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审视的目光,莫问微微点头,眼神却故意显出一抹昏迷初醒后应有的迷惘神色:“我这是在哪里?”
上官清远微笑的说道:“你伤势恶化,高烧不退,我刚好在静隐方丈处做客,随身有些续命良药,给你服过之后,高烧应该慢慢退了。现在我们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等到了京城找名医替你医治腿伤,应该不日便会痊愈了。”
边说着,他修长的手已经极其自然的敷上了莫问的额头,想要试试她额上的温度是否还灼人。
上官清远的手很冰,带来一片如玉般清凉的触感,多少缓解了些莫问因高烧带来的热感。
可莫问却并不习惯陌生人的触摸。而且还是一个把她当做旧情人,并且有龙阳之好的男子。
她不由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的歪头,避开了那双在她额头短暂停留的手。她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清泠,淡淡道了句:“你是谁?”
因着莫问的躲避,上官清远的手从莫问光洁的额头滑落,落在了一侧的枕头上,又因为听到莫问那声不含丝毫感情的你是谁,整个身子就是一僵。
他凝视着莫问,眼里闪过莫问读不懂的落寞与苦涩,却终是收回了手,依旧笑的温润:“是在下唐突了。在下上官清远,是受了静隐方丈所托带你回京城治伤,不知这位小兄弟又该如何称呼?”
莫问依旧侧着头,只留给他半面冷艳清透的脸,良久才低低的道了句:“莫问。”
其实,她本名并不叫莫问,只是她的姓名与身世早已随着十岁时的那场家变,永久的埋藏在一片血色的泥土里。
没有任何身世与过去,所以--莫问,莫要再问!
上官清远似是毫不介意莫问的冷淡,待听到他的名字后,竟是没来由的十分愉悦,他细细品读了几遍莫问的名字,最后用极清朗的声音道:“莫问,英雄莫问出处,真是个好名字!”
英雄莫问出处! 莫问内心微微一颤,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评价过她的名字。
明明她的名字里,包含的是对过去不堪回首的记忆,是苦涩与无奈的逃避,可是他却选择这样来解释。
莫问心底不由对他生出些许好感 ,却远抵不过对他的排斥,于是面上仍是清冷淡漠的颜色,也不去看上官清远,只低低道了句:“多谢。”
听到这样疏离淡漠的回答,上官清远也不恼依然扯唇轻笑着望向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见莫问已经闭上了眼睛,上官清远有些无奈的轻摇了下头,终是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跟着也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一时马车内安静的诡异,只能听到车外马蹄踩在路上哒哒的声响,以及车轮滚动向前的吱嘎声音。
莫问闭着眸子,却并没有入睡,脑海中不断涌现的依然是那天令人心碎的情景:
豫王眼神深沉幽暗,凝着她,一字一字的问:“本王想派你去太子那里,你可愿意!”
听到那样的问话,莫问直觉气血翻涌直冲喉头。
你可愿意?
她又怎么可能愿意!先不说自己本就是女子的身份,即便真是男子,谁又愿意去当太子的男宠。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些话竟是出自他口!
她硬生生压下喉头的腥甜和胸中的闷痛,狠下心来想说一句不愿,可最终说出来的却是:“能替王爷分忧,是卑职的福气。”
于是,一张大网悄然撒下,而她不幸成了诱饵。
在接到暗影门收集的太子不日将去烟云寺上香礼佛的密报后,她便故意弄伤了腿,躺在烟云寺沙尼经常出没的后山小道,顺利被好心的僧人接到了寺内。
而那唤作瑞休的小沙尼是早已买通的,在她吃了让人昏迷发热的药丸后,便去引太子前来。
想来上官清远对那画上之人眷恋至深,看到她,竟毫不怀疑的便带到了身边。
一切出奇的顺利。 照此下去,豫王那句:“亲近太子,伺机而动!”似乎很快就会实现。
可是,她毕竟是女儿身呀,又如何去亲近好男宠的太子!不过好在,这太子比她想象中的要温润有礼,似乎……似乎也并不讨厌……
马车依然在急速前行,车内的二人各怀心事的闭目静养。
却不知命运的车轮也正载着他们往命中注定的将来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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