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人故有一死,她不求重于泰山,但也不能连鸿毛都不如啊!
后来夏伊尔仔细想了想,这大概就是对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最好诠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夏伊尔一定会远离阿释那张英俊的天怒人怨的俊脸,免得招来这种天灾人祸。
当灵魂渐渐脱离身体,夏伊尔飘在死海上空眼睁睁的看着号称‘不死’的死海逐渐渐地吞噬着夏伊尔和阿释的身体,平静如波的海面犹如忽然发了疯的海妖张开了它伪装已久的血盆大口,海面形成的漩涡犹如电影慢镜头一样一寸一寸的蚕食着自己的猎物。
夏伊尔的意识在慢慢消失,不,至少让她看到那凶手到底是什么,只要一眼就好,真的…哪怕只要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伊尔脑中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她好像哭了,却并不伤心,难过的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隐约听到有人说话,不,更像是朗诵,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就像倾注了那人全身心的力量。
“亲爱的笛子,你是我见过世上最美的最迷人的笛卡龙,你的脖子犹如马鹿一样修长而美丽,健壮的四肢让骏马在你面前也自惭形秽,闪动着流光的双翼是天使也难以企及的,仿佛爱琴海的蓝宝石眼睛让无数风流多情的温柔贵妇疯狂的嫉妒,婉转动听的歌声是仿佛精灵的化身。你独一无二,你无所不知,你优雅高贵,你让我如何不爱你,亲爱的笛子!”,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激动的喊出来的。
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求爱?可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形容人类,难道是别的生物?她到底来到了哪里?马鹿,骏马,天使,贵妇,精灵,这样组合起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鸟人?妖精?还是四不像?夏伊尔迫切的想看看那个被求爱的迪卡究竟是什么样子。
好久,听不见那个笛子有什么反应,是拒绝了吗?
胡思乱想着,下一刻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舔着夏伊尔的脸,湿湿的,黏黏的。
笛子还是那个求爱的家伙?
感觉那股温热的气息越来越真切,夏伊尔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在自己脸上肆虐的东西是什么。
“夏伊尓,快醒醒,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模糊的声音听起来焦急中带着几分期待,是那个求爱的家伙的声音。
“夏伊尓,醒醒,你怎么哭了?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去咬他。”依旧是那个求爱的家伙的声音,现在听起来非常清楚,没有原来模糊飘渺的感觉。
又是刚才那种湿湿的,热热的感觉,在舔着夏伊尔的泪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努力睁开眼睛,居然真的睁开了,下一刻,夏伊尔像见到鬼一样死命的往后退,很狼狈的从石床上滚了下去。
夏伊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一只身形巨大的怪物,外形看上去类似龙,修长的脖子微微抬起,身体比例很匀称,伸展的双翼周围围绕着蓝色流光,整个身体看上犹如三头大象那么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周围围绕的熟悉蓝光,它就是把她害死的那个混蛋,这几天新闻报道的主角那只会的飞神秘巨兽。
刚才舔她的脸不会是它吧!看了一眼巨大的怪物那只,喉咙下意识的滑动了一下,那里面的血盆大口可以直接把一般人的脑袋吞下去。
它低下头凑近夏伊尔,浓重的呼吸犹如不小的风力,让夏伊尔瞬间觉得脸上冷飕飕的。
“我是世界上最俊美,最无所不知,最独一无二,最爱唱歌的笛卡龙。你可以叫我笛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契约者,我会是这世上最最忠诚的契约兽。”说着,一只和大树根一样大小的爪子伸过来递给夏伊尔一沓纸,夏伊尔机械的接过来低头去看,却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契约书,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晃进夏伊尔的眼里,下面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契约要求:
一,契约者必须无微不至的照顾契约兽。
二,契约者必须满足契约兽的任何要求。
三,契约者必须尊重契约兽的任何习惯。
四,契约者……
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上全是契约者必须怎样怎样,这丫的是养只契约兽,还是养个祖宗。
夏伊尔愤愤的准备将这张纸来个天女散花,这个什么笛卡龙以为自己是什么万人迷不成,藏头露尾遮遮掩掩的混蛋,居然还把她弄到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
轰!脑子像瞬间被闪电劈了一样,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僵在了那里。
它说它是笛卡龙,它的声音是刚才那个热情洋溢的求爱者,难道这里有两个笛卡龙不成?
