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还可支撑,老夫如今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现今家族所有的子弟俱已齐聚,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五长老抚着胡子,摇头道,“如今天下四大世家,表面恭亲友爱,如今老家主病重,各方势力都在隔岸观火,想着趁火打劫,如今凤家子弟间明争暗斗风波不断,若此人选的不好,不能服众,则凤家的未来,哎…。”
大长老道,“人选还有什么说的,黎昭乃长房嫡子,又才能具备,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在凤家很有威望,除了他还能有谁?”
“黎昭,此子心胸狭隘,难成大器,况且昨日一事,恐怕威信已折,没了威信怎能服众?”,七长老缓缓出言,很是不赞同。
“本来家族家主传承,一向都不是按长幼顺序,选能者居之,嫡长子又如何?”
“大长老,选贤避亲,你如此推荐自己徒儿,偏袒的太过明显。”
大长老才一句话,就受到了各方反对,一时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前些日子老夫提出,你们什么也没说,怎么今日婆婆妈妈的一堆意见?”
四长老轻咳两声,“大家都是为了凤家,何必争吵如此,早些时候在外游历时,我曾见到那南宫家新任家主南宫尘,当时便惊为天人,又闻其事迹,此子胸中丘壑不可小视,非黎昭辈可以比肩,昨日见到轻歌,倒觉得可以比上一比。”
“你什么意思!”大长老狠狠一瞥四长老。
“是啊,最近各家都在新选家主,未来势必会是他们的天地,弱者摆脱不了被蚕食的命运,不能为了小小的矛盾,便置家庭存亡于不顾。”
三长老本来有心提轻歌,可今日见其他长老的神情竟都似十分满意轻歌,有些不明白,却也没有再深究,“老家主久卧病床可能不清楚,不过一夜一夕之间,轻歌少爷如今在凤府众人心中的威望已极其高,便是三岁小娃也对其心生敬畏,如此得人心者,必将成大势!”
“是啊,昨日之事其手段心计已初露,胆大心细,赏罚分明,且他武艺变幻莫测,速度招数让人难以捉摸,其人为人让人可爱之可敬之可畏之可忠之,若其接家主之位,老夫相信他一定是凤家最厉害的一位家主。”
凤天义咳两声,“最近凤家商铺,有一股不明势力涌入,竟有许多商家莫名披上了凤家的名号,其财力人力俱不可小觑,派人去查对方却滴水不漏,我想定是这小子搞的鬼,乡下种地的?真是胡闹!”
凤天义在众子弟中最属意的也是轻歌,不得不说这突然冒出来的孙子给了他很大的惊喜,昨日他虽气极,不过事后想想,自己好歹几十年的家主,竟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份心智也是不凡,不过昨日爷孙两闹的太僵,有些下不来台。
大长老看众人的心意所向,不禁心凉了半截,“那逆子昨日弑母伤兄,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不赶快杀掉以儆效尤就算了,怎能做家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他出言在先,是大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以冒犯。”
“没点手段怎能震住下人?”
“况且你有能耐,你去杀啊。”
“好了好了。”凤天义摆摆手,“你们回吧,老夫也累了。”
大长老急道,“那这家主之位?”
三长老道,“家主自有分寸,大长老还是快回吧。”
大长老气冲冲的转身离去,阴翳的表情让过路之人皆退避三舍。
凤黎昭之子凤子华迎了上来,“大长老,祖父身体如何了?”
“你也莫转弯抹角的问我,现在大家皆属意那凤轻歌,你父亲已不得人心。”
凤子华一听此言一时也没有说话,愣在当场。
大长老复又道,“不过此时现在还没有定,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没有那凤轻歌,铁定是你爹无疑,我们要重新细细谋划,你爹如何了?”
“回大长老,已经醒了。”听到此言,凤子华脸上的表情才略微好些。
“走,我们过去。”
几天来,凤家风波不断,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老家主竟然叫了二夫人前去伺候,家主八房夫人,谁不知道二夫人不得宠已有很多年,这突然叫过去,是何意?人们纷纷揣测,莫不是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日光倾城,代战悠悠抚琴,三日春光打在他的脸上,俊美脱尘。
远处近处丫鬟小姐闻此琴音,纷纷驻足,一脸痴迷。
洛卿手捧一锦盒,进入轩内,“主子,找到了。”
手停琴音绝,代战点头,“走吧,我们也该去探望探望老家主了。”
几天来代战弑母伤亲非但没有受到责罚,反倒祖母重新受宠,搬进新的庭院,几大长老轮番来说,就是祖母也来告诫一二,无需他们说,代战怎么会不明白老家主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只不过东西还没找到而已。
主房内,凤老家主正临窗看一本书,虽然还是咳个不停,苍白的脸上却有了些血色。
五长老端药进来,“家主,该喝药了。”
家主放下书接过药,五长老赞叹道,“轻歌这孩子不知医从何人,只观过一次你的气色便助我修改了这药方,这几天看来家主的起色更加不错了,便是我君医谷的师傅也未必有此程度啊。”
放下药碗,家主骄傲笑笑,口上却道,“老三赞他棋艺,老六赞他琴艺,老七赞他书画,如今你又来赞他药理,如此看来便是奇才了。”
五长老却是惊奇道,“真有此事,我怎不知?又听说你将一些家族产业通过管家已转入他手,可是真的?”
家主点头,“你言我的病要静气养心,如今年纪越大记性越发不行,事事力不从心,老夫只是想试试他的才能。”
“情况如何?”
