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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名:君不见,华发如雪 作者:古月俊俊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2
    “啊呀,姑娘,您没事吧?”马房的小厮见了赶紧上去扶着她,“你可知这辆车的主人现在在何处?”小尔几乎是要抓狂的节奏。“额,您是说姬公子么?他们正在用午膳。”小尔感觉头顶不止一群乌鸦飞过。
    好不容易让腿恢复了下知觉,兴冲冲的奔向客栈大堂,一早上就吃了几块糕,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从老远处就看见了白泽等人的身影,还没来得急打招呼就傻眼了,桌子上刚收拾完,小尔甚至还能想象的到桌上还残留着盘底的余温。
    “你们、你们怎么不等等我?”小尔虽然心里清楚是自己不对,但是最起码在下车的时候可以叫一下她啊。
    青阳和常曦都是面面相觑,“我们问白公子你去哪了,白公子说你可能出去玩了,因为一下车你就不见了,我们等了你许久,猜想你可能是自己去哪吃了。”
    白泽看着她,疑惑道:“难道不是么?那为什么我下车后没看到你?”
    小尔:“……”因为我根本没下车啊,可是她不敢说出口,只好默默的低下了头,向小二询问了客房的所在,也不管后面的人,一个人去了客房。一直都是她不好,自己睡懒觉错过了吃饭还怨别人没有叫她,像她这样的人根本没人会喜欢。想着想着就掉了几颗眼泪,小尔用嘴舔了舔,咸咸的又苦苦的,哭了一阵之后肚子越发的饿了,用袖子抹了抹泪痕,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吱嘎”一声。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小尔闻声回头,只见白泽端着一碗猪肘子进来,将肘子放在桌上,看着对面双眼泛红的鼻涕虫,正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细小的泪珠,倒衬的她的眼睛越发的水汪汪。
    “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好,不哭了好不好?”白泽本来是打算进来损她一顿的,奈何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就心烦,倒不是以前被女人哭过,只是毕方的那只小青鸟一哭,他就老跑到自己这来诉苦,赶又赶不得,就日积月累的落下了这个病根。按照毕方的生存之道,别和女人去争论,你永远也争不过她们,因为她们的眼泪要是流出来可能比你这几百年的洗脚水还要多,要是女人一哭,你就顺着她,什么都顺着她,她就不哭了。白泽在心里大约估算了一下除了被压在箕尾山下的那几十年之外近几百年的洗脚水总量,再结合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小尔本来心里就酸着,想着自己要不要下去给白泽他们陪个不是,结果被白泽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故意不去,从来没有人对自己那么温柔的说过,眼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鼻子一酸,泪水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流,到最后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其实最心酸的事情就莫过于自己想去承认错误的时候对方先来请求原谅,所有的内疚和坏人都留给了前者,同时这也教会了我们凡事忍让一步其实到最后受益的是还是自己。
    白泽觉得浑身的毛都要炸了:“毕方你又骗我!”
    “恩……。你说什么?”小尔将心里的内疚和委屈都哭出来后感觉好些了,便停下来听白泽讲话。
    白泽用甚比刚才温柔的神色言道:“额,恩……我是说,这次是我的不好,那下次你下了车,跑去哪里玩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一声,这样我就不会以为你已经吃过了,好不好?”
    “……。”
    秋风扫过,冷。
    众人都将行李收拾完后便在客栈门前汇合。
    午后懒散的阳光吹走了一丝秋意,让人们还有停留在夏末的错觉,自古逢秋悲寂寥,小尔却没有这么觉得,秋不胜春,但也有其意境之处。岸边的矮丛褪去了青绿,泛上了点点浅黄,就像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掩藏在琴光声色后偷偷瞧着那心上的人儿。
    白泽见常曦出来后不见青阳的踪影,问道:“姬兄可是随常曦姑娘一道了?”
