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师父曾经说过:心儿,帝羽楼的每一个人,只有一个共同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个国家!
也许,是因为,莫言师叔曾经说过:心儿,你的病人比你自己的命更为重要!
长剑狠狠的刺进,她的心脏,很痛!席心深抽一口气,伸手捂住伤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她身子一软,一下子倒在龙榻之上。
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传遍全身,喉咙间一股辛辣的液体,冲了出来,她喷了一床的鲜血。
苍傲右手举着剑,一下子愣在那里。他实在没有想到旁边后冲出一个女子,替父皇挡住这一剑。他本来就打算,虚幻一招,借此斩草除根。
看着女子不断起伏的呼吸,他不禁愣住了。很多时候,在关键的那一瞬间,你要是没有把握机会,那么你就永远失去把握机会的权力。
苍傲,就失去了……他唯一的机会。
胜与败,往往就在那一瞬间注定!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从四周冒出一排身着黑衣,蒙着黑面纱的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张弩,直直对着殿内的叛军。
这不是普通的弩,而是一弩十发的弩!
只听见“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刚才还黑压压的一排叛军,此时一个个相继倒下,弩弩皆中心脏,而不伤及旁人,十分精准的射杀!苍傲左右转身,看见身边的人相继倒下,他大喝一声长剑刺向最近的一个人。
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苍傲的手腕,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四弟,你输了!”
苍傲回头,陡然看见黑衣、黑袍、黑发的大哥苍昊,如瞬间从地下冒出的恶魔,冷冷的看着自己。
苍昊对着苍傲冷冷的开口道:“四弟,司徒将军是去平叛了,不过不是去淮南,而是埋在宫城四周,等着你!”
“你——苍昊!你骗我——”苍傲睁大双眼,望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一头的男人。
“四弟,怪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不调走军队,如何让你露出马脚?是你自己沉不住气,还有——你居然弑父,你胆子可真大!是不是?父皇!”苍昊突然转头看着龙榻。
苍擎渊缓缓的坐起来,一双凛冽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他其实早已经醒来,寒心的看着这一切,低头怜爱的看着席心,大喝道:“还不传御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刚反应过来,立刻跪地参拜。一御医赶紧颤巍巍的走过来。
“报——”一个侍卫高声而入,俯身参拜道:“启禀皇上,司徒将军已经将所有叛党缉拿,叶大人、贺兰大人、祝大人、白大人、九门指挥使和守将全部被擒,听候皇上发落!”
苍擎渊黑着脸,怒道:“所有人去金銮殿,候着。昊儿,你留下,照顾席姑娘。”
这一剑,刺得很深,深到骨头,可见苍傲是下定决心夺命而来。但是,却刺偏了,偏出心脏一寸外,也算席心命大。
苍昊望着眼前的女子,实在不敢相信,如此瘦弱的她,居然挺身档上那一剑,那股勇气,实在令躲在黑暗中的他,佩服!
一旁的御医拿出剪子,一只手摸上席心胸口的衣襟,正准备剪下去……
“你干什么?”苍昊盯上御医的手,不悦的说。
御医疑惑的望着大皇子,结结巴巴的说:“臣……把她的……衣服剪开,好清洗和包扎伤口。”
苍昊一愣,发现自己的态度有点奇怪,他低头看一眼席心,冷冷的说:“你出去吧,我来处理。”
“这……”御医还是一脸疑惑。
“出去,还要我再说一遍?”苍昊怒吼道,震的御医身子一抖,连滚带爬的出了御宸宫。
他抬手点穴,封住她的七经八脉。这样的伤,对于苍昊来说,包扎实在是一个小问题,十七年来,无数次,他都一次又一次的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却一次伤的比一次严重。
苍昊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的摸上她衣领的胸襟处,缓缓的解开她的衣裳,鲜血已经流过了她半边的身子,慢慢在凝固。
他看见她小小的、洁白的胸,想一直染血的乳鸽,在微微的起伏。如玉的肌肤沾着鲜红的血,异常的妖艳。
他从盐水中拿起毛巾,轻轻一拧,从大腿开始,轻轻的擦拭,大腿的外侧、大腿的内侧……沾满的血,手轻轻抚过光滑的肌肤,苍昊深深的咽下唾沫,深深呼吸,心跳有些加速,呼吸有些紊乱。
苍昊背过脸去,凭感觉擦完她大腿上的血迹,抽过一床薄被,轻轻盖住她裸露的下半身。他伸手拭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擦拭着她的细腰,双臂,锁骨……他尽量避免碰到那两团洁白,但是伤口却中间……自己简直自讨苦吃!
终于擦拭完所有的血迹,他拿出绷带,先盖住伤口,然后轻轻的扶起席心,绷带绕过后背,一圈一圈……他抱着她,她前面的凸起,随着他的包扎的动作,不时的摩擦着他的胸膛,痒痒的,有些隐忍的难受!
终于,包扎完毕,苍昊重重的长出一口,自己居然汗流浃背。
轻轻的将她放下,苍昊坐在旁边,久久的注视着,昏迷的席心。
他突然缓缓的俯下身躯,轻轻的吻上,吻上她紧皱的额头,起身,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紧咬的下唇。
“席……心……,不要伤着自己。”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双颊,直到她放松的舒展眉头,松开皓齿。
“斯……哥……哥……,斯……哥哥……”她的小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他的大手,紧紧的,彷佛要嵌进肉里一般,不容他松开。
她在昏迷,她意识不清,她在呼唤一个男人的名字。
“斯哥哥,不要……不要……离开……我,心儿,好……怕……一个人。”她断断续续的低呤,有些口齿不清。
“斯……哥哥,心……儿,有了,有了,以……后,我们……三个……人……可以……”她又沉沉的睡去,手却紧紧的拽住苍昊的手,不让他抽离。
彷佛没有这双手,她就要失去他一样。
苍昊抬起席心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吻,然后搁在脸颊,轻轻的摸索着自己的脸,他喃喃自语:“席心,席心,《诗经》有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席心,因为这样,你才取这个名字吗?”
如此柔弱的身子,却有这样一颗坚强不畏的心。
曾经,苍昊,也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一个和他共过患难的女子。
最后,沾满鲜血的身体,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手,微弱的说:“苍昊,一定……一定……要活……下去……”直到他含泪的点头,她才微笑着闭上双眼。
从此,她,再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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