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飞皱了皱眉,人界之中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或是皇室暗斗她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那些奇怪的人上了点心思,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最近行事小心些,切记不到紧要关头,不能泄露你们修炼魔息之事!”
“是!主子放心,属下们修炼魔息都是在地下密室,也不会在人前使用魔气,对外,我们只是经营酒楼的普通人!”他们平日都是以酒楼少东身份分别经营着几座酒楼,这醉月楼是他们青衣门的总部。只要将魔息彻底收敛,外人根本不会察觉。
“这样就好!”冷烈飞点头,觉得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过两日,我会再送魔石过来。”
“主子,您这是要走了么?”四人见冷烈飞要出房门,立即抬步跟上。
冰儿和雪儿也对看一眼,紧跟在几人身后。
“很久没来人界,我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来。”冷烈飞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抬步跨出房门,看到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青灵,又开口道:“小青灵,你去让厨房准备几个小六喜欢吃的菜,之后我给他带回去。”
“是!”小青灵应了一声,喜滋滋地去了。
冷烈飞不再说话,和冰儿三人下了楼,青云四人也听命不再跟着,直接从楼道口的窗户飞身而下,各自散去。
此刻已是巳时,醉月楼早已经高朋满座,几乎座无虚席,即便是在四楼,也能清楚地听到下方传来热闹而嘈杂地声音。
冷烈飞缓步下楼,当她出现在二楼的楼道口时,下方的嘈杂瞬间以退潮的速度迅速地静了下来,只是几秒钟时间,整个醉月楼便再无声响。二楼雅间的人都有些莫名地伸出头,三楼客房也有不少人跑到楼道上好奇地观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聚集于一处,正缓步下楼的冷烈飞身上。
随即,便是一阵齐齐的抽吸声。
那女子一身暗红衣裙,容颜绝美,浑身上下弥散着寒冰般清冽的气息。似纯净如雪的冰山美人,也似迷魅人心的惑世妖姬,一身清华却又冷艳妖娆。她一步一步缓缓而下,脚步轻轻浅浅,每踏一步,脚下仿佛绽放了一朵暗色冰花,清艳又神秘。
人们静静地看着,没有人敢发出一点点声音,深怕打破了惊扰了这道极致绝艳的风景。世间所有关于美貌的词汇,都不足以完整地形容她的美。只能说她完美地结合了纯净与妖艳于一身,在她面前,天地万物、日月星辰都失了颜色,美艳不可方物,震人心魂,摄人心魄。
冷烈飞不是第一次现身人前,也不是第一次从这楼梯上下来,对于人们投来的目光早已习惯,清淡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倒是柜台后的人和几个伙计看到她走来,都不着痕迹地点头行礼,冷烈飞目光扫过几人,不做停留,直接迈步出了大门。
人们的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不少人还离开自己的座位跑到门口拉长脖子张望,很有些恋恋不舍的滋味,此时突然有人惊呼道:“我见过这位小姐,之前她也在沉风楼出现过。”
这人一开口,立马又有两个人接口:“我也见过,在西城的香酥斋,那时她和一个男子在一起。”
“我也在香月居见过,这样的美人,一眼便是永生难忘啊!”又有几人开口。接着整个醉月楼便‘轰’地炸开了锅,还有不少人直接冲到柜台,向掌柜打探消息,掌柜只能如往常一般,以住客之名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这般情况,让青衣门的一众人暴汗连连。
主子的风采就是这般独特,走到哪里都能掀起一阵狂风,既让他们感到骄傲,也让他们感到头疼……
冷烈飞自然没心思去理会身后的一切,出了醉月楼便往香酥斋而去,小六最喜欢那里的糕点,既然说了要带礼物回去,那里的东西是最合适不过的。魔界虽然有很多人界没有的稀世之物,但却没有阳光,像桂花糕这种东西,魔界就是没有的。
只是,她刚走没多远,眼前白影一闪,君御风便出现再她面前,咧嘴一笑:“好巧!”
冷烈飞死都不会忘了这个声音,小脸顿时就沉了下来,看着面前这张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眼的笑颜,之前那不愉快的记忆瞬间又浮现在脑海中,眼底杀气如狂风浪卷般汹涌翻腾,咬牙开口:“巧?你当我是白痴?”
冰儿和雪儿也是一惊,这人竟然跟来了?偷瞄了下主子的脸色,见她脸色森寒,她们丝毫不怀疑,要是这个男人再敢惹主子生气,就算是在这人界的大街上,主子也不会放过他的。
但君御风这次学乖了,自发地让开道路站到她身边,还摇着玉扇给冷烈飞扇风,也不假装凑巧了,神色妩媚地道:“夜儿,你不要这么凶嘛!我只是听到你说要来醉月楼,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了。我是想为刚才的事道歉,才专程在这里等你的!你看,太阳这么大,我都晒黑了!”
说着,君御风还掏出一方丝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夜儿?冷烈飞冷眉微皱,抬眸,就看见他手中的丝帕,正是自己刚才丢的那块。冰儿、雪儿的脸色也瞬间一白,那是小姐的丝帕!
冷烈飞面色一寒,伸手就要去夺,速度奇快。君御风早有准备,反手就将丝帕塞入怀中,唇角一勾,死不要脸地道:“夜儿,这可是你给我的见面礼,怎么能抢回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冷烈飞一招未得手,顿时恼怒,瞪了一眼他放丝帕的胸口,沉怒地开口:“把丝帕还来!”
“不还!”君御风摇头,伸手捂着胸口:“哪有送了人东西还要要回去的?”
