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强烈地隐忍着,可是思绪还是不由地往回放。今日发生的一切,均在他掌握中了——让她知道阮家阴暗的一面,然后无怨无悔地投靠自己,可是,为何从雪地里寻到她的一瞬间,会有一丝的心疼,不,是很疼。
脑海里,她梨花带雨的容颜上满是绝望,他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说,那便是他所期盼的状况,可是……
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地箍紧了手臂,将怀中的人儿贴在胸口。手指触碰到她的玉臂,心中不由地一紧,若涵刚刚服侍她更衣的时候,只剩一件单衣了,所以他轻易地,便能触摸到她的肌肤。
心中的火花仿佛被浇上了油迅速上升,化成一片酡红爬到他的冷清的脸颊。他顺着她柔软的手臂向下,直至牵到她柔荑之手,触碰到那一丝的冰凉——手镯,他给的手镯,她真的一直戴着。
终于,镯子带来的清凉却如一根燃起的火柴扔进干柴堆里,他随即俯身,轻轻吻着她的额心,沿着细巧的鼻梁,寻觅着甜美的温唇,继而粉颈……
雪纷纷飞飞地一夜,却在第二日,旭日东升了。
当朝霞从窗棂里透进来打到苏伊凝的脸上时,她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一夜的沉睡让她从悲痛中出来舒缓了不少,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告诉自己让过去的过去,正打算起身,却发现身边有人——她的夫君,微眯着黑眸,含糊不清地说:“嗯……哼……再躺会儿,累死了!”
天哪!她刚清醒了的脑袋再次充血,这什么情况?随即她本能性地缩回被子,双手提着被褥,窥视自己的身子,没有一丝不挂,但是也算是衣衫不怎么整了!就在俯身的瞬间,她瞥见了自己胸前,星星点点的是粉红色的“草莓”。
苏伊凝用手指抚摸自己的肌肤,在确认了那是吻痕没错之后,她立马用被褥将自己裹的密密实实地,并跟身旁的那人保持距离,然后再用目光挑向他。
“你……!”苏伊凝在心里大骂禽兽,但是转念一想,昨夜自己昏睡过去了,然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人喷鼻血的事情她此刻是一无所知的,这么跟凌瑾轩翻脸实在是兴师问罪,说不准还是自己迷迷糊糊地就主动了也可能的!
凌瑾轩听到她一个意犹未尽的“你”字之后便没有下文了,睁开双眼看着她,小脸因为着急或是别的缘由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护着那个已经被自己留下“痕迹”的酥胸。“荷……娘子怎么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啊?”他俊眉一蹙,伸出手试图将她揽入怀中。
意料之中,她向后缩了一大截,凌瑾轩心中不免一丝不爽,这个小女人到现在了还拒绝自己!实在是值得好好教训下!
于是,他伸长手臂,够着苏伊凝后,微微使力一带,将她揽回怀中。“怎么了啊?难道你讨厌我?”他说着,微微嘟起嘴,俊美的脸庞摆出一副惹人怜的模样,眼神里充满期待,似乎又带着一丝的怯懦,害怕她真的说出口,讨厌他。
咦?这个冷面王爷居然也会撒娇?!苏伊凝小小的心脏再次受到大大的撞击,再看看眼前的脸庞,回想起昨日的种种。虽然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是再也不愿意想起,不过,飘飞的大雪中,他那句“回家”到此刻还是能温暖人心的。
其实,对于现在的苏伊凝而言,最渴望得到的便是一个温暖的家庭,而凌瑾轩一脸执着真切着实让她倍感温暖,她承认,心里的某个冰窖被慢慢打开了。幸福并不是什么名分,也不是万千宠爱,而是当你孤独的时候伸出双臂给你一个拥抱。
想到这里,苏伊凝释怀了很多,对上他的眼睛,慢慢说道:“不,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那你刚刚为何拒我于千里之外?”他嘀咕着,但是嘴角却暗自地扬起来,在见到她一脸真挚的神情时。
“谢谢你!”苏伊凝显然还停留在她自己的思路上,等正视他的眼睛时,才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我是指昨天……”她想过了,既然他会去找她,估计那件事他也知道了一些了,凭他三皇子的本事,知道这个秘密不是多大的难事。
“你说过,我是你夫君,那你便是我妻子,一生一世。”凌瑾轩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很轻,却很坚定。
“以后就叫我伊凝吧,我不喜欢芷荷这个名字。”她避重就轻地说道。
“凝儿……”他用宠溺的口气应着。苏伊凝的眼眶湿润了,这一声凝儿,亲切不已,仿佛是忘忧草一般,将她所有的不适都驱散尽。
深吸一口气,她已经不想再跟他追究昨晚“禽兽”行为的责任了,这已经是一个不可挽回的失误了,只能期盼下次足够清醒了。
“今天不要上早朝吗?”
“父皇特地批假,因为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先在府上休息几日。”
一下子,苏伊凝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告诉他自己不是芷荷,这恐怕他已经知道了,告诉他自己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他能接受吗?过早摊牌只能让自己处于劣势。
一个细腻的吻俯上她的樱唇,“在想什么呢?总是心不在焉的!”凌瑾轩微嗔道。
伊凝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将昨晚可能发生了的行径再次上演,只能随声应和着,没想什么。
凌瑾轩抱着她躺了一会儿,并没有再进行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步骤。
只是他出门前的那句话,苏伊凝想了很久才明白。“你在床上躺着,”他理好了衣衫,俯身在她额前浅浅一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身!”甜蜜的威胁,却在迈出房门的一刻,他回身到她耳边,轻轻说道:“我说过,不会强迫你的!”
半响,伊凝才缓过神来,再次拉起被褥,趴到床单上看,床单依旧是原色的,并没有染红——原来他不是禽兽!
伊凝一拍脑门,他是个狡猾的伪禽兽!居然使诈,留了让人害羞死了的吻痕。没有失身,她庆幸地喊若涵进来伺候自己起身更衣。
若涵推门而入,见主子一脸潮红,不由抿嘴而笑,“爷交代了,主子今天不许起身!”
“啊?为何?”她一头雾水,又因若涵若有所思的神情而羞涩起来。
若涵见主子被自己打趣得无地自容,便正经地回答道:“爷说,昨日主子受凉过度了,双腿不适,今日不能起身,要在床上安心养病。”
呆在床上?坐以待毙?坐等他来“欺负”?等他来免费“吃豆腐”?
谨王府里传来一个女声“不要!”,墙外的路人不禁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