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睿,你可知罪?”太后看薄奚睿紧紧盯着伊洛染的背影不说话,于是开口道。
薄奚睿这才跪下身,看到秦方好就跪在伊洛染身边,此时正偷偷回过头来看自己,于是说:“我没罪。”
“放肆!”太后震怒,道:“你将本国镇国之宝九龙吐珠拿来救了你的侧王妃,居然还说你没罪?你可知那九龙吐珠是我国国人的希望?你怎可如此草率?”
薄奚睿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紧紧的看着伊洛染,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午夜梦回,就是她的音容笑貌空浮在眼前,思念的痛楚,有谁知道?
“太后,此事与王爷无关。”一个声音响起,薄奚睿漠然一惊,心里慢慢的恢复冷静,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即墨绣云跪在地上,说:“是秦方好迷惑了王爷,这个不知身份的草野村妇,不知用什么蛊惑了王爷,所以王爷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求太后明鉴!”
跪在地上的秦方好心里顿时一沉,这个即墨绣云,真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但碍于薄奚睿在场,秦方好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跪着,感觉膝盖都有些麻痹了。
“太后,此事与秦方好无关,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薄奚睿直起身子,对太后说。
太后眯起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神色深远。
“太后,”皇上这时终于说话了,只听他到:“太后请明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秦方好的性命也是命!太后你是吃斋念佛的人,何不饶了他们呢?”
“皇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太后冷冷的看着薄奚恒,道:“哀家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薄奚恒对上太后犀利的目光,顿时闭嘴不敢再说话,只是小心的看了一眼秦方好。
薄奚睿看到薄奚恒的那一眼,顿时冷笑,说:“太后,薄奚睿自知此事非同小可,求太后赐死!”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均是一愣,即墨绣云连忙道:“太后!太后饶过我家王爷吧。”说着就弯腰磕头。
“太后,有错也是我们的错,我没有阻止王爷去救秦方好,求太后降罪于我,不要赐死王爷!”王可心也说。
她身后跪着香茹和洛兰,两人也是立刻磕头,满脸的惊慌。
“太后。”伊洛染开口,道:“睿王爷乃是国之栋梁,骁勇善战,我国要是没有王爷镇守,只怕早已沦陷,求太后三思。”
“呵!”太后冷冷的一笑,说:“好一个薄奚睿啊,这么多人为你求情?让哀家想杀你都杀不了?”
薄奚睿跪着没有说话,他身上的白袍早已沾染了灰尘,神色也是憔悴不堪,看他仍旧挺直了脊背,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星眸静静的看着太后。
“太后。”秦方好终于开口,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道:“王爷没错,他救我是情是义,今日我来,是求太后放过王爷的,一切事情因我而起,我愿承担一切责任!”
“闭嘴!”薄奚睿忽然怒吼,看着秦方好道:“这里轮得到你插嘴?”
秦方好转过头看了薄奚睿一眼,神色倔强的说:“求太后放过王爷,降罪于我!”
“我叫你闭嘴!”薄奚睿怒吼。
太后坐在台上冷冷的看着台下的人,忽然笑起来,说:“妹妹,你觉得,我应该处罚谁?”
跪在一旁的西太后抬起眸子看了看太后,又转过头不舍的看了一眼薄奚睿,道:“我皇儿无知,请太后降罪。”
秦方好心里一沉,难道连西太后都保不住薄奚睿了?焦急之下,秦方好转头看着伊洛染,希望伊洛染能有办法救薄奚睿。
只见伊洛染皱着眉沉吟了半响,终于抬起头来,道:“太后,我愿成为西宫皇后,只求太后放过王爷!”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是一惊。
“不!”薄奚睿连忙说:“染染,不要。”
“我意已决。”伊洛染看也没有看薄奚睿,道:“求太后成全!”
太后看着伊洛染,嘴角的笑变得冰冷,看了看薄奚恒,又看了看薄奚睿,终于道:“你倒是情深意重。”
“太后,我觉得……”薄奚睿踌躇着开口。
“你闭嘴!”太后怒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薄奚恒连忙闭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伊洛染。
“染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给薄奚睿一个机会。”太后终于开口,道:“我倒是要瞧瞧,老天会不会让他死?”
听到太后这样说,堂里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听伊洛染说:“多谢太后。”
“莫要多谢!”太后忽然转变了口气,道:“芸嬷嬷,去备十杯酒,其中有九杯给我放上鹤顶红!”
“太后!”西太后连忙喊:“太后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太后怒斥:“难道本宫赐死不得?”
大家此时都沉了声,静静的看着太后。
“薄奚睿,别怪本宫不给你机会,十杯毒酒,只有一杯无毒,你自己选。”
这完全就是九死一生啊,秦方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无法呼吸。
薄奚睿却是一笑,说:“太后放心,我定不会死的。”
“王爷……”即墨绣云哭着喊了一声,满眼的不舍。
薄奚睿却是看也没有看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伊洛染,竟有些心痛在里面。
秦方好看着薄奚睿,忽然觉得没有了力气,这个神一般的男人,眼里心里只有伊洛染一人,虽然不知这两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纠缠,但从此刻薄奚睿的神色来看,秦方好断定,这两人曾经是相爱过的,并且直到现在,薄奚睿仍旧没有放开。
“太后,毒酒来了。”芸嬷嬷带着两个人进来,之间那两人每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五杯酒。
“行了,薄奚睿,选吧。”太后冷冷的道。
芸嬷嬷连忙让两人把酒放在薄奚睿面前。
面对着面前的十杯酒,薄奚睿忽的大笑,看着太后道:“太后,没想到我薄奚睿……”
话还没说话,薄奚睿却是彻底的怔住了。
不止薄奚睿,连整个大殿的人都怔住了。
只见秦方好已经端起了一杯酒一口饮尽,正抬起头来看着太后,目光如炬。
“太后,实在抱歉,刚才你没说不许我帮王爷选,现在我选了,也喝了,我没事,证明我选对了,求太后放王爷走!”秦方好冷冷的说。
“方好!”薄奚睿喊了一声,紧紧抱住秦方好,道:“你怎么那么傻?”
秦方好微笑着摇摇头,说:“我选了,选对了。”
太后看着两人,没有说话,神色却是深沉的。
“太后,秦方好选对了!”伊洛染大声说:“求太后放过王爷!”
“罢了。”太后忽然一笑,说:“我早就料到了。”说罢挥挥手,道:“都出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多谢太后!”大家连忙叩首。
“睿儿,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太后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又忽然站住,说:“你想不想听?”
“太后请讲。”薄奚睿道。
“放掉过去,看现在吧。”太后叹息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
“放掉过去,看现在?”薄奚睿看了看伊洛染,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秦方好,终于叹了口气,拉着秦方好站起来,说:“走吧。”
“睿儿。”西太后连忙追到薄奚睿身边,深深的看着薄奚睿。
“母后,回去吧。”薄奚睿说了一句,搀扶着秦方好转身朝外走去。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怔,即墨绣云随即带着人追出来。
“唉……那丫头。”皇上低声的叹了口气,看着薄奚睿搀扶在怀里的人,道:“真是不要命了。”
伊洛染站在皇上身边,神色不知是喜是悲,微微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