“到没有让我失望,一些黎昭挑拨起来闹事的人也被他牢牢压住,几天之内不光产业掌柜们,便是一个下人也没有敢不服的,我虽心高气傲不愿承认,却也知他做的比我还好。”
看家主那个满意的样子,五长老心知这一代凤家家主之位有着落了。
“那大长老黎昭们的小动作。”
家主却是道,“他若连他们都摆不平,老夫也看不上。”
五长老正要答话,却闻清越之声从屋外响起,“凤老家主,别来无恙啊。”
抬头便见凤轻歌立于门口,手拿折扇,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家主现在却是越看越满意,性不露于表,不错不错。
背后心里再满意,可人真正出现在面前,凤老家主又无比倨傲了,他轻咳一声,继续拿起手中的书看,丝毫不理会凤轻歌。
五长老看着爷孙两,心里暗叹,爷孙两都是牛脾气啊,他不得不开口,“轻歌来了,我们正在说你呢。”
“哦,说本少什么?”而代战却是忽略掉家主的冷漠,熟稔的找了一处软榻,倚靠上去。
“说你是奇才全才!”在不打算开口的家主面前,五长老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去。
“哦?”代战一笑,“五长老,你看看这是什么。”
五长老接过洛卿递过来的盒子,里面摆满了血红的三角草叶,顿时激动的满眼放星芒,“天啦,这是这是雪蟾草,这种草只有在雪蟾蜍的洞穴里才有,由它用自己的唾液滋养而成,对化解体内淤血最有疗效,老家主,这下你有救了。”
老家主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世人皆道凤老家主病重,其实非也,是身体内淤血凝固集聚,身体才垮了下去,淤血一尽自然就好了,其实在进凤府的第一天代战就已经洞悉了这个秘密,那时起他就派人大肆搜找雪蟾草,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凤老家主怎么说,也是义父的爹,他是绝对不可能看着他去死的。
只是这伤凤老家主之人又是何人,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家主是被什么所伤,致使淤血累积?”
代战问出口,老家主却装作没听见,代战清笑一声,“别装了,书都拿倒了。”
家主忙回神望书,这才发现中了某小子的奸计,
“你个小子……”
五长老的神色也有些晦涩,凤老家主摇摇头,“也是当年老夫锋芒太露,那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你只要记着日后为人处事皆低调,隐藏着些实力。”
看他不愿意说,代战也不再多问,“大长老帮着迷踪门蚕食凤家势力,怎么处置?”
家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竟来问我了。”
代战却是驳回去,“你是凤家家主,不问你问谁,到时候发了火叫人来杀我,我可是害怕的很。”
“少给老夫装,你会害怕?”家主笑两声,“老夫这些日子心力交瘁,又念着他是家族长老,念着情分没有对他动手,如今即交给了你,便由着你处置吧。”
代战点头,“行吧,凤家不能白白被迷踪门占便宜,不过他嘛,一把老骨头,我也懒得对他动手。”
“家族中最近多了很多不明势力,是你干的吧。”
“是。”
见他毫不犹豫就承认了,这份坦诚信任没有来的让家主心里舒坦,“好了,这是凤家剩余各处的财产房产与产业势力,我整理出来了,现在就交给你了。”
看着那一叠厚厚的契约名单地皮,代战摇头,“给我干嘛,你又不会死,自己留着养老吧。”
他一开始来凤家原本还以为老家主是个不通人情的老顽固,才想着代替他接管凤家,也给义父出一口恶气,也没想真的拿他怎么样,如今看他这样,更动不起这样的念头了。
虽恶声恶气,但家主心里还是舒坦的,“我如今年纪也老了,对这些事情都力不从心,难免种种疏漏,被下面偷奸耍滑的下人诳了去,给了你,我也卸下这副重担,好好轻松几年,而且我相信,你个小滑头,这些东西都要翻番。”
代战勾唇,笑的万分阴险,“真的给我,你可想好了,本少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可不会吐出来。”
“笑话,难道老夫会反悔?”老家主一把将东西塞入代战手中,“家主接替仪式折良日举行,你们都退下吧,老夫要休息了。”
五长老心里也明白,如今这凤家家主已经定了,只差一个仪式了,不犹笑道,“轻歌少爷,恭喜了。”
代战叹一口气,从今天开始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以及他们即将未来可能的……后代们,任重道远!还是加快从凤族内部培养能力者接班人!
代战刚交代洛卿去和人核对凤家账户信息,刚准备往回走,便迎上满脸笑容的大长老。
“轻歌少爷,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些什么。”
“大长老。”代战比他笑的更灿,“轻歌能忙什么,只不过是些琐事罢了。”
不知为何,大长老在这‘灿烂’笑容下,背后竟冒出丝丝寒气,镇定一下心神,“轻歌少爷与其他几位长老都有往来,却独独除开了老夫,莫不是轻歌少年嫌弃老夫年迈登不得堂?”
盯着大长老,代战的紫眸有一丝丝诡异的笑意,“怎么会,轻歌对阵法很有兴趣,一直想向大长老讨教一番呢。”
听闻此言,大长老额头冒出几颗冷汗,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不会吧,他做的那样隐秘,一定是巧合,巧合而已,
“那今日可否邀请轻歌少爷到老夫舍下稍座片刻呢?轻歌少爷若是不同意,老夫就当你看不起寒舍,看不起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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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快乐啊,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