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其实她早就醒来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的勇气。
季宛很清楚，也很清醒的明白，昨天晚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渴望那是一场梦，一场会醒来的噩梦，可惜，终究没有，这并不是一场梦！
这刻，她裸着身躯躺在床上。
男人的痕迹还流淌在身上……
季宛仍旧握紧着拳头，咬着下唇，直至泛白。
所谓的上流人家，达官贵人，其实都不过是腐烂而肮脏的世界。这一点季宛在16岁那年就明白，这个上流世界看似光鲜，其实比地狱都要黑暗，还散发着腐臭，令人作呕的味道！
……
……
季宛躺在浴缸上，紧闭着双眼。
双手却用力地洗刷着自己的身体，水温很烫，甚至把季宛的肌肤热得发红，浴室里全是水蒸气，弥漫着朦胧的烟雾……
她拿过一旁的刷子，用尽力气去洗刷自己。
从脖子……
胸前，小腹，大腿……
每一处都不曾疏忽，时间久了，身体出现一条条红色刷痕，甚至大腿边娇嫩的肌肤，还冒出了血丝。季宛却不感觉到疼痛，仿佛麻木了一般，反复重复着动作……
季宛满脑都是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去。
那年她16岁，在这个还是花季的年龄，季宛早已拍下无数张艳照及裸照。
一次偶然的机会，导演找上她，想开始她的A片之路，但季宛不肯，说什么也不愿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看着裸着身体的男主角，她明白接着要发生什么，季宛越想越是挣扎，而导演却把她按住，让人就这么把她的衣服脱下来。
她的双手被紧紧地绑在床上，甚至连双脚也被胶布捆在床尾。
季宛就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就你这货色还装个屁啊！我今天就教你怎样侍侯男人！”
季宛怕得想要大喊，最后却被导演用胶布粘住嘴巴。
那时候的她是无助的……绝望的……
如果手里有一把刀，季宛会毫不犹豫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流着眼，恳求这些男人能饶过自己，但终究一切都只是她的奢望！进了这个圈子，注定是一身脏，一身臭，这是一条永无终止的腐败道路！
男人享用着她的身体，不带半点怜惜。
大大的啤酒肚压着季宛的小腹，她几乎疼到要窒息，时间久了，这种无边的疼痛便成了麻木，一个个男人轮着压在她的身上，而季宛的世界终是不见天日，除了肮脏，就是绝望。
从此之后，导演每过几天就会来找季宛一次。
每一次都不止他一人，季宛都是被绑在床上。
两腿分开，粘着嘴巴……
季宛看着一个个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最最腐臭的人。
她甚至想到了死！
只要死了，就不用再承受这种无边的折磨与侮辱！
但每次完事，导演都会让人看着季宛，让她呆在一个空房间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肮脏发臭的床。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年多，后来听说这个导演因为涉嫌藏毒而被法院定罪了，季宛才终于走出了那间房间。
到后来，再有人找季宛拍A片。
她不惜拿刀伤害自己，也不愿再受半点肮脏的侮辱。
……
……
直至烫手的热水，变得冰凉，季宛才放下了刷子。
她终于睁开了眸子，带着寒气，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脸上却不带半分感情。
季宛从浴缸站了起来。
用毛巾仔细的擦干身上每一寸水珠，动作仔细而缓慢。
大概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季宛才用干净的大毛巾包裹着身体。
她推开了浴室的门，从开始到如今，脸上还是没有露出过其他情绪。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狠绝！
季宛拿过手拿包，先是有点着急，迫不及待的寻找着一张卡片。
终于，那张低调内敛的卡片出现在季宛的眼前，她犹如看见解药一般，立即拿起卡片，把上面的字体反复阅读。
世纪集团行政董事长——莫凌
下面是一寸号码……
季宛要的正是这一寸号码！
她等不了那么多，就这么拔了这组号码。
没有再犹豫，没有再思考，季宛容不得自己再顾及什么！哪怕等待她的后果比现在还严重百倍，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必须去尝试！无论她选择什么，她的路都黑暗了，不见天日的。还不如赌一把！
也许迈了一关，就是春天了！
到那时候她会朝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无论要她失去什么，但季宛敢保证那帮人失去了一定比她多几万倍！几亿倍！
“哪位？”
那边终于传来一道男声，声音很是低沉，却隐约中带着磁性。
季宛心里紧了一下，并不是她怯场，而是面对莫凌她会莫名紧张，季宛还以为仅仅是因为面对着莫凌的气势与居高临下，自己才会那般怯。原来哪怕是电话的一句话，莫凌仍旧让人觉得高傲万分，不由得生出距离。
“莫总您好，我们昨天晚上见过，您还让保镖给我这组号码。”
季宛话一落，那边便沉默了一会。
见莫凌没有说话，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目的，季宛赶紧把话继续往下说，就怕莫凌会把电话给挂了。
“昨天我没好好考虑清楚便拒绝了您的条件，我深感抱歉，希望莫总还能给我这一个机会！”
“我做事从来都是——过期不侯。”
莫凌的语气没有温度，仿佛在说着一些事不关己的事。
一听到莫凌这样说，季宛心里又是紧了一下。
这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只要一个台阶，我就能往上爬！莫总，我们是一样的人。”
季宛揉过刘海，不凑不紧的接着说道。“请容许我这样高攀您，莫总，您能拥有现在庞大的集团，必定是付出了不少，但却每一步也走得非常小心翼翼，稍有不甚前方可能就是深渊万丈。现在，我和你一样小心的走着每一步，我知道答应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但我愿意赌一把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季宛说的很多，她不敢肯定莫凌是不是会继续听下去。
果然，莫凌那边仍旧保持沉默。
若不是没有听见忙音的声音，季宛甚至以为莫凌已经把电话挂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终于吐出一句话。
“明天我会让人联系你。”
话毕，莫凌便挂了电话。
季宛听着忙音，满是不可置信，从莫凌最后一句话看来，她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