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道生活的地方,跟蒲阳以前以为的不大一样,并不是隐居在幽静的山野,同样是生活在城市里面,只不过是住在郊区.在一般人看来,他就是一个退休老工人一样.对于现代社会的发展,他一点也没有脱节.所以当年开始出现遥控器这种新鲜玩意儿的时候他跟上了潮流,现在别说发快递,网上聊天,网购什么的都有.
蒲家在获取符箓等道具的时候,会给予马老道丰厚的金钱报酬,这不仅仅是让他能够吃好喝好,营养跟上,也是让他的生活无忧.无论是在困难年月,还是现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都是远高于一般工作收入水平的,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富裕.因而几十年下来,马老道不仅仅家族后代生活得不错,其他亲友也获得了他不少的恩惠.
不过他的工作是不便对外公开的,尤其是在某些年代,那更是要打倒的牛鬼蛇神了.所以他也有一个掩饰的身份,书法家和画家.由于常年养气功夫不断,他在书画方面还真的是有一些造诣的,至于有没有大师水平,就见仁见智了.而他为人低调,一般不出去博取名声,他的收入,就说是"代理人"(蒲家)帮他找渠道销售分成了.在这一点上面,蒲阳怀疑叔叔就是受到马老道的启发或影响.
马老道只是蒲阳跟着蒲团的叫法,当然不是正规道士.他跟蒲家大有渊源,但却不像蒲家一样人丁稀少,反而是因为颇有家底,在鼓励多生孩子的年代,生育了多个子女(养得起),他的子女成长起来时,正是全民向钱看,经济开始腾飞的年代,有钱又有书法家,画家的名声,婚姻都很顺利,到如今第三代也繁衍不少.
得到蒲阳父亲栽培的马老道,甚至教育之重要,因为条件好,示意对子女的栽培是不遗余力.他的子女虽然也有惫懒庸碌的,但供了一个好的起点,出社会后都混得不错.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之后,也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地方.马小竹则因为父母早年出国打拼去了,留下她跟着爷爷生活.
千百年来,真正发大财的艺术家都是凤毛麟角,一般来说都是金字塔结构,大多数人都是没什么收入的兴趣爱好,往往就得到一点润笔费,卖字画贴补油墨宣纸等.很多今日大名鼎鼎的,生前也就这么一个状态,甚至饥寒交迫.所以别人都知道马老道几十年来都是靠书画艺术家,但他自己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一切是靠了蒲家.
而就算最初是为了生活收入,当一门手艺.可几十年下来,蒲家的千古职责对他影响也很大,何况他非常尊敬蒲阳父亲.所以也一直想要为自己找一个接班人,就算做不了大事,能帮蒲家继续做后勤也就行了.可惜经过他多年的观察,子女当中没有一个有天分,孙辈里面也没有发现.
后来马小竹跟在他的身边,经过他的启发,发现对这方面很有兴趣,只是天分略为不足.不过兴趣是最重要的,天分这种东西,只要努力够了,也是能够通过后天来补的.而这个"努力",不仅仅是个人学习,练习上面的努力,更总要是训练方法以及辅助资源的支撑.
方法技巧方面,这些当年蒲阳父亲就给了他很多,几十年下来自己也熟能生巧的有了很多经验.但资源上,马老道就不够了！
这就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金牌教练,能够把一个学生提升到运动员的水平.但要培养出一个世界冠军,就需要一个团队,包括科学的训练计划,营养计划,各方面的监测模拟,以及训练场地,器材,陪练对手等等,除了需要多年时间,投入的人力物力也非常大,可能几百万,甚至千万！就算是再金牌教练,没有这些资源支撑,想要做到也非常困难.
马老道把马小竹送到蒲阳的身边,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就像当年蒲阳父亲帮助他一样,对普通人,对他稀缺的资源,蒲家或能更加容易得到.而蒲家已经为他付出昂贵的金钱,没有义务帮助他,这也需要马小竹证明自己的价值！
因而不管他是否真的大限将至,他都要向蒲家传递这个讯息:他老了,时日无多,以后这工作,或许可以交给马小竹来做,就看看能不能栽培起来了.
