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吧。”
赵风歌颇有些惊讶,慢慢走了进来。
却发现赵风澜在哭。
“你……”
赵风澜抹去眼泪,淡淡地说道:“失礼了。”
赵风歌看着她,三从四德,举止有礼,温文大方,这么多的禁锢。
“你为什么没想过逃走呢?”
赵风澜颇为惊讶,随后转为平静,淡淡一笑:“毕竟这里是我的家。我还是很舍不得很多。”
“不,不,正因为这里是你的家,你才要逃走。你为世俗羁绊,却从不问问自己内心的想法。”
“内心的想法?”赵风澜略一挑眉。
“是。”赵风歌看着她,“你既然被这段感情禁锢地无所适从,而且已经拒绝过一次婚,为什么不索性走到底呢?”
“我……你让我好好想想。”赵风澜闭目凝思。看着赵风歌虽然强硬的外表,内心却是单纯柔软的,你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有辱门楣,斯文扫地,今后父亲、二弟、四弟如何面对满京都的达官贵人?这一世已经如此了,你没体验过这世间的险恶。
赵风歌点点头,看着她无比痛苦的样子,远远又传来阵阵的乐曲,那名乐师真是痴情呢。
这一个月内,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但众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昨天我看到你去大姐屋里,你和她说了什么?”赵风清大清早地过来送吃的。
“没什么啊。”赵风歌趴在床上,真是,剑伤穿肠而过就是吃东西也痛苦万分。
日子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度过。
直到东元王班师回朝,赵风定等人回府,接风洗尘之时,又提及赐婚之事。赵风定冷面的样子忽然有了一丝暖意。对于府中众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扫过赵风歌脸上的时候,却依旧是寒冷地如同冰锥。
赵风歌偏过头不去看他,什么人啊。却看到赵风澜一个人在喝酒,喝得很急,形销骨立。
席后,赵风定看着大家有几分醉意,在黑夜迷茫中低声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没出什么事,我也就懒得再提示,你之前在东元王府所作所为我也明了了,看不出来你真的是一个有手段城府深的人。而且武艺不差,既然你刻意隐瞒我也不想过问,我还是这句话,这里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赵风歌也是冷冷地回答:“说完了我就回去休息了。”
“啪”地一声将一个碗扔到地上,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捂着腰回去了。
赵风定握紧了拳头。
本以为一切都是如此波澜不惊,日子会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直到——
“大小姐不见了!”
“其实已经整整三日了,只是我们没发觉罢了!”
赵夫人听完便晕了过去,齐国公立马问道:“快去秘密地请大夫,此事不得申张!”
赵风定和赵风之赶紧走过去查看情况,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赵风清则第一时间去告诉了赵风歌。
赵风歌正在吃猪蹄,一个激灵,把猪蹄掉到了地上,想起月前对她说过的话,心里突然很紧张。
如是和赵风清走了过去。
赵风定一把拎住赵风歌的领子,怒道:“你之前和大姐说了什么?
一边的丫鬟退了两步。
赵风歌拨开他的手,坦然道:”我跟她说要她不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勇敢地逃跑!“
一语出举座皆惊,赵风定面目冰冷,恨声道:”你这是什么话!“
赵风歌冷冷一笑:”人话。“
”好一个人话!你知不知道,抗旨不遵,满门抄斩!大姐那么遵从礼仪的人,怎么会突然逃跑?就是你从旁煽动!“赵风定怒视着她,”娘,我就说了此人来路不正,绝对不会是五妹!半夜三更拿着大刀,和来历不明的人在院子里砍杀,武功高强。“说罢,探手就是双掌推出,试试她的功夫。
赵风歌当然不会所谓的武功,而且这一招猝不及防,就算练过两下子,也根本挡不住,被狠狠地打得吐血。
赵风定眼角流过一丝讶异,转瞬即逝。
赵夫人和赵风清赶紧扶住她,指责赵风定:”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啊!“
赵风定依旧面不改色,淡然道:”母亲,你会相信我的话,她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装的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齐国公咽下悲痛之色,和赵风之一个眼神交汇,淡然道:”这件事情不要伸张,最重要的是。明日迎亲队伍就要来了,如何解决呢?“
众人的目光四下游离,都不约而同地最后落在了赵风歌的身上。
赵风之咳嗽了几声,眼里全是期望,语带哀求的说道:”圣旨上只说齐国府赵氏,其实并未实质言及是大姐风澜,你也是赵府的小姐。你要知道,若是抗旨不遵,满门抄斩,我知道你来齐国府时日不多,但看在母亲和府中上下人对你不错的份上,你,你能否,代为出嫁。“
赵风歌眼神中带着震撼与惊讶,这赵风之果然头脑转的比寻常人快,短短几句话把利害关系人间晴暖挑明。”
赵风歌一时犹豫。
赵风定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分外有恨意,道:“你自己惹下的事情,最好自己解决,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明日上花轿的人,只能是你。”说完,不由大家的阻扰,强行将其身上的大穴封住。
只留下一双混合着愤怒,不甘,莫名的眼神。
“那好,我们一边追查赵大姐的下落,一边准备着她的嫁衣。有备无患。”
赵夫人也默许后,一切都井然有序。
豪门贵族,最终爱的还是自己的百年荣誉。
赵风歌看着凤冠霞帔一件件地摆进来,想起荣儿那时没有表情的面孔,瞬间明白了,那表情是看透了一切的淡然。只是不知道那漫长的一天是如何度过的,与赵风澜不同的是,她勇敢过,她挣扎过,只是一切都掉进了命运的漩涡。
赵风歌看着周围的锦衣华服,绝不能如此。剑伤来得莫名其妙,醒来之后,却又伤得更厉害。虽然腿伤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做剧烈的跑跳,还是会隐隐作痛。
赵风清来过几次,后来被赵风定训斥过几次,便只敢在窗户边望着,递一些好吃的。
赵风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慢慢计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