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边跟着一大群人着实有些烦,不过倒的确能帮她挡下不少麻烦,比如后院那些自从她荣升为宸亲王妃后就一直不大安分的女人,先前总是爱往她跟前凑,巴结奉承的,说酸话的,烦不胜烦。如今有了这些人,那些女人根本连她的院子都进不了,这点让她很满意。
而府里的下人都是贯会见风使舵的,见前些时日宸亲王竟然“体贴”的亲自送了闵风华回来,且一家之主闵敬轩也这般重视她,于是大家都立即转了风向,对她那叫一个无比恭敬,是以这段时日闵风华的小日子过得可谓是极其舒坦惬意。
不过有人快活惬意,自然也就有人悲剧愤恨了。
从二姨娘偷人到闵香怜惨遭乞丐侮辱,这母女二人可谓是直接从云端跌落进了泥潭。
以往因着二姨娘极其受宠,母女二人的一切待遇都是除了当家主母以外最好的,甚至有些稀罕玩意儿就连秦氏都没有,但却被送进了她们的院子。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布料首饰质量做工都不差,甚至有些都是顶好的,但样式却是老旧款式,胭脂水粉也变成了劣质货,用起来就跟生生刷了层面粉在脸上似的,面部表情稍微大一点就能看到掉落的粉末,来个梨花带雨就给冲刷出两条印来,除此之外,就连吃食都变得粗糙简陋起来,虽然不至于像当初闵风华吃的那些“猪食”,但却也叫享惯了福的母女二人难以下咽,短短半个月,母女俩就生生瘦了一大圈,面容都显露了点菜色。
当然了,这一切并非秦氏主使的,只不过每个府里都不会缺少了那些“善解人意”的下人,眼见你倒霉了,自然会有人忍不住上去踩一踩,捞些好处,而秦氏只不过并未阻止这样的行为罢了。
“砰!”
“真是受够了!”闵香怜猛地一下将那那些碗碟扫到地上,满脸的阴郁。
闵风华!闵风华!
要不是那个贱人,她又怎会被那些肮脏恶心的乞丐玷污?若没有发生那件事,她也不会被退婚,若是没有被退婚,她依旧还可以享受一切最好的东西,享受别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何至于落到如斯境地?
这时,屋外下人叽叽喳喳的声音飘进了房间,隐约听到“宸亲王”“下聘”这样的字眼,那无比艳羡的语气更是叫闵香怜愤恨不已。
“宸亲王来下聘了?”
隐恻恻的声音令一旁的小丫鬟身形微微一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是……是的。”
“哼,本小姐倒是要去看看,宸亲王究竟有多看重那个贱人!”闵香怜冷笑道,那女人长得那么丑陋恶心,只要不是个瞎子,谁能看得上她?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被讽刺嘲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贱人,你就乖乖给本小姐当垫背吧!
兰儿一听这话脸就“唰”一下白了,“小姐您可千万别冲动,老爷吩咐过不让您出院子的!”
“闭嘴!”闵香怜狠狠瞪了她一眼,杀气骤泄,“你的主子是本小姐,主子的决定何时轮到你一个贱婢来指手画脚了?若再有下一次,本小姐不介意立即送你下去见阎王!”
兰儿大惊失色,又怕又急,连忙跪下磕头认错,态度极其卑微。
见状,闵香怜的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满足,扯了扯嘴角高傲的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小姐自然不会为难你。”
说罢,闵香怜便率先踏出了房门,原地跪在那儿的兰儿悄然松了口气,眼里满是后怕惶恐,还有丝丝疑惑。
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也总该拿她们这些下人撒气,但绝对没有这么恐怖……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才导致性情大变?
没来得及深思,兰儿便匆匆起身跟在了闵香怜的身后,看着她毫无畏惧的直接闯出了院子,一颗心忐忑不安得简直快跳出来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只希望到时候老爷能大发慈悲,别要了自己的小命才好。
前厅中,闵敬轩正满脸笑意的与皇甫瑾然谈论一些婚礼事宜,一旁秦氏木头人般端坐着,没有任何意见也没有任何欣喜,而闵风华则尽心尽力的演绎着一个“羞涩难为情”的准新娘。
外面的院子里,一个又一个系着大红花球的箱子铺满了整个院子,甚至还有些个头较小的箱子因为地方不够而被叠加放置在了其他大箱子上面,里面各种的古玩玉器奇珍异宝简直闪花了所有人的眼睛,一些人甚至忍不住悄悄吞咽起口水来。
这些都是皇甫瑾然的聘礼,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看,都是极其惊人的,从见到这些聘礼起,闵敬轩脸上浓浓的笑就没停下过,为的当然不是这些聘礼的价值,而是因为聘礼贵重与否,往往直接代表了对方对自家姑娘的心意。
闵香怜当然也知道聘礼背后的意义,所以一进院子看到这遍地的聘礼,当即眼睛就红了,却没想到,进了屋子见着了皇甫瑾然的那一瞬间,整张脸都莫名红了起来。
闵敬轩脸色一沉,“谁允许你出来的!”
闵香怜却是没答话,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皇甫瑾然,俏脸嫣红一片,接着娇羞一笑,“香怜见过宸亲王。”
那矫揉造作的甜腻嗓音,听得皇甫瑾然胃里一阵翻涌,还有她那是什么眼神?这是赤裸裸的在勾引他?
剑眉紧拧,皇甫瑾然那张俊美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冷冷丢下一个字,“起。”
那冷得掉渣的声音,足以将人冰冻的气场,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有些发颤,偏闵香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眼神竟然更火热了。
“谢宸亲王。”
闵敬轩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神情,只是他显然已经被刺激得有些缓过神来了。
而闵风华却是莫名的心头一紧。
这个闵香怜完全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