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醒了?这位,呃,”冰云看了一眼她的容颜,不知该称呼小姐还是公子,不过刚才已经帮她洗过澡,知道她是女子,咋一看容颜,浓而长得剑眉和王爷一般英气勃发,双眼眼角上勾,看久了会觉得不寒而栗,鼻子高挺,映着下面的张扬肆意的薄唇,尖尖的下巴和白玉般的脖子,在一头长不过指缝的短发之中,兼具女子的阴柔和男子的英武,她还是有些迟疑,“小姐,你……”
欧阳昉看着这个扎着古怪头型的女子,明眸大眼,紫衣长裙,坐起来抓住她的喉咙,低声道:“这是哪里?你是谁?”刚一动便觉得全身都疼撩起长裙,一看全是长夹板。果然,腿断了。
冰云没想到她会卡着自己的喉咙,急急忙忙地说道:“这是在东元王的府邸,我是冰云,王爷说要我好好伺候您。”眼睛一转,发现外面的烟雨,打了一个手势,烟雨立马跑了出去。
欧阳昉冷哼一声,扯掉身上的裙子衣衫,手里的劲加大,看了看四周,说道:“我的衣服呢,拿出来。”
冰云机灵的说道:“小姐,你夹着我的喉咙,我怎么去拿?”
欧阳昉没想那么多,自己的腿又走不了,于是一放手,说道:“去拿。”然后仔细打量周围,上好的檀木床,放到外面卖没个十万块拿不下来吧,这些金银器皿,厚重大气,细致的雕刻描色又是如此的出彩,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冰云已经一溜烟跑了,欧阳昉冷哼一声,真是一个机灵的人。于是挣扎着起来去拿衣服穿,没走几步,便觉得腿无比地疼,但还是攀爬着过去,拿回了自己的工字背心和热裤,拉起床帘换好。
拉开床帘,一群人已经站在了面前,为首的一个人一身青衣飞扬,明明是个征战多年的将军,却有着文人墨客的儒雅高贵,柔顺的乌发紧贴着雪白晶莹的脸颊,俊秀的瓜子脸上双眉如墨一般烟煴渲染,黑白分明的长眼带着点点缱绻,眼梢微翘,自成一股傲气,唇红如点绛,脖颈修长优美,那一张脸没有一处不是精致动人,长得极为熟悉,或者说,长得和自己很像,剑眉长目,高鼻薄唇,但是又不像,那种眼光,是经历了许多生死之后的冷酷,他背后森森的带着剑的剑客,一个个的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说,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王安定拔出剑指着欧阳昉的喉咙,看着她左臂上的纹身,一只蝎子,又向前挺了一寸。
欧阳昉没有任何惧意,望着李子骞。
王安定看她这般冷静,完全是在挑战自己无视自己,厉声呵斥:“你要不说,我的手中的剑可不会认人,你要说出来,我包你今后吃喝不愁,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
吃喝不愁,无忧无虑,多么熟悉的字眼,过去不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吗?欧阳昉抓着王安定的剑,鲜血顺着手掌流下来,直视着他:“我还没问你是谁,你有资格问我?”
其他剑客到底也身经百战之人,看到这样一个女子,不由的眼皮动了一下。王安定眼角划过一阵阴冷,好霸道凌厉,不过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吗?
李子骞挥了挥手,对着后面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
待众人退散后,李子骞先行了个礼,搬了个凳子坐过来,眯着眼打量她,好一个烈性子的姑娘,见过的不玩命的,没见过这么玩命的,话到嘴边,却是温柔的一句:“疼吗?”
