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嫁,就算给我正妃的位置,我也不嫁!”
咦?大小姐要嫁了?还不是正妃?
一身紫红牡丹绣花长裙的女子闯进了院中吗,那头发披散着,清秀的小脸满是泪迹,看起来楚楚可怜,她拎着裙摆俯着身子如疯了一般朝着婀娜院中的那口井奔去,眼角却不着痕迹地瞥向那站在房门口的女子。
“不!花儿,不要啊——”那二夫人紧追其后,表情甚是夸张,拉住了姚贵花的手没想到却被她一把甩开。
姚贵花要跳井?这种好戏估计有那几万分之一中头彩的概率都不一定看得到,可以上京都的头条新闻了,婀娜打了个哈欠缓缓转身,只可惜她对苦肉戏不感兴趣。
“娘,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姚贵花的尖叫越发犀利,婀娜身子一顿,回过头淡淡一声,“回你院里,别脏了我的井。”
二夫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婀娜,“你,你,你这个狠毒丫头,还不拦着你姐姐!”
拦着?当她傻呀?
这时候,一名中年男子大步跨了进来,“大家闺秀,寻死腻活成何体统?还不快下来!”姚钦横着眉毛怒喝一声,那井边拉扯的两个女子顿时僵住,婀娜分明看见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眼。
“爹,爹——女儿不嫁……”姚贵花将那跨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神态逼真,而后那二夫人一下子栽倒在姚钦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腿,“老爷,不能让花儿去做那七王小妾啊,这不等于要她的命吗?!”
婀娜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要把姚钦引来自己的院子?为什么姚府那么多井偏偏选了自己这一口?
等等!七王?不就是那个克妻王爷?刚刚死了正妃的那个?!可是,不是选中了那御史之女吗,怎么变成了姚贵花?
婀娜不知道的是,那御史更是不愿自己的女儿落入虎口,收到命令后立马想起了自己手下的姚尚书也有个娇小姐,就拉她去做替死鬼,想必姚钦不敢拒绝。
“爹,难道您忍心,看着女儿去送死?”姚贵花跪着挪到了姚钦身边,母女二人哭得梨花带雨,那姚钦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御史大人之命,不得不听。
“孩子,那七王英俊不凡,文武双全,你嫁过去,虽是妾侍,想必也不会亏待了你。”姚钦忍住心酸不去看她,而后那二夫人慢慢站了起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只见他的表情瞬时惊讶,有些矛盾的看向一旁屋外站着的女子。
许久之后,姚钦皱着眉头,“婀娜,不知道要叫爹吗?”
婀娜一愣,为何矛头转向了她?不情愿地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爹。”这一声,也唤得极冷。
姚钦看着她许久,便默默地转过身去,二夫人和地上的姚贵花对视一眼,便擦着鼻涕眼泪追了上去。
就这样结束了?为什么她觉得姚贵花最后回望的那一眼尽是诡异?
深夜。
简单的屋子里,婀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她正在新闻发布会上自信满满地说着自己的医学成果,那些闪光灯不停的晃着她的眼,“请问姚小姐,对于你嫁给七王做小妾,有什么想法?”
什么?梦中的婀娜揉了揉眼睛,那举着相机的男子露出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竟是流芳楼里被她踹了一脚的花若尘,此刻正一脸的幸灾乐祸。
突然之间,全场一片安静,所有灯光一灭,婀娜在那空荡荡的舞台上不知所措。
“我不嫁!让她嫁!”姚贵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婀娜一惊,那二夫人和姚贵花正一脸奸笑地朝着她走来。
“不,不,我也不嫁,我不……”惊恐的双眸顿时睁开,婀娜满头是汗,忽的直起身来,只觉得血气涌上脑门,一阵眩晕,眼底洁白一片,那起伏的绵延,让婀娜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脑中第一个念头,她被劫色了?!
揭开那暗紫色精致的被褥,下一秒再次盖上!她在做梦!她一定是在做梦!
抬头一看,这高雅的花木雕,精细的刺绣绒被,还有那缤纷的花窗,这哪里是她那简朴的小窝?!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她一个翻身跨了下来,不料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着地只听“扣”的一声,那剧痛伴随着麻木直直涌上心口。
双手不自觉地抚上左脸的三道疤痕,排除掉自己二次穿越的可能性,看着那不受控制轻颤的双腿,要是还猜不出来她被下了药,那上辈子四年XX医科大学就白上了!
尼玛的姚贵花!尼玛的蒙汗药!
“姚家小姐怎么从后门扛进来了?”门外传来一丝声响,婀娜一抬头,恨恨的咬牙如倒带一般退回床上缩进被里只留下一双眼睛,闭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那老妈子看了一眼那隆起的棉被,轻叹一口气,“做妾的哪有走正门的理儿,这姚家也太心急了,大半夜就给把人送来,王爷都已经歇下了。”
敢情在别人眼里,她还是迫不及待大半夜来投怀送抱的?!玉指在被中紧握,姚贵花那诡异的眼神如针一般扎进了她的心中,姚钦肯定是同意了这黑心的桃李代僵,一种莫名的愤怒和失落涌上心头。
眼眶居然渐渐温热,她心知这虚伪的亲情如那碎花一般抵不过权势争夺的洪流,犹记得当时小暗屋中她还为那即将任人摆布的御史之女默哀三秒,而现在!命运好似在嘲笑她的弱小一般,不过是为了她戏剧性的人生增添了一段序曲。
顷刻间,眼泪决堤,对婚姻爱情充满幻想的现代女性即将沦为古人传宗接代明争暗斗的工具,再坚强的女子,也难免悲从中来。
终于,被中的女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悲愤,“去你吗的姚贵花!”
那刚触碰到门板的手指一僵,俊逸的眉头微皱,男子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便往后退了一步缓缓转身,柔顺的墨发荡出了冷情的弧度静静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