    常曦说道:“青阳哥哥并不随我们一道,他还有些私事要办,稍后与我们会和,青阳哥哥在走之前已将上山之路告知常曦,让常曦陪同诸位一起上山。”
    白泽点点头。
    上山之路异常顺利,没有见到任何上山的人,常曦在岔路口寻到一条隐秘的山路,她告诉小尔:“百里家为了防止外人的骚扰,所以将前往山庄的路特意隐藏起来,一般人很难找到。”
    小尔用手紧紧的拽着白泽的下摆,看着脚下深无止境的悬崖,脚一抖,便踢落了块石头,石头很快就消失在山谷之间,久久听不到回声,的确是一般人找不到的路,想到这,手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后脑勺冒出不少的汗。白泽感觉自己的衣服在往下掉,往上提了提,衣服又往下掉了掉,提了提,再掉了掉……白泽一个眼神杀过来,窝在后面的小尔讪讪的松了手,轻轻的把被她拽成一团的皱巴巴的下摆重新理了理,后退了两步。
    山路崎岖陡且窄,还是在悬崖边上的,一不留神掉下去可能连渣渣都不剩,小尔都站不稳,更别说体型是她三四倍不止的肥遗了,肥遗其实一早就向白泽示意,可以用仙术探知山庄的所在然后再直接寻近路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绕啊绕,绕啊绕。白泽做了个手势告诉肥遗不要稍安勿躁。既然连常曦都没有施法,自己何必多添一笔。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走在前头带路的常曦看着后面早已累的不成人样的小尔,心软的说道:“不如我们且在此休息片刻。”
    “好好好!”小尔举双手赞同。
    常曦在旁边的树林里寻了一块小小的空地,小尔二话不说便坐了下去。琴山其实不算高,半山腰的时候还是可以依稀看见山下的镇子,只是这山路实在是太诡异,真想不通百里家的人在这深山野岭里是怎么生存下去的,周围环境是不错,花香云绕,草木丛生,抬头还能望见上头偶尔飞过的几只鸟,休息的时候小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不对劲。
    “青阳呢?他还没有来么?”小尔接过常曦递过的水壶,咕噜咕噜的猛灌了好几口。
    “恩,也不知道青阳哥哥能不能寻到我们?”常曦眼里闪过一丝的担忧。
    “常曦姑娘,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到达百里山庄?”白泽在一旁问道,白泽虽然灵力尽被封印,但也不像小尔那般羸弱,只是稍微感觉有些气喘,并无其他。
    常曦从怀中拿出一张褐色的羊皮,对着上面看了一会儿,说道:“依青阳哥哥指示,应该再往上些就是百里山庄的所在。”
    小尔听总算是快要到了,感觉自己又精力充沛了,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拍拍屁股上的杂草,“那快些走吧!”
    常曦点点头,将羊皮重新塞回怀里,继续向前走。
    “恩?羬羊皮?”白泽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常曦,笑道:“真有意思。”
    身后的肥遗听闻眼色沉了几分,有史书记载,华山之首曰钱来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有兽焉,其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羊。而羬羊一族只为西陵氏所有,而玄帝的祖母嫘祖娘娘正是出自于中原氏族之首的西陵氏。羬羊皮一般都是用作祭祀时族内本家穿戴的华服,而常曦和青阳竟然用作书卷,这次他们遇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如常曦所言,走了没多久就看见百里山庄,只有百里山庄四个大字赫然雕刻在九龙石柱上屹立在他们面前,山门之后的房屋楼阁在远处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层台楼阁耸入云霄不见其顶,只有点点灯火在夕阳下闪动,暮色昏沉,四周静谧,巍峨却不失庄严,使人不得不肃穆以待,只是此时已临近黄昏,山庄门口却没有一个守门的弟子。
    “我等前来拜访百里庄主。”常曦双手抱拳对着山门弯腰作揖恭敬的说道。可是不见周围有任何动静。常曦拉住了到处张望的小尔说道。“百里家虽避世多年,但依旧没有几个大家氏族赶来侵犯必有其缘由,我等先在此守候片刻,稍安勿躁。”小尔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黑夜带走了夕阳的最后一片云彩,留下一片黑暗伴着寂静。周围泛起淡淡的山雾,青阳仍是没有赶来。小尔猛然惊醒,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自在了,这山里安静的奇怪,没有鸟声,没有蛙叫,就连石子落入山谷都听不到回声。想到这,不禁浑身抽了抽。
    “怎么了?”白泽问道。
    “你……。你不觉很奇怪么?”小尔双手交叉着紧紧的抱着自己。
    “这里很安静,没有鸟叫声,没有蛙叫声,甚至是石头掉到山谷里都没有回声……。”
    “额……”白泽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小尔准确的抓住了白泽的表情,直直挂在白泽的胳臂上一阵猛摇:“对不对,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
    “你确定你在秋天能听到蛙叫?”
