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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呆子?”老人对着瘫倒在地的柳献之喊道,而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不会是死了吧?” 此时,一道白光闪过,一只头上长角,角上开着七色花的梅花鹿来到了树前。 梅花鹿上的女子一席白衣,隐隐泛着光芒的白发及腰,白纱遮面,神秘莫测。 “仙子。”老人的语气没了刚刚的傲慢,此刻倒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等待训话的孩童。 “糟老头子,还不快现身!”梅花鹿口吐人言,倒也心直口快。 树神得了命令,现了真身,原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左手拄杖,右手捋须,阴沉木的手杖上挂着一个紫金葫芦,随着人走动,左右摇动。 这树神与普通七岁孩童齐高,加上略胖的体态,显得憨态可掬。 “树老,”白衣女子朱唇轻启,话里满是尊重,“您这玩笑有些过分了。” “仙子,我也没想到这个呆子真的吃了,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他嘛!”树老的头低得更深了。 旁边的梅花鹿嗤了一声,“那现在该当如何?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仙子放心,他只是昏厥过去了,那个不是什么毒果,只是……” 白衣女子嘴角浅笑,道:“是你不要的废果子?” “仙子英明。” “那如今他一个凡人吃了,又该如何呢?” 老师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一脸不情愿地说:“大不了等他醒了,我便将秋果赠予他就是了。” 梅花鹿听着就不乐意了,“嘿,你这糟老头子,秋果本就是你当日应承过仙子要给的,如今怎倒成了你补偿他的了?” “我……”当时确是玉梵仙人来向他讨,他也是答应了的,如今这场景不下点血本怕是不行了。“那还请仙子定夺。” “树老,待他醒了,把果子给他便是了。”白衣女子深思片刻,玉手一挥,一把玉扇便从树上径直飞到了她手中,“作为补偿,便将这把琉璃玄清扇赠予他吧,如何?” “仙子……这是老朽拿来驱赶蚊虫的破扇子而已,这……” 旁边的梅花鹿越发不满了,“什么这这那那的,要你一把破扇子怎么了?你也太不干脆了吧!瞧你心疼成那样。” 树神听到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了,“那便依了仙子吧。” 柳献之蜷缩着身体,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困在了牢笼里,动弹不得。 “嗒嗒嗒嗒……”一阵不缓不急的脚步声正慢慢靠近。 “谁……”柳献之强撑着身体,听着黑暗里渐渐走进的脚步声,“谁……谁在那里?” 柳献之的身边慢慢明亮了起来,一个穿着碧蓝色衣衫的男子正点着一盏青灯,步步靠近。 那张脸慢慢靠近,在摇曳的灯光中显得极为诡异。 “你……是谁?”柳献之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 门被打开了,黑曜警觉了起来,周身运气,却没想到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在了地板上。 “公子,你没事吧?”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女子跑过来扶住黑曜,扶着他睡下。 “你是谁?”黑曜反手将女子的手捏住,疼得女子叫出了声音。 “丫头!怎么了?”一个粗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爹,没事,我不小心把碗摔了。”女子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公子忘记我了?在竹林的时候,你还救过我呢?” “原来是你。”黑曜想起来了,原是换了衣裳所以没注意,如今仔细一看,还真是方才的那位姑娘。 女子面露桃色,有些羞涩,又有些难以启齿,“那……公子能否放开我了?” 黑曜这才发现自己正握着人家姑娘的手,于是连忙松开,女子的玉手被捏出了红红的印记。 “是你救了我?”黑曜问道。 女子转身拿来放在桌子上的汤药,“当日公子为了救我让我先走,后来我想想此举委实不算仗义,所以我便和爹爹回去寻你。” “多谢!” 女子脸上的红更深了些,“公子客气了,应是岚烟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才是。” 柳献之醒了。 那个梦太过真切了,梦里那张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近得触手可及,似真似幻。 那个穿着蓝衣的自己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来当你,你来当我。” 如今想来,还真有些后怕。 从梦里醒过来之后,柳献之竟然没有丝毫异样,刚才的痛苦似乎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身体竟然异常舒适。 “呆子,你醒了?”柳献之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白胡子小老头,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您是树神?” “没错,我就是大名鼎鼎、鼎鼎大名、风流倜傥、倜傥风流的树神。” 柳献之看着这个矮矮小小的小老头儿,露出了将信将疑的表情。 “你不信?”树神看到他脸上的疑惑,心里顿时便较上了劲儿,“我真是树神,不信我把秋果给你。” 说着便轻轻拂袖,一道绿光闪过,一个透着金色光芒的果子便从树上飞到了柳献之面前。 “那便多谢树神赐药了。”柳献之丝毫不客气地伸手把秋果收进了怀里。 树神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这小子的计,可是再气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当初应承了玉梵仙人的。 现在好了,不仅让出了自己日夜呵护的神果,现在还得丢一把宝扇。 想到这里,树神的心在滴血啊! 树神故作无意,趁着柳献之不注意,顺手将琉璃玄清扇丢到了他面前。 “树神,您的东西掉了。”柳献之顺手将扇子捡了起来,正欲归还,树神已经没了踪影。电脑端:/ “凡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送你了。” 此刻,玉梵仙人正透过玉梵神镜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因为那个“毒果”,竟让柳献之这个呆子开始变得不一样。 夜,清风拂过窗前的芭蕉叶,树叶碰撞在一起声音,竟听出了几分诡异。 惨白的月光照在案前,黑曜口渴难耐,只得自己起床倒茶。 此时,门口悬着的灯笼被风吹到了地上,火,灭了。 黑曜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紧了紧披着的衣裳,月黑风高夜,总让人心里不安。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