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够了,次日太阳照到屁股,感觉肚子又饿了的某丸子才睁开眼。
“……可怜的姑娘,你终于醒了……”吴妈妈擦着欢喜的眼泪,一边喊丫头去请王大夫一边苦口婆心:“姑娘以后可不许拿自己的身子不在意了,就算是二姨娘,姑娘还病着不见便是,何苦硬吃下那些难受的昨晚翻来覆去的折腾……”
折腾?四条腿那啥时不计,前世自己可是小白领小淑女,睡相是一等一的好。某丸子直接忽略吴妈妈的话,摸着小肚子小眼神满是怨念:“我饿了。”来这么个破地方,啥时候才能见到传说中的豪华大餐啊。
一句话把吴妈妈又劈愣了。她犹疑的和挽秋对了对眼,自家姑娘从醒过来就有些古怪,不是出啥事了吧?
“姑娘就算再忧心府上的遭际,也不能化伤心为食量,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门口有人忽然插话。
某吃货转头看过去,霎时连肚子饿都忘了,很不道德地“嗤”一声笑了出来。
门口站着一个又矮又小和某种灵长类很像的白胡子老头,一身打扮花红柳緑,夸张地戴着一顶绿帽子,最让人惊讶的是,手里居然还拎着一条小花手绢摇啊摇,若不是那很芙蓉姐姐的S型站姿,倒像一丛绿灌木上开着朵小红花。
偏人家还一脸严肃!
这又是哪路人物?糖丸子有些看直了眼儿,那个地沟油时代倒是经常听说女人裸奔,男人伪娘,可这是古代,封建落后的古代好不好?怎么也有这样的奇葩呢?
“王大夫,您来了?麻烦您看看,我家姑娘她……她又饿了……”吴妈妈回过神来忙打招呼,说到某吃货刚提出的雷人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半调。
这不着调的老头是大夫?这消息让自诩见多识广的某丸子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地眨巴了眨巴眼睛。
芙蓉大夫似是对吃货的想法有所觉察,菊花似的老脸可疑的闪了缕暗红,有些羞恼地眯了眯细长的小眼睛,走进屋坐在挽秋搬来的凳子上给糖丸子把脉:“吴妈妈不必担心,虽然脉还有些弱,姑娘的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呢……”
芙蓉大夫站起身挥了挥小花手绢,小眼睛冏冏有神似笑非笑地瞅着某丸子:“姑娘的身子若想好起来,肠胃尚需要好好调养,这段日子最好还是食用流质、容易消化的食物为好……”一边说着一边跩跩地仿佛示威般,用眼白多瞳仁少的小眼神瞄着某丸子:敢笑老子?我叫你吃吃吃!
这个芙蓉大夫竟然,竟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打击报复,明目张胆堵自己的“吃”路?!某吃货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
某芙蓉得意地梗梗脖子,摇着手里的小手绢继续加大打击的力度,一边把药方递过去一边再一次严肃认真的嘱咐吴妈妈:“调理肠胃的事要紧,妈妈切记、切记!”
吴妈妈自然是满口答应。姑娘刚醒,身子当然是弱的很。昨天那一吃可不就又病了一夜?何况王大夫虽然模样、为人古怪,可医术在镐京却着实是数得上的,自家府里现在落魄到这般地步,找他看病更没像那些浑大夫,狗眼看人低推三阻四,这样人品医术的大夫的医嘱怎么会有打击报复这么低级的水分?严格执行才是正经!
送了王大夫出去,吴妈妈急忙让挽秋去厨房捧了碗稀粥回来。看着那照得出人影的杂粮粥,糖丸子吃货真是欲哭无泪,心里怒火冲天问候了无数遍芙蓉大夫的十八代祖宗!
被逼着喝了两天水粥,还要每日两回喝也不知道是不是芙蓉大夫故意开的那些黑乎乎苦死人的汤药,某吃货只觉嘴里实在是淡出个鸟来!可不管她如何抗议、蛮缠、扮可怜、耍威风,吴妈妈因为有了那次的教训和芙蓉大夫的嘱咐,是铁了心的坚持不管吃货肚子的死活。
肠胃不好,得养!
天天饿死鬼一样的模样,姑奶奶这有哪门子的病?!哀嚎之后的某丸子这下彻底死火,觉得自己喝苦药、饿肚子,痛苦的都要over了!
这还不算,还要被人拖着,撑起来去见那个夫亡子死、神经有些异常,一直还昏昏沉沉的便宜娘亲,要应付听说妹妹姐姐苏醒来表演姊妹情深的三姑娘、四小姐、小少爷。
好在苦情戏演员二姨娘那天吃了个哑巴亏没再过来,某丸子索性直接装死,任谁来了也趴窝闭眼只管咽自己的口水、心里念经般骂着骗人的仲昊龟孙子、芙蓉大夫那个狗娘养的,来对抗咕咕直叫的可怜小肚子。
忍着要吐要死的痛苦,又勉强喝了一天粥,某吃货真心觉得,实在不能这样下去了。可几个丫头和吴妈妈是一国的,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她绝对只有被那些杂粮水给虐待至死,某吃货决定,要自强、自救才行!
一定要逃出她们的“魔掌”,本姑娘要吃山珍海味、要吃地上走的天上飞的、要吃到肚子撑破!奶奶个腿儿的!
到了眼下的地步,某吃货再白吃也知道,要实现自己资本主义般美好的愿望,需要两个硬条件,第一呢是避开寸步不离盯住自己的吴妈妈和丫头们;第二,是要有硬通货,有银子——好吃的貌似不是白吃的吧?
可是,怎样才能避开她们、又弄到银子大吃二喝呢?某吃货想啊想啊,想的头都大了也没想到怎么办才好。
正烦恼的不得了,忽然听到门外吴妈妈很是为难的声音道:“……范管事的话自是没错,可五姑娘她的身子……”
“在下知道五姑娘身子欠妥,可是,这件事当时是夫人安排、五姑娘经手的,夫人昏迷不醒,别的人又不知道手尾。”一个粗哑的男子声音说道:“这乍然而去,又是府里这样的时候,那边若是有心赖账……唉,府里其余的产业现下都被……也不敢轻动,再不想办法,过两日怕是连杂粮都要尽了。”
男子忽然提高了声音,恨恨说道:“若不是大公子临去苦苦相劝,老子哪怕是带了弟兄们去抢!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府里老小受他娘这样的苦……”
“范管事不要着急……”吴妈妈急忙劝说,叹口气沉默半晌,自家姑娘虽然醒了,可几天下来看上去似乎很是有些不太妥当,这样的事她能打理吗?待要不答应吧,府里这么一大家子人的日子可怎么过?
“既是范管事这样说,那我就去和姑娘说说,若是姑娘允了,我便派人尽快告诉您。”吴妈妈思想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在下等着吴妈妈的消息,若是姑娘去,在下会亲自带弟兄们护卫,绝不让姑娘有一丝闪失,请吴妈妈放心!”范管事豪爽坚定地答应着匆匆离去。
吴妈妈似乎又迟疑了半晌,才走了进来,有些担忧有些心疼地看着唐丸。
自己正愁找不到机会出去,看来上天也看不惯吃货挨饿?好吃懒做的某丸子露出两颗小虎牙,千年难得一回的第一次积极主动找活儿干:“妈妈,刚才范管事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