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知道这丫头不气了,便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看了盆里的火光,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那一世,她并没有把若溪一起带到外公家,却不曾想过他到外公家的第二年,就传来消息,说若溪这丫头,因为不肯嫁给肖妈妈的侄子,而跳湖自尽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晚曾深深自责过,正是因为自己没有带着若溪,她才会被肖妈妈逼死,到后来又暗自庆幸若溪没有同她一起来,否则定会跟她一样生不如死。
此时的若溪还不知道,再过不久,她们就会离开这里。方才唐婉之所以那么问,就是想先确定若溪的想法,如果她愿意,自己可以去找秦岳航要了这丫头的卖身契,有外公的面子,对方应该不会拒绝,另外再给一些银两,若溪下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肖妈妈虽然已除,但秦府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今明确了若溪的想法,唐晚心里也打定主意,一定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第二日,唐晚早早的起来,用过早饭,就带着唐靖准备去给秦岳航请安。
实际上她现在的身份很是尴尬,秦岳航本来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对方却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出现,她如果天天呆在屋子里,别人会说她不懂知恩图报,如果与对方接触平凡,又对她的名声有所影响,毕竟那秦岳航是个男子,而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唐晚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去一趟,这名声不名声的,她身为重犯之女,反正也毁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些担心都是多余了,因为在他还没跨出晚琴阁的时候,秦岳航派人传话,直说她昨日受了惊吓,这几日只管好生养着,有什么事就吩咐院子里的丫鬟,缺什么就让婆子去找管家领。
这样一来,倒让唐晚省了不少心,也乐得其所的在院子里陪着唐靖玩。
另一边的秦岳航,可不是担心唐晚的名声,只不过,他知道秦傅云的念头还未打消。唐晚来给他请安,儿子在旁边,不免多看几眼,那情愫日渐加深,就得出了岔子。
既然唐晚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就没必要耗下去,反正这丫头也待不了几天,到时候人去楼空,就算自己儿子再有那个心,也是无能为力了。
秦傅云若有所思的陪着父亲巡视店铺,他们秦家被皇上钦点为皇商,连同唐家之前的产业也一并归为秦家,虽然继承了唐家的产业,却有很多合作的富商,需要亲自协调。父亲怕这事拖久了,会有变动,就带着他先行起程抵达江南。
他原本满心欢喜,来到这府里,能先一步见见日思夜想的人,见面后有千言万语想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哽在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
退婚,他是逼不得已,可是父亲现在不应允此事,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今天早上没看到那抹倩影,原本满心的欢喜,瞬间被失望填满。
由于唐家的产业繁多,父子俩用了整整一天,才巡视完所有的店铺,等俩人回到‘秦府’之时,已是夜幕降临。
相对于俩父子忙碌,唐晚没来由的轻松了一天,陪着唐靖在院子里玩,三岁的孩子,离开身,小家伙到哪,她就跟着到哪,没有一丝不耐烦,弥补着这二十多年的思念。
她真希望,她和弟弟,能一辈子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可是,命运却半点不由人,身处在勾心斗角的圈子里,她不与别人斗,别人却不放过她,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唐姑娘,秦管家派人送了些桂花糕,说是少爷吩咐的。”绿珠打了帘子进到里屋时,若溪坐在一旁做衣服,而唐晚则是抱着小家伙讲故事,小家伙听故事听得入神,说什么也不肯去睡。
若溪在一旁只摇头,小姐真是越来越惯着小少爷了。不过那些天上地下的神话故事,让她听着也十分入迷,也不知小姐从哪本书里看的,害她好几次忘了手里的活。
“放下吧。”唐晚对着绿珠和气的笑了笑,见她转身要离去,便柔声道:“你同昨天一样,去歇着吧,往后也不必候着,到了这个时辰就去休息。”
虽是陪唐靖玩了一天,唐晚却也没忘记观察着院子的下人,其他丫鬟婆子做事都是偷三捡四,只有绿珠这丫头没有,倒是个不怕吃亏的主。
绿珠感激的应了声,便退了出去,这天寒地冻的,甚少有人关心他们这些奴才,想到日后不用值夜,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见绿珠出去,若溪却是眯眼笑道:“小姐就好,大晚上还有人嘘寒问暖,可怜我们这些没人心疼的奴才们。”
今天一天,若溪都跟在唐晚身后,这才发现自家主子少了之前的沉静,多了丝活泼,说话举止虽然依旧得体,却会时不时打趣自己。这一回生二回熟,私底下,她也跟着没了正行,虽然以前的主子温婉大方,待人和善,却透着股冷,不像现在,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若溪哪里会这倒,这本来就是唐晚的性子,只不过以前身为唐府嫡女,说话举止要端庄得体,是母亲的教导,她才不得不隐藏内心活跃的种子。现在是想到未来的艰苦生活,忙着多给自己放松放松。
“乖,小姐心疼你。”唐晚边说边往若溪嘴里塞进一块桂花糕,让若溪无法再说话,只得安静的吃着桂花糕。
不同于若溪的态度,对于秦大少爷送的糕点,唐晚难免有些反感,先不说这秦家有可能是谋害唐家的仇人之一,光是大晚上当着下人的面送吃食,就让她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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