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次会是自己最后一次到主殿来,也许今日是自己在公主府住下的最后一日。
到了内室之后,沈思思低着头不敢向上瞧着,跟着青琳走到陆烟凝的身前便是俯身跪下,“奴婢沈思思见过公主。”
不同于沈思思的行为,青琳只是略微行礼便站到了陆烟凝的身后,“公主,她就是从晋王府一同带来的侍女,名唤沈思思,刚刚她好像看到了阮大人在主殿中不小心取走了一只簪子。”
话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青琳说完后又冲着沈思思大声问着,“思思,你尽可能能把你见到的事情说出来,不用害怕,一切有公主替你做主呢。”
青琳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着威胁的意味,沈思思心中不住地叹起气来,就算真的要把自己当成替罪羊,那也要提前和自己说一声吧。
这般突然的,若是哪一步做错了,到时候可就不止是自己领赏了,不过沈思思却是知道,即便自己现在说没有看见,那也不可能与这件事无关。
说不定最后以一个戏弄公主的罪名被赶出府,暗地里失去了踪迹。而青琳正是仗着自己是公主身边的心腹,才敢如此大胆,就算事发,也有自己这个替罪羊担待所有的罪名。
“回公主的话,奴婢……”
犹豫了一下,但沈思思还是接着说道,“奴婢隐约间是见到阮大人取走了一只簪子,不过那个簪子的样子,奴婢却是没有看的太清楚。”
沈思思的声音虽是有些颤抖,不过话却说的极慢,好似正在等人一般。
陆烟凝没有问话,而是望了青琳一眼,青琳微微叹息道,“公主,如果思思所言为真的话,那阮大人做的可就有些过分了,作为礼官却是监守自盗,太不像话。”
说到最后,青琳激动地恨不得让陆烟凝马上派她去搜查阮梦宁的屋子,只是见着她期待的眼神,陆烟凝却没有给她任何指示。
反而转过身来,冲着沈思思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晋王府侍候的,本宫好似没有见过你。”
的确,这八个侍女中除了青琳,其余七人陆烟凝基本上从未在意过,出府的时候侍女也是晋王爷替她选的,更何况沈思思基本上都在最后面侍候着,更是让陆烟凝留意不到自己的存在。
“回公主的话,奴婢自五岁起便在晋王府中侍候着,到如今也有十二年的光景了。”
见着陆烟凝不忙不紧地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青琳却是耐不住性子,直接进言道,“公主,可是现在把阮大人召过来,这样奴婢也好带人去搜寻。”
只是出乎青琳的意料,陆烟凝没有下命令,而是沉默片刻,主殿之内瞬间静了下来,莫要说是沈思思了,就连青琳心中都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
“本宫只想听实话,若是连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那也就不必在公主府侍候了。”
陆烟凝冰冷的话语在略显空旷的主殿内回荡着,沈思思低着头闭紧了眼睛,但这一次却是异常镇定地回道,“奴婢的确见到阮大人在主殿内将一根簪子放到袖兜中,但那簪子的样子,奴婢真的没有看清楚。”
为什么还没有来,难不成刚刚自己的求救只是自己一人的独角戏,阮梦宁根本就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不过沈思思明白,即便阮梦宁不来,那自己也没有任何责备她的理由。
谁会想惹祸上身,只为了救像自己一般低微之人。
事到如今,青琳也是有些慌了,还以为接下来自己去阮梦宁的屋子搜查,从锦盒中取出蝴蝶簪子就能够人赃并获,就算阮梦宁矢口否认,只要陆烟凝把这件事认定了,那就是阮梦宁监守自盗。
只是这时陆烟凝却是异常冷漠地说道,“真是大胆,自己没有看清还想要诬陷阮大人,若不是看你侍候本宫多年,本宫绝对不会轻饶你,青琳,带她下去领赏吧。”
这句话虽是陆烟凝说给沈思思的话,不过青琳心中却是一颤,不管怎么看,这句话都是对自己的警惕。
可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主子出头难道就是错了么。
想到这青琳不禁红了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用袖口随意地擦拭着,青琳便有些哽咽地回道,“是,奴婢遵命,再也不会如此听信谗言了。”
沈思思听后也稍稍松了口气,即便是当了替罪羊,但领板子也总好过受刑后被赶出府,而且经此一事,青琳应该也不会再寻自己的麻烦。
正当青琳走下台阶,准备带着沈思思下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
“下官阮梦宁见过公殿下。”
一听是阮梦宁的声音,青琳瞬间恢复了以往高傲的神情,在心里冷笑起来,阮梦宁,这是你自投落网,可怪不得我了。
大门外敞着,说是敲门,其实不过是外面的侍女不敢通传,阮梦宁这才轻敲起来,陆烟凝在内室之中听见后微微蹙眉吩咐道,“青琳,就说本宫身子不适,让她午后再过来吧。”
“是,奴婢遵命。”嘴上最是如此回着,可是见到了阮梦宁,青琳便略微行礼说道,“阮大人,请随奴婢进去吧。”
礼官的服饰大体上和其他官服无异,只不过却是宽袖,为了方便在袖兜中装一些应急的物品。
到了内室之后,阮梦宁在沈思思的身旁跪下,“下官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低头行礼的时候,阮梦宁见到沈思思冲着这边瞥了下,便是扬起嘴角示意她不必担心。
见到阮梦宁出现,陆烟凝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微微叹了口气后,陆烟凝便是问道,“不知阮大人来此所为何事?若是问午膳的话,本宫想起来了便会着人通知你的,若没有其他的事,阮大人便是跪安吧。”
“回公主的话,下官接到消息,南国平西将军的长子不日便会到达青州,下官已经做好了接迎的准备,不知在洗尘宴上,公主可是要出席?若是公主出席的话,那下官会多派些人手做好防备。”
这件事陆烟凝早已知晓,没想到阮梦宁会拿到今天来说,先不说平西将军楚征安乃是南国第一猛将,单单是楚家世代忠烈这一点,陆烟凝就不好把这个话题轻易撇开。
晋王府和楚家交好,万一这件事被陆烟凝刻意传出去,即便面上不会有什么,但也保不准私底下会产生什么间隙。
“洗尘宴本宫就不去了,本宫会亲自设小宴来招待楚公子,切莫要记得安排好,莫要失了礼节才好。”
而后阮梦宁又向陆烟凝汇报了些迎接的具体细节,其实这不过就是一些小事罢了,但阮梦宁却极其认真地安排着。过了许久阮梦宁才停下了汇报。
“公主的一切吩咐,下官定当谨记在心,绝不为公主蒙羞。”
说完后阮梦宁又是行礼说道,“下官并无他事,便先退下了。”
刚刚在心中青琳不停地想着怎么才能去把簪子取回来,见到阮梦宁行完礼后准备离开,青琳直接却下意识地喊道,“阮大人请留步。”
陆烟凝伸出手来轻推了她一下,但既然都喊出来了,青琳更是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公主,刚刚思思的话您也是听到了,阮大人在咱们主殿之内取走一根您的簪子。”
青琳又转身对着阮梦宁说道,“这件事,大人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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