“知道吗?夏伊尓,我找你好久了。”笛卡龙忽然说。
“啊!你找我好久了?”夏伊尔抬头愣愣的看着那家伙,根本就没从刚才的问题中回过神来。
“对啊!夏伊尓”它指着夏伊尔脖子上的吊坠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在寻找一个叫夏伊尓的契约者,现在终于找到了。”
说着,它伸出一条舌头凑近夏伊尔的脸就要舔,夏伊尔猛一偏头,它刚好舔到夏伊尔的头发。如果不是看它这么大的块头,实在很让夏伊尔怀疑他到底是龙还是狗,怎么有这么个嗜好。
笛卡龙很受伤的看着夏伊尔,尖尖的耳朵居然也像狗一样弯曲的垂下来,一副惨遭抛弃的怨妇样子。不理它,夏伊尔一把将它舌头上的头发拽过来,暗自发誓一定要洗头发。
看它把她的的头发弄成……,夏伊尔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黑发,她的头发,不,应该说夏伊尔的整个身体都是犹如玻璃一样透明的。
夏伊尔半晌才回过神来,握紧了手中的黑发,咬牙切齿的想:这一切肯定又是那条欠抽的笛卡龙搞的鬼。
有人说:人在愤怒到极致的时候智商等于零,而等于零的智商自然是不对害怕的。于是夏伊尔恶相胆边生,狠狠的踹向它的右腿,当然因为高度的关系夏伊尔只踩到了它的右脚,它一脸无辜的瞧着夏伊尔,那令人恶心想吐的深情就像在说:要不要我低下头让你多打几下,夏伊尔瞬间就成了恶毒的狼外婆在虐待可怜的小红帽。
“笛子是吗?”夏伊尔微笑着,很温柔很温柔,温柔的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僵硬的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没有一丝皱褶。
“嗯嗯。”笛卡龙收敛双翼,修长的脖子不长记性的又凑了过来,在夏伊尔脸上东闻闻西嗅嗅,一脸陶醉的说道:“还是熟悉的味道好闻。”
夏伊尔默默的看着在自己脸上肆虐家伙,暗暗的握紧了拳头,趁他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挥向它的鼻子。嗷!笛卡龙惨叫一声,倒退好几步捂着鼻子委屈的瞧着夏伊尔。
夏伊尔脸上的笑容早就不知道飞到了拿去,毫不客气吼道:“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笛卡龙用眼角偷瞧了夏伊尔一眼,小心的说:“我不是说一直在寻找一个叫夏伊尓的契约者嘛!前几天我感应到你在死海附近,所以就一直在附近寻找,直到那天终于找到你了,我本打算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谁知道因为这个把你吓死了。”
“不是吓死的,是被水呛死的。”夏伊尔纠正道,虽然两种死法都不怎么光彩,但是后者至少比前者少了点懦弱。
笛卡龙接着说道:“没办法,我只能把你的身体和意识一同卷入了我在死海的宫殿,谁知道中途遇到了非常强大的力量,两种力量相撞形成巨大的漩涡,最后你的身体被粉碎了,我只好先把你的意识引入了我所住的宫殿。”
“阿释呢?”夏伊尔焦急的问。
“他在漩涡里被另一股力量抢走了。”笛卡龙歪歪脑袋满不在意的说:“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死的,漩涡的尽头是另一个世界,他本来就是那个世界的人,而且,我们也可以马上回家了。”
听到阿释没死夏伊尔长舒一口气,不过那条奇怪的龙说的话为什么她听不明白,另一个世界是什么?照它这么说她和阿释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吗?可她们为什么会来到死海?又为什么醒来会毫无记忆?这一切到底有什么么关联?这一切毫无关联的东西全部离奇的凑到一起,似乎只差一把钥匙就可以将它们开启,或许这条奇怪的龙就是那把钥匙。
夏伊尔迫不及待的问道:“回家?我们回哪里去?还有,我是谁?”
笛卡龙指着夏伊尔脖子上的吊坠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回我们的世界,有了‘奥喻’我们就可以穿过镜窗回去了。”接下来他后面的话就开始支支吾吾,含糊其词:“嗯……夏伊尓,你是夏伊尓嘛!就像我是笛卡龙一样,这不很明显嘛!”
这家伙是在耍她吗?
“我问的是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我还有什么亲人?”夏伊尔步步紧逼的问道。
笛卡龙低着头小声的说:“我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只记得找到你还有”‘奥喻’就可以回家了。“
啥?夏伊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一个失忆的,这如果说还是凑巧就和天上下红雨一样的几率了。哼,它不是说它是天下最独一无二,最无所不知的笛卡龙吗?现在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了。
”你不是说自己是天下最最独一无二,最无所不知的笛卡龙吗?“夏伊尔愤愤不平的反问道。
笛卡龙就像被踩到痛处的猫,一扫以前故作可怜委屈的乖巧模样,看上去在极力忍耐,抬高了它长长的脖子,浑身的鳞片都竖了起来,翅膀周围的蓝光感觉到主人的情绪波动层层环绕着高速旋转,似乎已经频临发飙的边缘。
夏伊尔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笛卡龙看上去在极力忍耐,嘴里呼呼的喷着粗气说:”除了我不知道的我就是天下最独一无二的最无所不知的龙。“
呼!还以为这家伙要发飙呢!
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不靠谱,或许还是那个被求爱的笛卡龙比较靠谱点,只是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到它,或许夏伊尔只能跟它们一起回到它们口中的世界才能弄清楚真相。
夏伊尔决定先跟这家伙和解,只能说些违心的话了。
”那么世上最独一无二,最无所不知的笛卡龙,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那个单蠢的家伙听到这话瞬间就从炸毛的暴龙变成了摇着尾巴的超大型猎犬,掩不住兴奋的说:”夏伊尓,我们现在就去镜窗吧!“
夏伊尔点头,跟着笛卡龙走出了这间石质宫殿,怎么不见那个被求爱的笛卡龙,难道它在镜窗那里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