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伸头一看,果然摄政王直直的站在殿外,负着手沉思。两人对视一眼,漓紫有些心虚道:“姐姐,皇叔是不是生朕的气了啊?”
“怎么会。他堂堂摄政王爷,怎么会那么小气啊。没事的。”
漓紫无奈往前走着。鸿煊也大步迎上来,道:“臣参见皇上。”
漓紫忙道:“皇叔请起。”看看鸿煊那面无表情的脸,咽了咽口水,道:“皇叔我们到殿内说话吧。”
几个人到了殿内,漓紫上坐,鸿煊拉着靖瑶坐在他的身边,自己才拜倒道:“臣刚才失了礼仪,以下犯上,实属大不敬之罪,请皇上责罚。”
漓紫忙起来扶起鸿煊,道:“皇叔别吓侄儿了。刚才皇叔的话朕细想过了,朕还年幼,有些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不该因为妇人之仁而使朝政陷入危机。皇叔又何错之有呢?是朕错了。”
两人一言一语互相谦让。鸿煊道:“皇上看历史典故,总说君王之道,要多学多思多历练。但多数为君王的,生于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能得什么历练?臣想,若想不让今天之事再度重演,只有让皇上身边多一些真正有能力、有魄力,对皇上能有帮助的人。因此臣想为皇上挑几个伴读,一则皇上也有个做伴之人,二则也有可让皇上更加有好学的动力。皇上心里觉得谁合适,不防告诉臣,臣便让其入宫伴读。”
漓紫一听,顿时兴高彩列,兴奋道:“真的?皇叔太好了。”于
鸿煊道:“自然是真的,皇上仔细想想要让谁进宫。”
漓紫小手托腮想了想,眼睛一亮道:“对了,赵先生老说他的儿子比朕好学,朕就让他的儿子进宫赔着朕,朕要看看他到底有多么好学,竟把朕都比去了。”
靖瑶在一边噗嗤笑了。鸿煊亦是一笑道:“好吧。赵先生的儿子大约与皇上同年,叫做赵明吉。等臣派人去赵先生府里传皇上口谕。还要再选一位陪皇上练习武艺。”
漓紫道:“李将军的小儿子比朕大两岁,朕见过他几次。他的剑术着实厉害呢。”
鸿煊点头道:“皇上说的不错,此子叫做李双,在京中此子有些名号。”
商量定了,漓紫自是心满意足,兴高采烈。鸿煊也带着靖瑶告退离开了。
鸿煊那宽敞的马车上,暖炉烧的里面暖意融融。靖瑶舒服的倚着厚厚的倚垫,叹道:“真暖和!这半天,梅花没看成,倒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宫斗。唉,吓死我了。”
鸿煊嗤的一声笑道:“你怕吗?我倒看你说的很好。像是我肚里的蛔虫一样,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那么悲天悯人的心。”
靖瑶尴尬的笑:“你不会都听到了吧?”
“不过听了个三人成虎的故事,又听了遍我的心事罢了。”鸿煊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呵,那不是为了哄劝皇上嘛。还不都是你撂下的摊子,再生气也不能说走就走啊。皇上必竟还是小孩子,他哪里知道人心难测啊。天天还要学这学那,一点不能错,一点不能乱动乱说,多不容易啊。你就不要对他那么严厉了好不好啊?”
“嗯,我看你说的很上瘾啊,那边教育完皇上,再转过来教训起我来了。”鸿煊眯起了眼睛道。
“没有没有,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靖瑶缩了缩脖子。
“呵呵,你怕什么?怕本王打你扳子?今天你也算功过相抵了,板子不必挨了。”鸿煊戏谑的笑看着靖瑶。
靖瑶嘟起嘴撇了撇,怪声怪气道:“谢王爷不打之恩。”
鸿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你还不服啊?过来,我奖励你。”
靖瑶怀疑道:“什么?”
鸿煊凑过去用一条胳膊揽过她的脖子,快快的在她嘴上亲了一下。靖瑶愣了一下,立即脸色飞红,挣脱开他的束缚,气道:“一点都不像王爷,倒像是色狼。”侧低着头不敢抬头再看鸿煊那戏谑的笑眼。
鸿煊很快将漓紫的旨意宣到赵先生和李将军府上,两家也都倍感荣幸,没几日便将两人分别送入宫中。漓紫见了两人,都是长像不俗,颇有气质,又与自己年岁相仿,很有共同语言,心里满意,自此一同入学习武,更加神采奕奕。
张昭犹豫了几天,总归敌不过想见婉茹的念头,便抽空去了摄政王府。在王府门前踌躇半晌,仍是不决。
门口值班的几个家丁看他转来转去的,也不说进,也不见走。一个人上前去道:“你做什么的?没事别在这里瞎转。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张昭忙道:“有劳,下官姓张,想拜见……”想说见婉茹小姐,又怕太过冒昧了。便改口说道:“相拜见摄政王。”说着便递上名贴去。
那家丁打量他几眼,道:“主子如今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张昭失望,却也不好强说什么,只得失落的走了回去。
第二日下朝后,张昭低着头独自走着,忽听后面叫他,回头看时,原来是摄政王鸿煊。忙转身行礼拜见了。
鸿煊问了几句户部的事情,张昭心里想着婉茹,不知那日回去之后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惊吓。有心想问问摄政王,又有些筹措不知如何开口。因此答的有点心不在焉。
鸿煊问:“张大人脸色极差,怎么,是不舒服吗?”
“不是,多谢摄政王关心”。张昭忙掩饰的说,“可能最近太累了。”
“嗯,张大人为国操劳,也应该注意身体。”鸿煊倒不甚注意,随口说完,便示意马车继续前行。张昭头脑一热,冲口道:“摄政王,下官有事想问。”
马车停下,鸿煊奇道:“张大人有何事尽管讲。”
“……下官想问一下,不知道表小姐身体还好吗?”紧张的脸上有点冒汗,他却没有注意这些。
鸿煊诧异的看了看他,心想:看来这位张大人倒真的是对婉茹上了心了。便道:“婉茹身体好不好,张大人为何不亲自去看视呢?”
张昭红着脸低头道:“下官昨日去了,只是突然造仿,未免太冒昧了些……”
“所以张大人没有进去?”
“是”张昭头垂的更低了些。
“呵呵,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张大人未免太腼腆了些。”
张昭猛然抬头,惊讶道:“摄政王不反对吗?”
“怎么,张大人觉得本王应该反对吗?”鸿煊倒也有点惊讶了。
“……是下官妄自揣测了。”张昭声音低了下去。
鸿煊不置可否,淡淡道:“听闻张大人每日用在商户调查上的时间超过五个时晨,将别的事都耽搁了。水至清则无鱼,一个人过于清高不与人来往却是不好的,只怕会欲速则不达。”说完这番话,鸿煊放下手中帘子,说声“回府”径自去了。
张昭愣愣的站在原地,思索着鸿煊话里的含意,只是却始终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