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杂房里,林西对着铜镜梳妆打扮,这些天来,无数次的期盼,终在今天成为应念,刚刚卫子清的随从提前来报,卫家二少爷已抵达本镇,今晚之前可赶回府。朝思暮想的人马上就会出现,林西按捺不住喜悦,询问着同房丫头们,那支簪子更为好看。
“林西,我说你呀是不是对咱们清少爷动了心?”丫头冬梅打趣着。
“谁说的,只是少爷要回来,打扮的整齐点,让他看了舒服点,那像你呀,还换了香包呢。”林西瞟开一双明媚的杏眼,淡淡扫过。“也不知道你是为谁呢,该不是自己早就爱上了少爷吧。”
“你怎么这样,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没你这样的——”冬梅听出酸味,又羞又气的跺着脚。
旁边的丫头看这架势赶忙劝解,“都别说了,像我们清少爷这样,家世好,人又俊朗,而且温文尔雅,哪个姑娘、丫头们不心动的,只不过是要我们的造化了。有没有那命,还得看少爷的心思了,别说我们只是奴才,可长像身段也不比七两差吧,偏偏少爷喜欢的就是那破了身的七两,这就是她的福气,只可惜她那丫头没这个命享用,唉……换作是我,死也愿意。”
“切——清少爷才不会看上你呢。”丫头们笑着一哄而散,只剩下林西悄悄地握紧拳头。‘你们谁也别想!子清是我的!是我的!总有一天会将你们这些贱人全都踩在脚下!’
亥时,卫子清一行人终于抵达西院踏进行云轩。
“清少爷,你回来了,累了吧?厨房已将膳食准备妥当,洗漱后就可以用膳。”林西轻柔的替他退去衣裳,这是卫子清向来的习惯,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淋浴更衣。
“嗯。”置身桶中享受着血液的加速流动。“我走的这些时日里,府中发生什么事没有?”他有所保留的问道。
林西掩饰着内心的点点心恸,“没有。”虽然知道他想问的是东院,还是那个七两,但是他才回来,就算知道也救不了七两,她不能让这些事扫了他的兴,至少也让自己多‘拥有’他一会吧。
“噢……?真的没有?”听到林西的回答,他舒了口气。这些天来,他日夜牵挂着七两,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敢做停任何停留,只为知晓她在东院是否安好,现在看来一切只是多余。
“清少爷,一路辛苦了,这个月应该有许多新鲜事,说说在路途发生的故事吧。清少爷——”
浴桶中的俊容已传来轻微的鼾声,每年他回来后,总是将路途中的趣事迫不及待拿来分享,与丫头们嘻笑。可如今再提起这事林西默默忧伤,原来他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七两,一个不佩得到他爱的人,只为一笑,博尽全力。我什么地方比不过她,你却从不正眼看过我,你知道吗?我做的一切只为你留下的那一点爱啊。我恨七两,是她夺走你的心,夺走了我期盼的幸福。
“少爷不要怪林西啊,林西只是不想没有你,子清……我甚至愿意为你去死,只求你属于我一回,一回……”细柔的纤指轻轻抚过沉睡的脸,缓缓从腰间掏出一包粉末洒入桶内……邪恶的冷笑淡淡而过。
热血窜流,呼吸因体内波波热浪渐现急促,感受到冰冷的柔指划过胸膛,阵阵惬意陇上心头,卫子清缓缓睁开眼,“七两?怎么是你?”
“清少爷,我想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只是碍于自己卑贱的身份,将这段藏爱在心间……”林西缠绕着中了迷情散的卫子清小声抽泣。
模糊的影像,只有那双迷蒙的水眸真真切切,“七两是你吗?真是会是你……?每天只要我闭上眼,你的身影就在脑中盘旋,睁开时又拉回残酷的现实……离开卫府的日子,我天天依恋着你,我们不应该同生在卫府,至少不应该让卫子傅买下你!他不配!不配拥有你……,你知道吗?四年了,从你进府那天,我在阁楼上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将心中的位置留给你了,救下你落水时的那一刻我曾以为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可是这都是梦,梦醒时你已飘然而去……七两,我们背付上代的恩怨太多,每次我靠的越近越在乎你,你过的就越是凄怆,无数次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希望你能过的好些……七两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我不作少爷,你也不再是卫子傅的奴隶,我们安安静静地生活……”
听了卫子清的一段话,林西泪如雨下,无尽的妒意袭来,“清少爷,在府里就没有一样东西让你留恋,包括我吗?只要那么一点点……”
“不,你就是我最大的留恋,我要带着你远走高飞,用一生一世去爱你。”卫子清走出浴桶抱起日夜思念的人儿,柔声安慰:“别哭,七两……”
“子清……卫子清你别怨我,我所做的只是因为爱你啊——”林西掂起脚,献上自己的红唇。“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你不后悔?”
摇头相向。
“真是不后悔?七两我一生都不会负你——”说着拦腰抱起,走近矮榻。
春意荡然的呻吟声中,还有一颗跳动的心在破碎,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