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新娘子来了!”
“成亲喽,成亲喽!”
媒婆开始不耐烦地驱赶孩子:“让让,让让!俺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崽子,都是为了混糖吃!”
接着,她又喜洋洋地说道:“新郎踢轿门,新娘从顺喜!”
对此,莫笑笑早就是知道的,不过心里还是颇有微词,因为这个仪式的目的是为了镇压妻子,为了体现丈夫的权威。如果夫妻真的和睦,丈夫还真的需要权威么,还需要镇压妻子么?
莫笑笑在媒婆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又引起来了一阵骚动:
“看新娘子的衣服多精致,肯定是个手巧的!”
“可不,哎,姜家真是好福气,也不知道姜枫那小子能不能收心!”
莫笑笑心中有些苦笑,为了绣这件嫁衣,她可是好几天没有睡觉。早知道是这样,她就穿着光秃秃的嫁衣出嫁,磕碜死姜家!
过了火盆之后,莫笑笑就被搀扶着进了进了礼堂,准备拜天地。
虽然婚书才是官家的步骤,但在百姓的眼里,拜天地才是两个人成为夫妻的标志。莫笑笑和姜枫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这个时候,斗争了好久的两个人终于有了个共同的目标:避免这个仪式!
走到一半的时候,姜枫忽然腿一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接着,只见他痛苦地喊道:“啊,腿好疼!”
姜母见了,有一瞬间慌张:“怎么了,来,快给娘亲看看!”
姜枫可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姜家的长子长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她可怎么办?
这个声音虽然充满了关爱,可却更多的是严厉和疲惫,以及不太符合年龄的苍老,显然,她操心很多,甚至有些未老先衰。
姜枫听了,急忙摇头:“娘亲,只是扭伤,不打紧,找大夫看看就是了。不过我怕是不能站着拜天地了,要不咱们改日吧?”
莫笑笑本来还想该找什么借口呢,听见姜枫提了,心中大喜,急忙应和:“是啊,婆婆,既然相公受伤了,就择日再拜吧!”最好不用再拜!
这一声“相公”叫的姜枫身子一震,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听见她的话,姜母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似乎在探寻她说话的初衷。
隔着一层盖头,莫笑笑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道凌厉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颤,这个姜母,似乎是个厉害角色!
半晌,姜母才开口:“咱们虽然是庄户人家,可你和枫儿先是被劫到了山上,现在又不能跟你拜天地,你不觉得委屈吗?”
莫笑笑像是没有注意到那道视线,依旧是柔柔地说道:“婆婆,姜枫是媳妇的天,媳妇不委屈!”没错,她确实不觉得委屈,因为早就升成了愤怒!
姜母对她的回答还算是满意:“不错,莫家果然生了个好女儿!”
姜枫急忙趁机问道:“那这个堂……”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姜母给打断了:“堂当然是要拜的!咱们本来就对不起笑笑了,咋还能让她再受委屈?她可是你爹给你定的媳妇!别忘了你答应过俺什么,难道你要看着俺……”
最后几个字她并没有说完,但是威胁意味很足。
果然,听了她的话,姜枫的脑袋都要垂到了地上:“儿子不会忘,娘亲,你就放心吧!”
姜母大喜:“好,来人,找个垫子让枫儿跪着拜!”
姜母的做法让莫笑笑有些不解。说她多疼爱自己,她倒是美觉得,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些敌意。可是她又为什么要逼着“受伤”的姜枫一定要现在拜堂?
难道是这之中有什么隐情?
不管怎么样,这个堂是不能拜的!
听说还是要拜堂,媒婆急忙掺着莫笑笑往前走。莫笑笑一下子没走稳,眼看着就要朝着地上摔下去!
按照莫笑笑的身手,本来是可以站稳的,可她却只是调整了一下角度,给自己找到了个垫背的,一下子摔到了一旁的姜枫身上!
莫笑笑本来只是想找个肉垫,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和他摔了个脸对脸:眼睛贴着眼睛,鼻子贴着鼻子,嘴也贴上了一张有点发凉的嘴!不用想,那肯定也是姜枫的!可自己要装昏,又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可是尴尬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也让姜枫好不惊愕,不对,应该说是惊吓了!这姜家的女儿,也太豪放了一些吧?
之前从来没有和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这会儿,两个人的双唇相接,感受着那柔软的唇瓣,闻着鼻尖传来的阵阵女性的幽香,姜枫不由得心神一阵,思绪有些神游……
试着移动,却感觉两个人的唇刚好擦过,相接触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而且这样的感觉他居然很喜欢,甚至有些热血沸腾。
这样的感觉,和每日早上的情形有些相似。作为一个男人,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和了解的,不想当众出丑,他便一动不敢动了……
他这里很是煎熬,他身上装昏不能动的莫笑笑就更是难受了。姜枫这个混蛋,一面想要让自己退婚,这一面居然还占自己的便宜!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娘亲给自己看的春宫图上那些男女就是这样面对面,然后嘴对着嘴的。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在自己身下蠕动,有些冰凉的唇还在蹭着自己,啊啊啊,如果不是在装昏倒,她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好,这笔账,她记下了!
姜枫还不知道,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他已经被莫笑笑记了四五笔账了……
莫笑笑和姜枫这样的举动也让在场的人惊住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害羞地转过了头,而小伙子们则开始闹腾着起哄。
见过无数场面的媒婆也跟着呆住了。她保了一辈子媒,都没遇见姜家这样的亲事!先是新郎新娘一起被劫走,接着是新娘子家里要退婚,再然后是新郎新娘不愿意拜堂,这会儿可好,一对冤家居然当众……哎呀她的心啊,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想要撂挑子走人,可是都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了,马上就要拿到钱了,想想还真可惜;再说,人家婚礼进行了一般就走人,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想一想,她还是咬了咬牙,努力挤出来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估计是新娘子受惊有些过度,大家别介意。继续,继续,莫要耽误了好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