欧阳昉失神,疼,从十五岁那年起开始跟着别人打群架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疼,因为不会有人帮你擦药,不会有人问你疼不疼,所以这是一种习以为常,一种铭刻到骨子里然后淡淡忘记的感觉,所以从这个长相如此妖媚的男子口中,温柔的一句,疼吗,反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关你屁事。放我出去。”
李子骞指着门口,坦然的目光看着门口:“门从未上锁,你自可来去随意。”
欧阳昉看着门,的确如此,于是从床上爬起,一步一挪地往外面走,腿实在挪不动,千万针一遍又一遍的刺进骨髓里,自己还是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挪到门口,坐下来抱着自己的腿,愤怒地看着李子骞:“这到底是什么世界?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李子骞很惊诧,这难道真的不是皇兄给的“惊喜”吗?这古怪的装扮,短到寸许的头发,刚烈的眼神,倔强的性格,异乎寻常的言语,什么叫做这是什么世界,什么叫做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李子骞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你,叫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查一查。”昨日万国宴上突然从烟花散落处的降临,着实惊喜啊。
欧阳昉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姓氏和名字,那是一种屈辱,于是想都不想,张口及说:“我无名无姓。”
李子骞“哦”了一声,饶有趣味地继续问:“你生辰是几何?出生于哪里?”
欧阳昉这种问题这次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也从来不说,于是淡淡地说道:“不知道。”
李子骞眯着眼,皇兄不会真的派一个这种人来做奸细?从天而降,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是装作如此?李子骞眉毛一挑,一丝笑意自唇边爆出:“你知道我是谁吗?”
欧阳昉冷笑一声:“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如同我是谁和你一样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离开这里,仅此而已。”
李子骞眼中笑意更欢,把冰云和另外一个丫头叫进来,吩咐道:“冰云、烟雨,以后你们好好伺候这位小姐,直到她能走出这里。”然后向欧阳昉递了一个眼神。
冰云和烟雨笑着答应了,这也是王爷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么长的句子,冰云和烟雨两个人心里开心你的不得了,赶紧把欧阳昉扶起来。
欧阳昉一阵恶心,这男的什么意思,还抛媚眼,不过,她看了一眼这两个女子,家政阿姨还是挺年轻漂亮的。
不管了,既然走不了,那就乖乖呆着,看看这里有什么古怪。
欧阳昉扶着两个人挪着步子坐到椅子上,看着冰云和烟雨,拿起个梅花凌寒粉彩茶具,自己倒了杯茶喝,冰云这时候走过来说:“我来帮你倒。”欧阳昉诧异地看着她,冰云倒完茶以后站到一边,不敢直视自己。而后说道:“你的手,我帮你包扎一下。”
“喂,你们干嘛不敢看我。”欧阳昉看了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奇怪的啊。
冰云大着胆子说道:“小姐,你穿的好少。”
欧阳昉看了看自己穿的工字背心和热裤,光着脚丫,整个大腿露了出来,再看看她们穿的几层纱啊布的,相比之下的确少了一点,不过大热天你穿那么多也不热吗?要我穿那么多,会被热死的。
欧阳昉懒得和他们理论,喝了一口茶,不够冰,于是大剌剌地问了句:“你们这里有冰箱吗?我想喝冰水。”
冰云和烟雨面面相觑,齐问:“冰箱是什么?”
欧阳昉一口水吐了出来,也对,这里是怎么看怎么像所谓的古代,怎么会有冰箱,更别说空调了,既然没有电,那就没有电玩了,我去,感觉生涯一片灰暗。
“不过小姐想要喝冰的,倒是可以去冰窖里取一点冰来用。”冰云忽然想起来,然后笑眯眯地出去了。
烟雨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王爷虽然姬妾如云,却没有正妻,且不近女色,最多不过是以礼相待。那些姬妾常年如摆设一般,放在府中,也曾想让她们分了银子出府,可是都不愿意,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女人送上门来,美貌如花,多才多艺,气质端庄,上至公主,下至名妓,无一例外,都为妾,或者说,都自称为妾。
可是烟雨却看见王爷今天笑了。
难得一见的,对一个女人笑。难得的,和她们说了这么多字。烟雨低着头笑了笑。
“哟哟哟哟哟…。听说王爷宴会上带了个人回来,咱们可不来瞧瞧。”
烟雨望去,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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