来问你现在有何打算?”
一提到这个武林大会,老人的眼里冒出一丝疯狂的火苗,多少年了,他已经将她打下崖底就能没事了吗?哼,天有眼,没让她死成,而且还送来一个如此天资聪颖的徒弟给她,短短两年已经将她毕生的武功全学了,甚至是青出于蓝。既然他没有杀死自己,那么就要等着她来报仇了……
一说到这个武林大会,不同于老人的兴奋,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快不可及的复杂,那个人,从那天以后,就消失无踪,像是世界上再无此人一般。也难怪武林中人要召开大会,从中选出新一届的武林盟主了。
只是,他还好吗?他——停!不是说好不想了吗?呼,她真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该研制一些能让人失去记忆的药来,那么,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明明想要忘记,却总是忘记不了,反倒,更牵挂了……
尤其是在她走出崖底以后,听到从百姓口中打听回来的事后,心更是紊乱了。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那种事情了!”媚眼儿有着显然易见的厌恶,“师傅您这不是让徒儿趟浑水吗?”小嘴轻撅,她如同女儿一般撒着娇,依偎到老人身边,听着她那颗枯老的心,带着不甘与泪水,鼓动着自己的耳膜。
很苍凉,也很可怜。一个女人,一辈子执着的事情,到头来竟成一场空。所爱非人,付出的得不到正比的得到。
“讨厌也不成,离儿,你知道师傅的,师傅的日子也不多了,你……”说着说着,老人那浊黄的眼泛着浅浅的泪光。
眉头一皱,“谁说的,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多年来抑郁成伤,再加上在崖底下受的伤没有得到妥善处理,恶化的伤口加上未清的内伤,导致老人活不久的这个事实。
没有水分皱在一起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宛如刀在上头一刀一琢地雕刻而出的。“生命我已经不期盼了,只要能复仇,要我立刻死了也成!”多少个年头了,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爱着那个人,还是恨着那个人了。
见老人如此执拗,离儿也不好说什么,摇头,忽地击掌,响亮的掌声在着空旷的雪地里是异样的刺耳,如同刀剑一样尖锐的擦过人的耳膜。就在离儿击掌后的一刻,四名潜藏的黑衣女子像是鬼魅一般地冒出,以恭敬的态度半跪着。
“梅,兰,竹,菊,一切按照之前计划行事,我们立刻动身出发!”女子淡淡吩咐道,与之前的女儿家娇态不一样的神情,严肃,而教人折服,一如那骄傲的女皇,只等世人的膜拜。
“师傅就留守在这里吧,徒儿一有什么消息的话也会立刻派人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