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宰与晏景初、龚茂良商议:是否停几日再走,人马歇息几日,人困马乏终究不行,还有几百里路要走,然荒郊野外亦不行,车上贵重财物甚多,故此需寻一处村庄。又走几十里,到巍山脚下一个村庄,找了几处闲置院落,安顿下来,人马都喘口气。
兵荒马乱之时,盗匪甚多,要弄口饭吃。好在三家的护院年轻力壮,武功在身,散盗自不用提,连组团之匪盗也不能靠近,故此,一路走来,还算安全,护院自是每刻都在警惕着,武器不曾离身。
人马经过十几天休养,都精神了,小陆游自是吃了玩,看满世界都是新鲜的、精彩的,自然是无忧无虑的很。
这日一早,天刚放亮,一护院起来练功,发现远处几个人鬼鬼祟祟朝这里张望,护院忙叫其他人出来,等出来,那几个人已经没有,所以也没当回事,其实那几人是山上林莽草寇,哪个从巍山经过,都要刮些银子来,几人已盯上这里,待陆宰等出发了,才开始下手,那时山路窄,车马需鱼贯而行,好分隔开。
时近中午,陆宰几人整合人马,继续前行,行不足十里就进了山,山路崎岖,偏天不作美,淅沥下起了雨,车马不由慢了下来。
护院小心道:“山高林密,乃盗寇出没之地,大家把武器抄在手中”,话刚落地,山上斜刺冲下几十人,手中各带兵器,拦住去路。
一位头领双手合十,身微前欠,轻轻的道:“吾本心善,不忍伤害尔等性命,放下财物,速速逃生去吧。”
一位护院开口道:“敢问壮士是哪一路?”
匪头道:“不归路!”
护院跳了起来,大声道:“呵!哪里来的杂路?还是杂牌和尚,不在庙里念经,出来做甚么?尔等几十个,我们还真没把尔等放在眼里,”说着,冲众护院喊了一声,亮家伙!刷刷…··!抽剑拔刀之声不绝于耳,三家护院加起一百余人,皆不是泛泛之辈。为首的匪头微惊了一下,然脸上很快恢复平静,手指含在口中吹几声口哨,几分钟不到,山上又来百余人。
吹完口哨,看着护院大喇喇的道:“哈哈,吾想装善良一回,好言劝尔等,非让我二次出兵,那就比比,实在不行,就出三次兵。吾有功夫,曾任业余足球教练。”
其实也是吹嘘,足球!专业的都玩不转。再说哪有三次兵,二次出兵,就倾巢而,山寨里哪还有人,连看门的、做饭的也来凑数。此时护院们也有些紧张,不是打不过山匪,还要照顾几百人,还有几百车的财物。
“比就比”护院回道:硬着头皮也要上。
两边都很硬,然谁也不愿先出手,因实力相当,也可以说陆宰的实力要强些,然要照看其他的事。就堪堪持平。双方就这样僵上。
陆宰、晏景初和龚茂良三人沉不住气了,一起合计,我们每人出一些银两,不然,皆被山盗扫了去,以后如何生活。还是破财免灾罢。
此事定下来,三人走到匪头近前,言道:“我们从汴京出来避难,没带多些银两,再还有许多妇孺老幼还要生活,知你们亦是被逼无奈,为讨生活在此落草,我们就凑些,可否?”匪头听对方给银子,又看了上百辆马车队伍。
于是言道:“既然各位官爷说,吾亦不是不给面子之人,就给一万两花花吧。”
陆宰几人听的吓了一跳,此乃真正打劫,真敢狮子大开口。其实一万两别说三家凑,三家任何一家拿出来也没问题,然不能就此妥协,如妥协,匪头再增加数额怎么办,与这些人讲道理不如抱着琴下山找头牛弹奏一曲。
陆宰自然不能答应。如此这般僵持到天色将黑,雨下的又大了。
匪头惨笑一声:“既然敬酒不吃就罚酒三杯了,伙计们抄家伙,准备开工。”一句话说完,亮出一把大号砍刀,顿时贼光闪过。见首领拔刀,小喽啰亦拔了刀。陆宰这边也不示弱,刷刷刀出鞘,剑出匣,顿时气氛紧张,空气凝固。
陆宰几人道:完了,看来只能摸黑冒雨携夫人儿子溜号。
在千钧一发之刻,远处山路之上传来马蹄得得之声。匪头想:完了,人家救兵来了,不行扯呼吧。
陆宰更是这么想:现就够自己招呼的了,又来第三次兵,看来匪头话不是盖的。在互相猜想之际,大批马队到了近前,近五百匹之多,马上男子清一色罗汉装,手持长棍,为首一位身高八尺有余,四十不到年龄,穿一领紫罗团花战袍,剑眉豹眼,腰系一条鳄鱼皮染色银带,足蹬一双行云流水靴,手执一根白色大棍。此人正是陆宰好友陈彦声。
彦声翻身下马,走到近前,大声道:“里面有陆兄否,”彦声亦是贸然喊,知道陆宰同二个好友结伴而来,故此看的车马众多,估计是陆宰的车马队。
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陆宰赶紧从众人中走出来,边走边想;坏了,这帮山匪都摆不平,又来一大批,关键直呼我的名字,莫非吾得罪过什么人?不能,吾为人处世随和,亦很低调,今摊上大事了。想着走着来到彦声近前,仔细看这位侠士。
因五六年未见,“啊,陈兄!”陆宰惊道:此时,陈彦声亦认出陆宰,二人激动抱在一起,皆热泪盈眶,特别目前之处境,感情更容易迸发,彼此抱了好久才分开。
此时晏景初边向陆宰这边走边与龚茂良道:“知哪句话用这里合适否?”
