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一个老者破门而入怒吼的效果超级好的震住了卓阿百,他身后的两个警卫员上前拉开疯癫的卓阿百轻松地一边一个架走了她,刚出门口就碰上听到消息赶来的骆子然。
他想去扶瘫软在床卷缩成一只虾米的葡萄,却被席卷进的一阵冷气吹得后脊背一抖,左天傲从门外进来面无表去的拿过枕边的毯子将她裹好抱着出去。轻轻放在椅子上像变戏法似得一杯热果汁放进了她的手里,烫烫的温度顺手心熨暖了全身,葡萄抬头萌智的看他,像是一只走失的小猫可怜巴巴的望着主人,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没由的让人心疼。
左天傲抿唇,揉着她的发顶:“把草莓汁喝了,等我回来。”他的声音很轻。
“哦。”低下头,盯着杯里的草莓汁发呆,不敢再去看他深似大海的眸如一团无底漩涡正吞噬她的灵魂,葡萄很乖的浅应,那乖巧的小表情蠕蠕软软让左天傲失了神。
骆子然都快疯了,母亲为什么对任何人都很正常独独就是对葡萄像是老猫看见了小老鼠,非要置于死地不可呢?
转身想去问问小丫头还好吗,想说一句抱歉,可石头这时电话打进来让他马上上去,说是骆建玲来了正在夫人病房里大闹……
老爷子对骆子然摆摆手,示意他快上去。
“丫头,你别怕,有爷爷在这给你撑腰没人还敢欺负你。”左运南慈眉善目的笑看着葡萄,一只布满沧桑老茧的手捡起落下椅子外的半边毯子帮她裹好。
目光无意落在她的脖子上。
“爷爷,我还没来得急跟您道谢呢,谢谢您!”葡萄鼻腔有些堵,说话声听上去像是感冒了,的确感冒了,被卓阿姨闹这么一出儿急速加重了病情。
葡萄之字不提卓阿百的不是,因为她不怪她,一点也不。
头又沉又晕,好想再补上一觉。
“谢什么,别跟爷爷客气,来孩子把这个带上。”说着从自己身上取下黑红相间大格子围巾给葡萄带上然后围了两圈斜斜搭在左肩扎了个简单的蝴蝶结,正好遮住了那两块红紫色的手印子。
是韩版的围法,很潮,葡萄很喜欢这个围法,与自己穿的衣服很配,也文艺。
谁说老人都是老古董,不解时尚。
“爷爷您真时髦。”葡萄知道卓阿姨是抱着一招致命的决心来掐死她的,脖子上不可能不落下淤痕。
左运南笑了笑,“甭跟爷爷客气。”粗粝的食指与拇指扣成圈:“OK!”脸上皱起岁月刻下的痕迹,
老人的幽默驱散了葡萄惊慌未定的阴霾,小丫头笑了,轻松自在许多。
一堆人散了,从楼上下,两个警卫员跟在左天傲身后走过来还有追风和啸风,“老头,你现在可以出院了,最后一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吃蛋糕,你……废了。”
左运南像是只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漏了气,缩回轮椅子里。
“南北,南西,好好给爷看住了你们老司令,若不听话军法伺候,推走。”
七十岁的人了都,整天比小孩还小孩,血糖高的吓人还不要命的吃那么奶油蛋糕,全家人谁说都不好使,也不敢深说,老爷子牛脾气一上来天都能轰出个黑洞来,也只有左天傲敢跟老爷子对着干,昨晚三爷怒冲冲赶到,阴沉着脸站在老爷子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装睡,他冷冷警告下不为例,再吃蛋糕他就灭了全世界的鸡,没有了蛋看还哪来的蛋糕吃。
一行人出了军总大门,烈跟在最后正在打电话,说的全是英语,好像是有关什么曲子的制作出了些问题,葡萄回头朝他摆手,嘴上做着口型说:“谢谢。”
刚才,烈被左天傲教训的不轻,葡萄全都听到了,而且听得她都头皮发麻,如不是两人非常进亲近的关系怕是左三爷也不会骂的那么暴力。
看看烈又看看左天傲,她在疑思,两人是什么关系?