“你还不还?”冷烈飞双眸微眯,她何时送他了?分明是自己丢的!看着他,眼底怒火似有倾巢而出之意,“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冰儿、雪儿也有些恼怒地看着君御风,这女儿家的丝帕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就算在魔界也是一样。刚才主子将丝帕扔了,她们也没想到这男人会捡回来,此时竟然敢谎称是主子送的,还如此肉麻地称呼主子,太不要脸了!该杀!
“我就是不还!”君御风双手捂住胸口,抱得死紧,仿若女子面对流氓一般,凤眸眨了眨,有些委屈地道:“夜儿,你若是要杀,就杀吧!这丝帕是你给我的,丝帕在,我在!丝帕不在,我……”
他话没说完,眼中已经泛出丝丝泪花,看上去委屈至极。加之二人本就容颜出众,只是站在大街上就能吸人眼球,二人此时的对话与神情又十分暧昧,更是引来无数百姓围观。人们见君御风神色黯然,一副仿若被抛弃的神态,又见冷烈飞一脸阴沉,满身冰寒的模样,都对君御风投去十分同情的目光。
这样的情况,更让冷烈飞怒火中烧,一口气硬生生地卡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看着君御风那张盈盈欲泣,神色凄凄的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忍住甩手将他拍飞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很好!那你就拿着那方该死的丝帕滚远点吧!别在让我看见你!”
她不动手,不是在乎暴露身份的问题,只是这个时候,她突然不想让这些人都认为理都被那个该死的男人占光了,不过就是一方脏了的丝帕,就全当掉茅坑里了。
冷烈飞如是想着,丢下一句话,抬步就走,冰寒的脸色仿佛冬日里的寒霜,所经之地,空气都寒凉了。
冰儿、雪儿看着君御风的神情,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只觉得这人脸皮真的太厚了,长得一副天人之姿,看上去也贵气非凡、风度翩翩,怎么就是一个如此不要脸的无赖?二人无语半晌,也很是气愤,见冷烈飞气怒地离开,恶狠狠地瞪了君御风一眼,跟着走了。
君御风没理会二人的眼神,看着冷烈飞的气怒而去的背影,唇角一勾,一改之前的委屈之色,露出一抹仿若三月春风似的笑容,迷了人眼,乱了人心。拍了拍稳稳放在胸口的丝帕,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超过冰儿、雪儿,再次挤到冷烈飞的身旁,将一块乳白色的玉佩递到她面前,笑盈盈地道:“夜儿,你给了我丝帕,我还没给你东西呢!这块玉佩给你吧!我身上就这东西最值钱了!”
冰儿、雪儿再次嘴角一抽,这人还真是脸皮比城墙都厚,不死不休啊!
冷烈飞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目不斜视地冷声道:“滚远点!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别这样嘛夜儿,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君御风仿若没看见她拒人千里的神色,仍旧紧紧地更在一边,笑容灿烂胜过天上的太阳。
“谁和你是朋友?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冷烈飞恼怒,她活了十六年,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小脸阴沉,“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再看见你!”
“不要!”君御风顿时摇头,神色一正,煞有介事地道:“我们都已经有牵手之义,你也给了我丝帕,当然就是朋友了。朋友怎么能不见面?我以后会经常找你玩的!”
丝帕的事还不算,如今连牵手都出来了?冷烈飞觉得自己就快要暴走了,脚步一顿,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之前明明都已经承认是认错人了,现下又这样死缠烂打,想不怀疑他另有目的都不行。
冰儿、雪儿也目露疑惑地看着君御风,的确,这人的行为也在太诡异了。
闻言,君御风突然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几分认真,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冷烈飞的眼睛,清越的语声也突然轻了两分:“夜儿,我觉得你应该是认识我的!”
冷烈飞闻言,面色不变,也定定地望着他看了三秒钟,将他眼中的认真望进眼底,然后,转身,走人,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果然是个疯子!”
小半天时间,一会儿说认错人,一会儿又说她是认识他的,认不认识她自己能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好吗?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冰儿、雪儿十分赞同地点头,她们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奇怪的人。
君御风嘴角抽了抽,之前他之所以说认错人,是因为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虽然现在她显然也不信,他却几乎已经确信了。不过他也料到她不会这么轻易相信,立即抬步追上,神色埋怨地道:“夜儿,你好过分!怎么能说我是疯子?你见过这么俊美非凡的疯子么?”
冷烈飞额上滑下数条黑线,已经无语了,连恼怒的情绪都提不起来了。这个人不仅是疯子,还是个十分自恋的疯子。
冰儿、雪儿也很是无语,在她们看来,君御风已经脸皮厚到无药可救了。
“夜儿,咱们礼尚往来,你还是将这块玉佩收下吧!”见冷烈飞不说话,君御风再次将玉佩递到她面前。
冷烈飞被他一口一个‘夜儿’叫的心烦,再次顿住脚步,看了眼躺在他手中的玉佩,语声清淡地打商量:“我收下这东西,你不准再跟着我!”
“不行!”君御风想也不想地摇头,神色坚决:“玉佩你收下,我还得跟着你!”
冷烈飞转身就走,她就是个白痴,竟然和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打商量。
君御风见她铁了心要和他撇清关系,死活也不要他的玉佩,也不再强求,将玉佩收入怀中,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反正这东西我已经送给你了,你现在不拿走,我就替你先收着就是!”
他声音虽小,却拿捏的很好,正好让冷烈飞听了个一清二楚。冷烈飞嘴角抽了一下,更是无语了,世上有这样送人东西的?
暗处的司刚刚完成自家爷的交代赶回来,就看到自己伟大的爷死皮赖脸地要送人家玉佩,差点没吓得跳出来。那是他家英明神武、沉稳睿智的爷?还有那玉佩,可是象征爷身份的东西,不仅是世间仅有的无价之宝,还能调动爷手下所有势力,爷怎么能随便送人?
不过还好那人没接,不然他真的要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