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走后,何韵诗从床上坐了起来,拿了一个枕头靠在身后,看了看门口处,确定了现在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何韵诗微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在商场的那一幕……心再次痛的无法呼吸……
想起两人的相遇,相恋,再到分别,这一切都是由于这该死的病。何韵诗揪着胸口的衣服,大口的喘着气,医生说过,不可以情绪激动,可是,现在要让她怎样才能平静下来呢?
若能早些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说什么她都不愿意放开李宇川的手。看到他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大方,她无法忽视所看到的一切,那样的刺眼,那样的痛心,让她不得不正视面前的一切,不得不说服自己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李宇川,还有杨雪,王洋……只是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觉得好累,好后悔,好难过,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流了下来,只是此刻的心却是不平静地,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李宇川在宿舍里看着书,桌上有一杯牛奶,顺手拿起了杯子,可是…“啪!”的一声杯子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李宇川的手继续保持着拿杯子的姿态,心里一痛,眼睛盯着地上的碎玻璃发呆……怎么会这样?
“快,快……”医生和护士们急忙把何韵诗推进手术室。
威廉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若他知道在他离开后何韵诗会情绪大波动,导致现在有生命危险,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半步的。他本想让何韵诗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好好地想想清楚,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威廉一拳捶在墙上,韵诗,你为什么?一个李宇川就把你伤成这样了吗?你当初的那种骄傲到哪去了?他李宇川凭什么可以住在你的心里?凭什么可以让你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想去爱他?
何韵诗的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门上的灯暗了,看到医生出来,威廉赶紧拉住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了?”医生拿下口罩,脸色不悦地瞪着他说:“我说过多少次了,病人身体很虚弱,不可以受刺激,情绪不可以发生大波动,可你……”
“医生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陪着她的。”
“以后一定要注意了,病人现在身体更加虚弱了,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威廉松了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那个……病人是不是有心事?”
威廉疑惑的看着医生,倏地,他想起来了,于是点点头。
“病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心事,若心事一直藏在心里得不到解决就会越来越压抑,很多病人最后都选择了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与人沟通交流,也不肯接受治疗,最后……不是病发就是自杀而亡啊……”
威廉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严重地连锁反应,“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韵诗变成那样的。”
守在病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韵诗,脸是惨白惨白的颜色,没有一丝血气,却给人一种柔弱之美。何韵诗一直都是一个自立的女孩,虽不像别人那样强势,可是她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人,从不向困难低头,倔强又坚强,可是现在……
威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威廉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呵着气,想让它变得暖一些。
对威廉来说,何韵诗像一块珍贵的玉石,是无价之宝,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手心小心的呵护着,怕她受伤,怕她伤心……可是现在,他还是让她伤心了。
傍晚时分,何韵诗逐渐苏醒过来了,威廉扶她起来,喂她喝粥,何韵诗摇摇头说:“没有胃口!”威廉放下了碗,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来好好谈谈…”
何韵诗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墙,白色的病房就像此刻自己的心,空白的,一切的幻想都化作了泡影,心早已空荡荡的了,还能拿出什么力气来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
“韵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在你昏迷的这一天里,我想了很多。”
看着何韵诗依旧空洞的眼神,威廉的心很痛。
“韵诗,你看看我好吗?”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威廉扳过何韵诗的身子,强迫地使她看着自己。
“你想说什么?”悠悠地声音缓缓地传进威廉的耳朵。
“我……”威廉深情地看着她,他多想跟她说:让我代替李宇川来爱你吧!可是,他知道不可以这么说,这么说的话她一定会再也不理自己的。
“你好好的养好身子……然后……我安排你们见面,让你们好好的谈谈……”
何韵诗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芒,她倏地抓住威廉的袖子,“你说真的?”
“嗯!”威廉低下了头,每次一提李宇川,何韵诗整个人都变得很有精神,不会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果然,她的心思全在他的身上。
何韵诗很开心,可是,几秒钟后,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可是……来不及了啊……”
“嗯?”
“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要怎么去谈?只会弄巧成拙罢了!”
想起在商场见到李宇川和陆媛,心里就一阵难过,他似乎已经找到了另一半,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呢?
“韵诗……”
“好了,威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李宇川,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何韵诗对威廉笑笑,但是威廉知道,此刻她的心一定在哭泣,因为,这种难过他也有过,最难过的事就是我爱你但是却不能说出口。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呵呵,以后不会这样了。”说着,何韵诗拿起刚刚威廉放在桌子上的粥,主动的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着。
心不在焉地喝着粥,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宇川,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隔的那么远……爱情真的太折磨人了,让人开心又让人伤心,悲喜交织着,难分难舍,痛到心底却又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里的痛楚,悲伤一次次的涌在心头,化作了泪水,一发不可收拾,想要止住哭泣,但是眼泪却依旧如接力般的蔓延着落在勺子上、碗里……
“韵诗,别哭了好吗?”威廉抢过她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然后轻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我不想你这么伤心痛苦,答应我,好好接受治疗,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了,我保证!”伸出手帮她把眼泪擦干,怜惜地看着她。
“嗯!”何韵诗泪眼婆娑地望着威廉,这个时候,也只有威廉陪在自己的身边了,所以他的话会让自己很有安全感。
帮何韵诗盖好被子,威廉站在窗前沉思着,或许他应该做些什么了,不能够再看着何韵诗这样痛苦了,这一次,他深刻地领会到了差点失去何韵诗的痛苦,如果自己的退出能够换来她的真心一笑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