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眼眶打转,可是却就是不敢掉下来。
“你没长眼睛啊,连路都走不好,你还能做什么啊?这要是洒在我身上了,怎么办啊?”
钟云非但没有为自己的冒失道歉,而且还把错都归咎在了娴雅的身上。
周清惠倒是发现了娴雅脚背上的伤,虽然平时尖酸刻薄,可是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乱发作。
“你没事吧?”
娴雅紧紧的咬住唇缓缓站了起来,那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满。她摇摇头,嘴角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没事,我先回房了。”
“你…”
终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被周清惠给瞪了回去。
“你少说两句,明明是你把粥碰倒的,然后洒在人家脚上的,你还有理了。虽然咱们不喜欢她,可是她毕竟还是咱们家的人,伤了,病了,还是要用咱们家的钱去治,你知道吗?”
说到底,周清惠还是只心疼钱,根本就不是关心娴雅的伤势。
钟云其实刚刚也看到了娴雅的伤,只是丢不下面子,所以才嘴硬的。这会听到周清惠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开口说点什么了。
娴雅回到房间,那火烧火辣的疼,让她连喘气都觉得难受了。家里也没有擦烫伤的药,这会只好硬忍着、
“你没事吧?我给你拿了一点冰块,你敷敷吧!”
周清惠还算有点良心,拿着一点冰块来给娴雅。打开门,还是专心的盯着娴雅的脚背看着。见她脚背上慢慢的水泡,也有些担心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用冰块敷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娴雅忍着疼,脸上还扯出了一点笑意来。
说实话,周清惠还能关心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拿着冰块在自己脚上一碰,那钻心刺骨的疼,立刻就传来了。
“啊…”
冰块哗然落地,洒落了一地。那些水泡透明的长在脚上,怎么看,怎么吓人。
“算了,还是去医院吧,我看你这个样子也着急。这脚伤了,也是我倒霉,以后这家务事都得我做了。”
周清惠眼见娴雅伤的实在有点重,也只好带她去医院了。就像她自己说的,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一家人,谁受伤了都不好。
婆媳俩人去了医院,包扎了一下,拿了一些药,这才走出了诊室。娴雅的脚现在走路都有些困难了,脚底每一次落地,都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哎呀,你先在这歇会吧,我去叫车,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着急。”周清惠是个急性子,看到娴雅走路那颠颠簸簸的样子,也着急。
“嗯,那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娴雅也是了解周清惠的个性的,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干脆还是坐在这里等算了。今天她愿意带自己来看医生,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她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心里闷闷的。她就感觉自己的未来好像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根本看不到一点曙光。
孩子一直怀不上,跟公婆小姑子的感情又不好。现在就连唯一的丈夫,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同房了,这样怎么可能怀得上孩子呢?
脸上挂着苦涩无奈的笑,生活,平淡无味,人生没有任何希望,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真的够失败的。
“亲爱的,你小心点,别走那么快。”
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飘进娴雅的耳朵里,让她猛的抬起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飘过。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的样子,他们就已经走到转角处了。
娴雅也顾不得自己的脚痛了,一下子站起来冲了过去。可是就算她顾不得疼,那痛还是让她不得不放慢了脚步,等到她走到拐角的地方时,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刚刚那个人,她敢肯定就是钟飞,绝对是他。
跟他在一起八年了,他的声音,他的身影,她是绝对不可能会搞错的。
刚刚钟飞身边有个女人,他还很温柔的叫那个女人亲爱的。
呵呵,还真是可笑,那个女人是他亲爱的,那么她算什么?
算什么?
娴雅不甘心,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钟飞也离开了她的话,她还要怎么活下去。
惦着一只脚,扶着墙,跳着往前走。越往前,她就越害怕。因为前面就是妇产科,女人去的地方。
他陪着一个女人去妇产科能做什么?
娴雅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事实。
就在她还想要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周清惠的声音,“你瞎跑什么啊?不是脚疼吗?怎么还有力气乱跑?真是的,害我好找。”
听着身后的这个声音,娴雅的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眼睛用力的闭上,努力忍住泪水不掉下来。
“还不快点走?难道还要我背你不成?车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周清惠不耐烦的吼道,看向娴雅的眼神尽是厌恶。
娴雅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还在挣扎,到底要不要继续往前,去看个明白。可是,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似地,怎么都挪不动步伐。
走嘛,又不甘心!
“你还在发什么呆啊?走啊?”
周清惠见苏雅一直没动,又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哦,好!”
最后,娴雅还是放弃了,有时候知道了真相并不一定是好事。如果可以,她宁愿做一个瞎子,聋子,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内心深处保持着最美丽的幻想,永远都活在那个自己虚构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