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是在烦恼裁什么花好。”一路回宫的皃姁夫人踱步追了上来,“我来猜猜看,姐姐定是想裁牡丹,又觉太过富贵外露,想裁紫萝,又觉秀气有余。”王娡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从小妹妹忖度人心的本事就是一绝,可是她从来未曾妄加猜测过自己,现在……
“姐姐不必惊讶,我也不是有意想猜测你的心思,这牡丹是富贵之花,紫萝是你和皇上定情之花,并不难猜。”“猜到了我的,你想好裁什么了么?”
“我?我裁朱槿好了。”“朱槿?”王娡有些疑惑,这种花花朵不大,颜色也极为素净,宫中只有向阳的暖阁里摆了一盆,妹妹怎么会……“姐姐,虽然我是不大想猜你的心思,但是你就直接这么写在脸上也不好吧。”皃姁着实有些无奈,姐姐在这汉宫平平淡淡过了这么些年,若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也想不起要反击,心机手段也有些,但是还太嫩了,自己因为容貌过人,甫一进宫就遭到众人排挤,这么多年能平平安安生下四个儿子,手段高低一眼可见。
“妹妹看在眼里就好,何必还提醒我,你不是已经……”皃姁也愣了下,她下意识地就出言提醒了,明明现在俩人已经不再是和睦的姐妹了,“妹妹,你到底为什么就……不能和姐姐一块吗?这汉宫里暗流汹涌,咱姐妹俩一处,也好有个照应啊。”
“姐姐,咱们自小一块长大,你的性情为人我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小时候爹娘要下田务农,家里就只有咱姐妹两个,出门和别的孩子玩也会因为家里没有哥哥就受欺负,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我和门前的箩柚起了争执,她寻来了她哥哥,你就同他打了起来,额角都打破了,爹娘还怕你会留疤,日后嫁不出去呢。”顿了顿,皃姁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可是,现在咱们都长大了,我不是说你不疼我了,可是你已经有更加重要的东西了,就是知道你的性子,谁都不能保证你会不会为了他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皇位之争不是最血腥的,最血腥的往往是皇位过后利益的争斗。
“可是,即便如此,那程姬她。”“她有三个孩子,这就注定她以后的孩子放不开手来除去这些兄弟,为了史论,他也得做到一视同仁,而你只有彻儿,毫无顾忌。”“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啊,他们是喊我姨母的。”“姨母和生母孰轻孰重,你若为后便是皇上的生母。”
王娡疾走两步,挡住皃姁夫人远望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皃姁夫人的眼睛极美,瞳孔黝黑,眼线细长,眼角处微微上扬,就好像一副晕开的江南墨色风景,可是什么时候她想的这般偏激,“若我发誓此生绝不为难你的儿子呢?”皃姁夫人蹙了蹙眉,“若是为了我的支持,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只是怀念当时一直跟在我后面喊姐姐的小丫头了。”
“姐姐……”
“若你还不放心,我可以用彻儿立誓,若我以后有半点刻意为难你的儿子,就让我彻儿一生求爱不得,孤苦终老。”
皃姁夫人将手中帕子攒的紧紧的,眼中微微泛着泪光,“姐姐,你还记得你怀上彻儿那年,南洋使节与我朝结为友邦的事情吗?”“记得啊,怎么了?”“暖阁里那盆朱槿就是那时带来的,我们这冬日寒冷,不适宜栽种朱槿,只有暖阁还能养活,当时使节呈上朱槿时,你正在殿里安胎,没有看到,我从第一眼看到它就十分喜欢,我们以前就约定过要分享彼此最喜欢的东西,只可惜一直到你生下彻儿都没有机会去看,后来你就慢慢变了,我们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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