    “难道不是么?”
    常曦:“……。”
    肥遗:“……”
    虽然白泽大大鄙视了小尔那毫无存在感的智商,但至少他也同意小尔的主要观点,这附近太安静了,就连风吹过树丛都听不到叶子摇曳的声响。白泽正想问常曦,却发现他们此时已经被围在一圈山雾之中,原本弥漫在四周的山雾突然间化成四壁烟墙,没过头顶在上空结成一张八卦网,远处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百里山庄不欢迎外人,请诸位从哪来回哪去吧……。雾灵,起!”
    女子话音刚落,众人的双脚缓缓离地,整个人都漂浮在空中,周围的雾气加快了旋转的速度,横扫地上的落叶,似刀刃一般在瞬间就将叶子切成碎片,呼吸也随着气压的骤减而成正比,小尔感觉到自己的肺都快压炸了,常曦和肥遗急忙施法想停止移动,只听女子再次传来一阵嗤笑:“哼,不自量力!找死!雾灵,攻!”周围的雾气在加快旋转的同时大幅度的缩小控制的范围。常曦和肥遗因为有灵力在身,勉强只离地十几尺,而白泽和小尔却已被卷入半空,雾气再次形成一个八卦网将四人隔离开来。
    “你…。你怎么不用灵力?”白泽想起小尔似乎也是应当有灵力的,不至于和他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不……不知……道。使不……出来。”小尔断断续续的憋出句话来,她自从被山雾困住之后就浑身散力,别说是施法就算是用手打人都困难。眼见着呼吸越来越弱,小尔眼前一黑,休克过去。身体软绵绵的漂浮在半空。白泽暗暗叫到不好,在胸中凝气一口真气,直冲向额间的封印,额间顿时印出幽绿的图文,封印没有被冲破,真气却遭封印的反噬伤及元神,白泽的嘴角流出一丝醒目的鲜红,他看了一眼正在缓缓下坠的小尔,眼眸一暗,再次汇聚真气想冲破封印,封印受到连续撞击之后反噬的更加厉害,白泽一口鲜血吐在了衣襟上,在白色的衣襟上绽放开点点红晕,一如黑夜灯火,醒目刺神。
    “唔……妹妹?”女子似是有些疑惑,“收!”雾气瞬间消失殆尽,小尔和白泽皆从半空急速而降,白泽将小尔搂在怀里,自己一个转身向下,白泽坠地闷哼了一声,擦去了嘴角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鲜血,常曦因真气动荡而倚在树下,肥遗顾不得自己,跑到白泽身边,查看白泽伤势,白泽摇摇手道:“先看看她吧。”小尔昏睡在一旁,脸色苍白,牙齿紧咬着嘴唇,毫无血色的双唇被咬的死死的,白泽会想到刚刚在雾灵里似乎没有听到过她呻吟任何一句,难道都是在硬撑着?为什么痛苦的时候不叫出来?为什么要一个人在那死扛?小尔的眉头紧锁着,白泽撑起一条手臂,刚想去探一下小尔的气息,心口却一阵刺痛,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肥遗吓慌了,也顾不上白泽的反抗,即刻向白泽体内输送真气。常曦吃力的将小尔扶起,把了把脉,长吁一口气:“还好,只是晕厥过去,稍后即会清醒。”
    山庄正门口又再次出现一小团雾气,常曦立刻幻化出水魇结界,只是灵力耗损太大,结界只能幻化出一堵墙形挡在众人面前。雾气上空出现了一位紫衣女子,手持双剑,及腰的长发被风吹散在后,剑气凛然,眼中看似波澜平静,实则暗藏波涛汹涌。
    “你……为何有我妹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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