龚茂良回;“吉人自有天相。”
晏景初道;“加分”,说着到了陆宰和陈彦声近前,
陆宰介绍道:“这是我的二位兄长,”
陈彦声施礼道:“陆兄之兄长即陈某之兄长!”
晏景初与龚茂良赶紧回道:“陈兄客气,万别这么说,会折煞我们,以后称呼弟弟便是。”
持大砍刀之匪头原以为其它山头同行从此经过,想独吞有些吃力,本意过去与他们商议,搭伙把这单生意做下,看现在没戏了,对方认识,且关系非同一般,估计这次山白下了,耽误了喝酒赌钱不说,连山上的伙夫都下来充数,天都黑了,还饿的肚子。想到这,即招呼弟兄们扯呼,哪知屁股刚扭过来,还没迈步。
就听有人道:“先别走”。“这不还没走呢”吓得赶紧回过头来。
现在自己弱势,原来那帮护院都没把握拿住,现又加几百人像经过专业训练的队伍,自己更毫无胜算,甚至想一下都是错误的,光棍不吃眼前亏,可自己不是光棍,那也不能吃亏,匪头战战兢兢挪到陈彦声近前,
问道:“英雄,叫小的有何吩咐?”
陈彦声道:“你可知我是谁?”匪头气坏了,心想,你没告诉我,怎么知道,又没学过相面、测字、摸骨之类的绝活,有时间喝点小酒,赌点小钱,劫个小票什么的,然脸上丝毫没有显示出来,毕竟是头,要有头的风度和素质,要有喜怒不形于色的硬功夫。
匪头小心道:“恕小的眼拙,实在不知,”
陈彦声没想难为与他,就言道:“吾乃东阳安文人氏…”未等陈彦声说完,
匪头就插言道:“莫非是剑神宗誉?”
陈彦声笑道:“正是陈某”。“陈彦声是位名气甚大的武术家,剑术通神,曾收服许多占山为寇大王,部下几千人,方圆几百里谁人不知‘剑神宗誉’。匪头当然知剑神的大名,外行的都知道,别说在道上混。匪头赶紧行大礼!
陈彦声道;”免了,这几位乃我兄长,自汴京投奔吾而来,今天色已晚,且下着雨,就烦劳你一下,在你处用些酒饭,歇息一晚,明天我们再走,可否?
匪头赶紧应道;“谢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表现一下,莫说是一天,就是十天一年也愿意,”口里虽这么说,心里却道,一顿半顿尚可,时间长了,还不把我吃穷,小二千人啊,心里疼,一顿得吃多少啊!。
匪头回身对伙夫道:“马上回山做饭,再叫上几个帮你,好酒好肉都摆出来,款待远方的客人”。
晚饭酒间,陆宰问陈彦声:“陈兄怎接到这里,此地距安文有几百里。”
陈彦声边喝酒边道:“按书信上所言,早该到了,却迟迟未到,路途遥远,路上又不太平,吾担心陆兄安全,即带五百罗汉接应,还真是凑巧。”
陆宰道:“多亏陈兄及时赶到,要不怎可能在这里喝酒,恐正在跑路呢”。晏景初与龚茂良也分别与陈彦声敬酒,表示相救之情。由于久逢知己,所以都喝大了,睡到太阳上了三竿,才陆续醒来,与匪头告辞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安文而去。
这帮人海凿一顿未提付银两之事,匪头心疼,同时感觉肝也疼,心里下定决心,有机会去安文一趟,也在那大凿一次,把肚子吃圆圆的,亦不提付银之事,提钱就远了嘛。可怎么也算不清,吾在安文吃多少顿,才能回本,才能有赚头,这帐太大,于是转回身,去多叫几个人,都把手指头伸出来,好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