马小竹是一个花季少女,能崇敬着蒲家,甚至能管蒲阳叫少爷.这是很不寻常,除了跟随爷爷长时间下来的潜移默化,也有马老道有意的灌输！这个家族值得他尊敬和辅助,孙女若是自大逆反,只能被淘汰,就算看面子留下栽培,也帮不上蒲家,甚至可能害了蒲家人.为了不出现这严重后果,可以说马小竹在成长的过程中,就已经被马老道"驯化,打磨"好了.
马家的信息是马小竹说的,而马老道的真正意图,则是蒲阳猜测出来的,她自己也未必很清楚.
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蒲阳有点纠结.他当然不喜欢马老道这种行为,招呼都不打就塞一个女孩子过来跟他学习,天知道他自己都在懵懵懂懂的自学中！
但他也知道这事的长远意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当年他父亲培育了马老道,到叔叔,到现在他都在受益.虽然他最初是不止一次暗骂马老道是奸商,但在赚钱多了之后,也觉.[,！]得那是应该得的,不是不能接受的.可马老道终究老了,服务蒲家一辈子,就算不是"大限将至",也该让人家安度晚年了.另外培养一个搞后勤的,关系到他以后,以及蒲家下一代,这也是该尽早做的事.
原本他自己是没这方面的经验,暂时是不会多考虑,现在马老道物色好了人选,并已经打好了基础,等于帮他节省了很多的时间和努力.
沉吟了一下,蒲阳做出了决定,收下了吧！反正现在也不是养不起,至于学习和教化什么的,就当是互相成长吧！
"那个……小竹是吧,我其实是很高兴认识你的,开始的反应只是因为不知道而有点突兀,你别见怪."
他刚刚来了一个开场白,马小竹就笑着摇头:"怎么会呢?蒲少爷您是做大事的人,我冒昧前来您能见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蒲阳满头黑线,没有再铺垫什么了,直接的说道:"那我就直说吧,你留在我身边是可以的.不过有几点你必须做到！"
"您请说."
"第一,不要再用您,听着很不自然.第二,别叫我叔叔,更别叫我少爷什么的,你算是我亲戚,咱们就平辈论交,你就当是我……表妹好了."蒲阳勉强给她定位了一个身份,这样也才好说,要不然一个女孩子跟着他,成什么事呀.
"好的,哥哥."马小竹使劲点头表示接受.
"叫表哥！"蒲阳纠正了一下,如今这年头,不是亲哥哥的"哥哥",就很容易各种误解,歧义了,还不如表哥清晰一点."第三点就是不能对其他人说出我们的身份,所有一切都要保密."
"明白！"马小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这跟着爷爷早就习惯了."
"那你……"蒲阳想说给她安排一个工作,但想想还是算了,马小竹没有他这样的血脉觉醒,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修行练习,那就是她的工作了."……你带行李来了没有?"
"这里！"马小竹马上提了起来,一个不大的背包.
蒲阳有点无语了,这倒是跟傅哲萤一样的简洁便利,可人家是短时间的"出差",你是来上时间"上学"啊！
"行.那等我下班的时候,你跟我回去,我给你安排住的."蒲阳拿出了手机:"给我你的手机号码,你先到我们公司的餐厅,或者在外面找个地方坐一下,等我下班再打给你."
"噢."马小竹马上和他交换了手机号码.
送她去电梯间时,还没有等电梯上来.重新修好的总裁专用电梯门开了,沈荷菁和秦瑶一边低声交流一边走了出来.看到蒲阳带着一个年轻女孩,两个人都不免多看了几下,但也没有多问,在蒲阳打招呼时只是点点头就走向了总裁办.
送马小竹下去之后,蒲阳过去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儿,思索着怎么安置她.从环境上来说,当然是秦瑶那里最好,既不怕影响到其他人,又足够舒适.不过那不好向马小竹介绍,而且秦瑶也没确定是他女朋友,不能真把自己当主人.另外就是回去现在他住的地方,那有三个房间,就算不用把柳芊荨赶走的话,还有一个房间可以让她住.
但他不知道马小竹要不要练习制作符箓之类,马老道几十年的经验应该不会有问题,她就还年轻,万一过程中激发引爆什么的,影响就不好了.不过仔细一想,那又有什么所谓呢?真要弄出了什么动静,搬走就好了,还有谁会多管闲事啊.至于柳芊荨,反正已经跟她说过了.
想通之后刚刚从男厕出来,便看到秦瑶在洗手台前,不知道是碰巧,还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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