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发的状况,死里逃生的秦军不由面面相觑,暗自猜测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寒风率手下士兵撤退之后,却遭遇到了轩辕国将领们的质问,显然连他们都不知道寒风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突然退了兵,这如同让先前的所有牺牲全部白费。
对于轩辕国将军们的质问,寒风却表现得非常淡然,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多看他们几眼,只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说到底,外界虽然说是他向轩辕国投降,投靠了轩辕国反戈指向秦国,只是那些外人根本不知道这并非事实,他只是跟轩辕国合作而已,至少现在,还轮不到他们来对他的行动指手画脚。
他手中掌控着十万原本属于秦国的士兵,镇守着秦国西方边境,现在虽与轩辕国合作与秦国决裂,本是无根漂浮,却也让轩辕国不敢小瞧了他。
轩辕国的人质问之下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愤恨的搁下几句算是给自己找的台阶的狠话,之后拂袖而去。
将所有的属下全部遣散出去,营帐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呆坐半响,也从营帐迈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校场,看着士兵们辛苦操练,而他的视线却透过他们看向了更远处。
他是秦国最惊采绝艳的将军,年仅二十岁却已经手掌大权,统兵十万,他为秦国镇守边关,不然邻国撼动边境分毫,他治军严明,威望极高,即便到最后的时刻让他们全部跟着他背叛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祖国倒戈相向,亦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叫寒风,世人都道他从小失去父母亲人,身边仅有一位妹妹和婶娘相依为命,十二岁参军,一步一步的从生死磨砺,死人堆中爬起来,走上去,从一名不值的小兵到掌控大军的统帅。
没人知道在他的心里,还有着一个秘密,一个足可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秘密。
夜幕将领,秦国的将士们还没有从突然降临的生机中清醒,却惊骇的发现,公主殿下竟消失不见了。
虽然这位公主没有得到将士们的拥戴,甚至没有人愿意承认她的统帅地位,但毕竟人家是公主,至少在名义上她现在还是这里最高统帅。他们可以刁难,可以不听从她的命令,却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
军营内再一次的乱成了一团,远处一个黑影看着军营里的灯火流窜,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说道:“这样的一群家伙,竟然能抵挡寒风这么久,让本姑娘不得不怀疑,那寒风是否在刻意的放水?就像今天,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他却竟突然就这么撤退了。”
身边一个月白色颀长身影,懒洋洋靠在树干上,闻听此言不禁轻笑了声,手很自然的搭上了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这群人本是混迹在寒风下面和后方的小将,平常难得才有机会到前方阵前看看真刀实枪的打仗,尽管因寒风的背叛,秦国将大量的将士调遣到这边,但依然不可能会是寒风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寒风的背后还有一个轩辕国在支持着他。”
黑暗中,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看到这番话让她的眼睛亮了下,转头看向晏太子,问道:“你也认为寒风在对这些家伙放水?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太子只是认为在秦国,能够与寒风平分秋色的只有胡彦匀将军,而现在胡彦匀将军正镇守在秦国与晏、海两国的边境之上,无法救援到这边。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那本太子就更不知道了,或许直接去问他本人比较的方便。”
路遥的眼睛又闪亮了几下,转身隐没到了黑暗之中,隐隐的传来她的声音:“那我就直接去问他吧!”
晏太子似乎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隐身离开的方向,不禁莞尔。
这疯丫头,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性子,都不会事先计划一下或者考虑一下这样做是否合适和安全。
夜幕深深,军营之中已点燃起了火盆,将整个军营都照耀得明灭不已,一队队的士兵谨慎巡逻,响起阵阵脚步声,还有那光影的交错。
一个黑影飞快的从缝隙中闪过,如狸猫般灵活,似猎豹般矫健,行走之间,消无声息。
这里是帅营,虽然路遥说了她要直接来问寒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显然不可能真的找上门去面对面的问他,因为那不能叫询问,而应该叫找死。
她自认不笨,虽然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不怎么了解,但分析问题的能力还是不缺的,只要能找到哪怕一点点的有用信息,今天晚上就不算是白来一趟。
小心的避过巡楼的士兵,她终于进入到了帅营内,她早已经查探清楚,此时这里除了守在外面的几个士兵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人,那位寒风大将军也出去溜达了。
不过她今天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正在她翻找着东西的时候,在她的身后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影,如幽灵一般,甚至连路遥都没有察觉到。
他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的路遥,黑暗中亮起两点幽寒的光芒,手握上了刀柄,然后将佩刀缓缓的拔了出来。
正在翻找的动作猛然一顿,路遥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猛然间全都竖立了起来,心中大呼不妙,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她的手此刻正好拿到了一封信,上面那属于轩辕国的印章在从外面透射进来的火光中鲜红灿烂。
找到了!
她紧紧的拽着那封信,身子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挡住身后的视线,并装出一副还是继续寻找,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的样子。
只是心里,却早已经骂开,该死的,除了晏狐狸那只外,这世上竟然还存在着距离她这么近却完全没有被她察觉的人!
如果不是他拔刀时候发出的那么一点点声音,她只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身后已经站了另外一个人,这个家伙,忒恐怖,即便可能正想要杀了她,身上却没有散发出半点的杀气。
刀已经完全出鞘,路遥也将那份信悄然藏进了怀里,身后刀锋的逼近让她的脊背一阵冰凉,突然用力一掌拍在了眼前的架子上,同时身子一矮,再一个腾挪之间,已转身朝着帐外飞窜出去。
那一个架子被她击打得散了架,再加上寒风的那凌厉一个劈砍,顿时四分五裂,有效的阻碍了寒风的行动。不过在路遥接近门口之前,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个冷哼,尖锐的杀气刺痛了她身上的肌肤。
这个家伙,终于爆发出了一直隐忍着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