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禄喜恭恭敬敬的奉着茶来到皇上身边。这皇上的心,他不懂,也不敢懂。长着眼的都看得出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气场,明明是恼着鸾漓姑娘,却从进了这行宫夜夜画着她的娇容,连着今儿这幅已经十五张了;说是皇上爱着她,又何必每次都闹得那么僵?哎,这天子的心意其实他这个奴才可以擅自猜测的?就是猜了,怕也不能那么容易猜到吧。
“她可好些了?”龙汐已然静静看着那幅画,背着身问禄喜。
“回皇上,覃姑娘已大好了。”禄喜说这话时声音微颤,皇上的脾性啊真的很难捉摸,好多人是死都不知道错了什么就送了命。
“谁伺候着呢?”又是冷冷的一问。
“今儿是春嫣和夏莲服侍的。”皇上今天有些反常,平时只是问问平安,今天却……
“传来。”冷冷的下了令。
禄喜心里一抖,毕恭毕敬的退将出去。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找来春嫣和夏莲。
“她今儿可有什么事?”龙汐持着青瓷茶碗徐徐问道,只是问的有些怪。自从那日鸾漓淡淡的许了他的逼迫,每日按时吃饭按时喝药,也不再吵闹,他的心里反而不安起来。这不是鸾漓的脾性,应了不说还这般平静,让人害怕的平静。
“回皇上,没有,奴婢伺候姑娘喝药安寝的。”那叫春嫣的婢女竟偷看了龙汐一眼。
“有什么人去过她那?”龙汐又是那麽邪气的笑容。偷看?以为他不知道吗?女人一旦有了念头,那就不得不防了。
“回皇上……没、没有。”这会说话的是夏荷。
皇上真的好迷人啊,面色如玉,不怒自威。这覃姑娘也是有病,天下哪个女子有这样可亲近皇上的机会不珍惜的,就她敢和皇上对着干。春嫣的心理小小的活动着。
“夏荷,你先下去吧。”龙汐挥了挥手。
夏荷垂着头离开,身体似乎还有点颤抖。
“春嫣,过来。给朕捏捏肩。”说的一脸轻松,眼里却是精光一现。春嫣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脸上是诧异,是欣喜。皇上让她去捏肩?这是真的吗?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搭上龙汐的肩头,手心有些许汗意。“皇上,可舒服?”春嫣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很舒服。”龙汐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句。
“皇上……可要奴婢伺候的更舒服一些?”见皇上没有斥责,她的胆子更大了。这是个机会,好机会!看到台案上那副绘着鸾漓倩影的画像,春嫣就猜测自己的机会来了。皇上也是人,也会寂寞,也会动情,只是现在他爱的女子不爱他。那现在就算乘虚而入也不是什么错事。
“此话怎讲?”龙汐岂能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暗示吗?龙汐抓住那双手暧昧的问道。
春嫣语噎,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那握着她的手的大手上,心里涟漪荡漾。
“告诉朕,都有什么人去见过鸾漓啊?”龙汐低声询问着。
“太傅,玄大人,还有一个老婆子。”意乱情迷的春嫣也低低的回应道,她怎知皇上只是利用她得到想要的答案。
“老婆子?什么样?和她说了什么?”龙汐是何等精明的人,即刻便起了疑心。
“覃姑娘和都没有说一句话,就只是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春嫣仿佛感到皇上的不对劲,忙把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
“下去吧。”龙汐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和一个老妪,就只是坐着而已吗?一盏茶,不算长,但要真的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谋划些什么这时间也不算短了。倘是真的,那么她会谋划什么?刺杀?逃跑?可这些事都会让她最爱的爷爷和“寒哥哥”陷入万劫不复,她会这么做吗?那着老婆子又是什么人呢?抑或着是自己想多了吧,毕竟,她的身子并没有完全康复。
“是,皇上。”春嫣很是失望,最后媚笑着说了句,“皇上是性情中人,是那覃姑娘没福而已。”
“春嫣,你很聪明。”顿了一下,龙汐脸色登时大变,冷笑一声,“可惜朕不喜欢聪明过头的女人。”
“皇上。”春嫣素闻皇上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却没料想他脸色变幻如此之快。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的叩在冰冷的地面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奴婢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禄喜。”龙汐笑的极为残忍,“乱嚼主子的舌根,宫里的那些娘娘一般是怎么办的?”
“回……回皇上,割、割舌头……”跪在地上的禄喜全身发抖,冷汗直流。
“那就交给你办了。”龙汐走出门去,不再理会身后闻声昏阙过去的春嫣、面色惨白的禄喜,还有胆战心惊的众侍卫。
那老妪……龙汐心里愈加强烈的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