烈一愣,很快回她一个阳光的微笑,葡萄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下午一点左右,路虎停在胡同口的一家私人菜馆前,车熄了火,左天傲从仪表盘上的烟盒里拿出根来点燃,落下车窗侧头朝窗外喷出口长长烟雾,飘飘袅袅的像是天边幻化的云朵,浓浓又淡淡,手臂搭在外,风吹烟气,他没再吸一口烟。
侧目,他看着她睡着的模样,雪白如牛奶般丝滑的肌肤,天然微卷的发柔顺垂在锁骨处,丝丝青丝膨起,无不透着丫头倔强的性格,小而尖翘的鼻,一抹朱唇点绛,似点睛之笔让她本苍白的小脸不至于太过无色。
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那个蝴蝶结,轻笑,老爷子把小姑娘给捯饬的还挺可爱的。
看见她长密卷卷的睫毛颤了下,他勾唇:“这家的菜挺不错。”左天傲说。
“什么?”
幽幽转醒的葡萄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趴向窗外,看了会儿葡萄笑了:“爷,我说这是全京城最好吃的私家菜你信不?”
“信!”
三爷答得不假思索,丢掉还剩半只的烟,手指带着淡淡烟草香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下车,吃饭。”
揉脸,朝左变态后背吐舌头,在葡萄眼里的巧合,其实也许并不是巧合也许一切都是命中的注定……
没想多想,也没心情去想左天傲为什么带她来这儿,饿的现在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恨不得吃下一头牛,真后悔早上没喝那碗粥。
刚走进院子中间,一个50多岁穿着朴素干净的女人从里面迎了出来脸上全是惊喜的笑:“诶呦,咱家小葡萄可是有好些日子都没回来啊,今儿刮的是那股子大风把我们大忙人给吹回来啦。”张婶边说眼睛边在葡萄身旁的左天傲打量,眉梢一蹙,很快热情的一手一个拉起两人往屋里走。
安排好两人,张婶钻进后厨告诉张叔葡萄来了,赶紧给做好吃的,加急。
十分钟后,追风与啸风进来,啸风嚷嚷说要不是看见三爷的车,他和风哥今儿就得饿死在马路边儿。
这家私家菜馆,没有名字,外面红木门上只画着两颗葡萄树,颜色被风吹日晒雨淋的已不是那么鲜艳了,却是这八百米纵身胡同里最有特色的标识。
被人称为葡萄院。
只有每天中午开始营业,晚饭过后八点钟,葡萄院只有茶香,品的是一盏夜的宁静,一轮月的思愁。
这里接待的都是上流社会风雅卓越的人士,不是规矩,而是他们都是慕名而来,喜欢的是这喧哗摩登都市里一份难得的清幽。
菜很快上齐,荤素搭配恰到好处,张婶泡好一壶热豆浆,给他们先暖暖胃,啸风嘴甜哄得张婶开心连连,直说哪家姑娘跟了这小伙子一准儿的幸福。
葡萄严重鄙视啸风那种拍马屁的行为,脚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下。
食不言,风卷残云,一桌子的菜见底儿了,左天傲倒没怎么吃,早上在军总停车场碰见买早餐回来的烈,怔住了他,臭小子从小养尊处优,伺候起人来了还像那么回事。
难得吃一次烈小子买的早餐。
葡萄院不算小,前后有两个院子上下两层,左天傲他们在前院一层倒数第二个包房,张婶小跑进来告诉葡萄她在外面充电的手机响了,是幼儿园打来的……
披上外套,急急跟在张婶身后出去接电话,不曾想最后一个包房出来的人不小心绊倒了墙根处的高脚架,摆放在上面的一盆兰花砸下来,吓得那个女孩尖叫一声往旁边蹦撞到了葡萄,身子虚弱的葡萄被撞得前扑刚巧与对面包房出来的男人撞个满怀……
快速后退一步,男人纯白色的亚麻衬衫上像是一幅泼墨水墨画般,红红的染透了大半片胸口开出朵美丽的花,葡萄嗅了嗅鼻子,再看看男人手中的陶瓷碗,上浮透明淡黄色液体下沉一层红色,香香的麻麻的辣,暗自咂舌是辣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