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认真的观察了一眼六万块,其实这人不说话的时候,那张脸的确挺能忽悠人的。
六万块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发觉我在看他,懒洋洋的说:“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再这样直勾勾的看我,我的脸就要被你盯出一个洞来了。”
我说:“你的大脑构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啊,人家发觉自己被别人盯着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而你是觉得自己长得太帅。”
六万块理直气壮的说:“那是人家的脸不好看啊,脸长得不好看的人被人盯着才会觉得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因为很少被人盯过,而长得好看的人都被盯习惯了。”
我啧啧不以:“你吃药好么,被盯习惯了,你以为你是大粪啊?”
他不急不缓的说:“那你承认你自己是苍蝇咯。”说完真的从兜里翻出一瓶药,倒出一把塞进嘴里嚼。
我看呆了,说:“你那是什么药啊,怎么吃那么多?”
他说:“益达。”
我说:“这明显不是益达。是脑残片对吗?”
他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走到路口,伸手去拦出租,我追了上去,问他:“喂,你去哪啊?”
他说:“回家啊,在马路上瞎晃什么,发神经啊?”
出租车停下,他拉开后车门,我率先坐了进去,他惊讶得望着我说:“你干嘛?”
我说:“我也回家,蹭个车不行啊。”
“跟屁虫。”他嘟喃了一声,坐进来关上车门。
想起不久前就在这家医院,六万块刚做完心肺复苏术镇定自若的从重症监护病房离开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肯定得了什么怪病,却向来善于掩饰。跟他在一起的人都会被他这种若无其事的表象蒙蔽,忽略他的病。都就连我这个亲眼见证过他九死一生的人,觉得他与常人无异。若不是刚才看他吃那一大把药,我还真把他有病这件事忘了。
六万块扭头神色淡淡的望着车窗外,我小声的问道:“知了,你究竟生了什么病呀?”
他抿着唇不语,神情变得有几分冷漠。
就知道他启动装逼模式后一定不会理我的。
我有几分没趣,见他注意力一直在窗外,狡黠一笑,悄悄把手伸进他的兜里。
“你干嘛!”六万块扭头瞪着我,明明已经摸到了那个药瓶子,却被反映过来的他迅速捂住了裤兜,连我的爪子一起摁在了兜里。
他似笑非笑的说:“需要我现在报警抓小偷么?”
我说:“明明你那兜里除了那瓶药什么都没有,警察来了我就说你在耍流氓。”
他好笑道:“我会对你耍流氓?你觉得警察来了会信么?”
我说:“怎么不信?”
六万块对司机说:“师傅,你说要说我对她耍流氓,您信么?”
我在观后镜上看见司机师傅笑着摇了摇头,六万块得意洋洋的说:“看吧,人家司机师傅都不信,长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我扭头瞪着他,想想我的手还在他兜里,伸手就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六万块忍不住“嗷”得一声痛呼,我对司机说:“这个人一个小时前刚刚对我表白,你觉得这种人我应该答应他么?”
司机说:“不能答应。”
六万块说:“喂,师傅,你还真相信我会对她表白啊?”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认账呢?”我对司机说:“这个人自己说,看见别人跟我表白就觉得那是恶心他妈哭恶心,这不是表白是什么?”
六万块说:“我是觉得恶心死了呀。那是因为我在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瞎的人会喜欢你啊!”
我又在他大腿上用力的拧了一把,我说:“你不要掩饰了,你已经暴露了。”
他斜睨着我说:“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么,你想想我会喜欢你什么呀?”
我好奇的问:“对啊,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呢?”
司机师傅已经乐得不行了,说:“我拉了这么多年车,第一次遇见你们这么奇葩的情侣。”
“情侣?!”六万块大惊失色,“师傅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么,你真的相信他的鬼话啊?”
司机师傅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要掩饰了,你已经暴露了。”
我忍不住笑了,六万块无辜的说:“师傅别闹。你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师傅说:“我说你暴露了,是一开始就暴露了,你们都同居了,还不是男女朋友?”
他说:“什么同居啊?”说完转头问我,“你说,我们算是同居么?”
我想了想,眨眨眼说:“难道,不算么?”
六万块:……
下车之后,六万块还把我的爪子牢牢摁在兜里,我说:“行了,我不偷看你的药瓶,你松开吧。”
他这才松开了手,小声嘟喃道:“臭丫头你的手这么凉我总算帮你捂暖和了。”
我耳朵尖听见了,惊奇道:“你刚说什么?”
他大声说:“我说臭丫头你以后再敢把手伸到我口袋里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哦。”我把另一只手也伸进他的口袋,说:“我这只手也凉你再帮我捂捂吧。”
他说:“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把两只手一起伸进他两个口袋说:“我的脸皮其实还可以再厚一点。”
他说:“你抬头看我。”
我低头盯着鞋面说:“不看。”
他伸手捻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我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凑到我耳边,邪魅道:“现在我真的好想对你耍流氓,怎么办?”
我神色有些慌乱,还是强作镇定道:“刚才是谁说,长眼睛的都不信你会对我耍流氓的?”
六万块越凑越近,正在此时,一个淘米箩从天而降,砸在了六万块的背上,楼上忽然传来苏莞尔一声爆喝:“畜生,放开她!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