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医院没多久,慕卿的电话接着就来了。听着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声音,她眉头一皱,和慕卿解释为什么不赴约的原因。
医生从她的后背上拔出了玻璃渣,过程中,她疼痛难忍,不时地吸着冷气。看着摆放在小盘子里的玻璃,她眉头不禁轻瞥,消失不见的怒火逐渐燃起。
站在一旁看着的沈沁,为好友感到痛,心里痛骂凌伊桑。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女医生的手顿了顿,瞟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挺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
慕卿来到她面前,眼睑垂下,皱着眉注视她裸露的后背,看到她背上的血迹,他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不悦的光芒。“发生什么事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她完全没想到慕卿居然会来医院来找她,觉得有点惊讶。
“以后再和你说。”趴在床上,她抬起眼睛,看不到慕卿的正脸,也不感觉自己此时裸露后背有什么好害羞的。
慕卿拧头看着沈沁,口吻很冰冷地道。“沈沁,你说。”
沈沁望了望好友,再正视慕卿,“你还是问千语吧。”
随着沈沁话音刚落,她可以感觉到室内的温度正在下降。“舅舅,你先出去。”她身上的玻璃还没弄干净呢,更别说消毒和包扎之类的。
慕卿拧着剑眉,大步迈出去,站在门外,从衣袋里掏出手机。“夏阳,把君千语今晚去过什么地方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查清楚。”
作为慕卿助理的夏阳,听到慕卿的电话,对于慕卿的命令,没有觉得意外。“是,总裁。”
在房内的她,挨着痛,等待着医生把她的伤口都处理好。
处理好伤口已是一个小时后了,她被沈沁扶着走出,看到慕卿挺直腰杆,就像是雕像站在门外时,她微微一怔,以为慕卿应该离开了,没想到他还在啊。
沈沁看到慕卿淡漠的面色,松开她的手,让慕卿扶着她。
斜眼看到扶着她肩膀的手,她抬眸注视慕卿完美的侧脸,很快就把目光移开。
三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寂静的气氛把他们环绕。
慕卿玉唇微抿,开声问道。“你今晚去贺家做什么?”
“贺佳今天生日,所以就去了。”
“然后被凌伊桑欺负了?”慕卿冷睨一眼她的后背,轻轻扬起剑眉。
她脚步顿了顿,“如果那能算是欺负,凌伊桑的确是欺负了我。”在贺家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慕卿的耳中,流言八卦也传播的太快了。
“为什么不还手?”
“在那种场合把事情闹大,不是明摆着得罪贺佳吗。”她冷笑一声,“为了一个毫无分量的凌伊桑,我还不至于去得罪贺佳。”
她保证,如果那不是在贺家,她不甩凌伊桑两个耳光都算轻的了。
慕卿停住脚步,垂眸注视她的脸,“千语,你长大了。”
她眯了眯双眼,看不透慕卿是什么人,“都快二十五岁了,是时候长大了。”
慕卿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着楼梯,不容拒绝地说道。“从今晚开始,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
“为什么?”她一个人住,乐得逍遥自在,为什么要和慕卿一起住?她和他是名义上的舅甥关系,实际上两人没半点血缘关系,搬到一起住,不引人非议才怪。
慕卿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车里。“长大了但不代表你能独立。”
她征了征,看了看车外的沈沁,挥挥手以示再见。
车子在路上快速行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她,侧目看着慕卿。“舅舅,你不会真的是把我带到你那里去吧?”称呼一个被自己大五岁的人为舅舅,有点怪怪的,不过她还是乖乖的称呼慕卿为舅舅。
慕卿双眼直视前方,专心开着车,沉默了会,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我会把你带到哪里去?”
她和慕卿一点都不熟,才不要和他住在一起。“你在前面停车吧,我自己打的回去。”
帝都有着不夜城之称,即使到了深夜十一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依旧很多。慕卿抿唇不语,踩下刹车,把车停到一边,拧头看着她,幽深眼眸里略显黑暗的光芒,幽幽道。“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快速的搜索一遍记忆,“心脏病复发病死的。”柳心死于心脏病复发,脑海里有这个记忆。
“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心脏病复发吗?”
“劳累过度。”她下意识的转了几下眸子,不明白慕卿问这些做什么。
慕卿不屑地嗤笑一声,“君雄这么和你说的?”
“有什么问题吗?”
见她一脸迷茫,慕卿眯起双眼,“有钱人的肮脏事,你一点都不懂吗?”
“这跟我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吗?”有钱人的肮脏事,她看多了。
“千语,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正常得很,智商没有任何问题。”她打开车门,双脚落地,回眸一笑。“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说一些让人猜不着的话语。”
慕卿紧接着也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俯视着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她。“你母亲的死有蹊跷,你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她眼睛闪烁,等待着慕卿说。
“如果我说,你母亲的死和你父亲有关,你会怎么样?”
“你想说的不是如果吧,这件事你是怀疑中还是已经确定了?”她轻挑秀眉,眸子里含有些笑意。她又不是身体原主人,柳心的死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慕卿看她一副冷静的样子,出乎他所料。“怀疑。”
“既然是怀疑,麻烦请你查清楚再和我说,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
她沉静的面色,令慕卿有些疑惑。“千语,你好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