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剑眉微蹙凝视着安若,此刻她虽然闭着眼,但眼睑下却偶有滑动的迹象,难道,她根本就没事,刚刚只是在戏耍于他?
莹若温玉的俊容瞬时添了几分冷意,原就淡漠的眼神藏了份不易察觉的怒意,玄轻尘起身,看着安若,冷然道:“郡主既然醒了,又何必继续装睡,如此无聊之事,玄某不屑想陪,告辞”
冷冷的説完,玄轻尘转身飘然而去。
凝霜一怔,不解玄轻尘何以突然生气,生谁的气!
安若一阵懊恼,刚刚她差一点就回去了,可是多好的时机…竟就这么没了。
不过,这一次,到是给了她许多灵感,等伤势好了,她一定要试试。
只是眼下,首要解决被人误会之事。
她听到玄轻尘离开的脚步声,不得不睁开眼,清咳一声,解释道:“二…那个,我是真的晕了,只是刚刚才醒,想必你刚刚切了脉,脉象是做不了假的,不是么”
她心里纠结了,这样谪仙般的男子,让她唤爹爹,还真是不适应…
本以为安若会一直装睡下去,却未想到她竟然解释,这不由让玄轻尘一怔,眸子划过疑惑之色,但脚步却没有停止。
“郡主的伤没有事,再多休息两日,便可痊愈”
话音落,人已出了房门,玄轻尘迈着方步,朝自己的素医苑走去,朗朗晴日下,他犹如一片不忍离去的冬雪,在金色的阳光下,有着一抹银白的华光。
素医苑在王府的左角,玄轻尘孤傲喜静,素来不与人为伍,他钟爱的便是花花草草,是以,素医苑内满院的奇花异草,甚至一些外间绝有的品种,在这里却独有。
玄轻尘刚进院子,扑鼻的药香,让他的神情慢慢舒展,微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到一株奇怪的植物面前。
那植物红茎白蕊,绿叶紫花,说不出的奇怪,且,若走的近了竟还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玄轻尘满眼爱惜的,蹲在那株怪花前,细细的为它松着土壤。
“我说,你整日种这些有用吗?还不如随我多去赚些银子,来的实惠…”忽然,一线晴朗的男声,自院外响起,人未到声却似已在耳畔。
玄轻尘乍听到此人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悠然的起身,拿过墙角的油伞,细心的遮在那株植物上,待一切完毕后,他才转身,看着环胸而立倚在门口的男子,漠然道“既然你如此爱钱,又何以来我这浪费时间呢”
语气虽有些淡漠,但玄轻尘却眉眼含着笑意,显然,来者于他,是难得让他愿意亲近的一位。
而倚门而立的男子,好似很享受他们这般,互相带有攻击性的对话,只剑眉一挑,八颗牙齿瓷色晶莹“我来你这里,可不是浪费时间…我今日来,只是想想问问你,那位,你真的不打算去瞧瞧?毕竟,我们可是…”
“不用说了,我不会去的…北戎,你若无事,就与我下盘棋”男子的话未説完,却被玄轻尘不悦的打断。
北戎被玄轻尘截断话,却丝毫未有怒意,他撩开衣袍,勾唇朗声大笑,阳光洒下,此间的他犹似镀了一层金辉,犹如凯旋而归的王者,璀璨的风华真真笔墨难及。
他身穿一件暗金色锦袍,腰间缀着个白绫长穗条,上面却系着枚铜钱,那铜钱在腰间摇晃,格外的惹眼,如此的装扮,若是普通人,定会有些流俗的之气,但着入北戎之身,每每他勾唇散发出那份桀骜不驯姿态下,却有着种天生的高华雍容。
“你知我棋艺烂,却每次与我下,你竟也不觉无趣”他嘴里说着取乐的话,但人却已坐在棋桌前,执起黑子在早已落下的白子旁放下。
“听说你去给郡主看病了?怎么样,死了没有?”北戎的棋艺,果然如他所说,眨眼功夫,黑子已四面楚歌,垂死之争。
玄轻尘修长的手指,夹着微凉的白棋,但唇间的笑却比手中的棋还要凉上几分,他缓缓落下一棋,转手就将已死的黑棋弹入棋盒,看着那一片空白,他的笑才添了几丝暖意。
北戎愕然的看着被吃掉的黑棋,嘴角抽搐不已。
“下棋无语,你何以总要提起些旁末之人,她的死活本与你我无关,只因为是哪个人的女儿,我才不得不去做些什么”
北戎看已是败局,没了兴致,忽然他转过眸,看向玄轻尘宝贝似的那株怪花,顿时深遂如墨的眸子里,划过丝亮光,“不如我们做个赌如何,就赌轩园里那位,什么时候醒来,下一次轮到你呢,还是我?”
一想到落岚轩若是醒来,又有一场好戏等着他,北戎唇角的笑,愈加的愉悦。
玄轻尘拿过一旁的茶壶,也不管北戎,自斟了一杯,缓缓的饮了口,才鄙夷的看了眼北戎,悠悠说道:“你若想知道,去看看便是,何以在这里暗自揣测”
北戎见桌上竟只有一只茶杯,不由不满的蹙了蹙,衣袖一挥,玄轻尘手中的茶杯,竟像是他手中的扯线风筝,一转便到了他手中。
他就着玄轻尘喝过的茶,啧啧的品着,挑衅的看着对面已黑了脸的某人,笑的格外的无赖…
“我才不要去,轩园那位的脾气,是个人都会抓狂”
玄轻尘不在意的笑笑,起身走到花前蹲下,似是感慨的说道:“古语云:人非草木,我且说,人却不如草木,草木亦懂得,用其自身奉献,回报施肥之人,而人,却永远只懂索取,一切得来理所应当”
玄轻尘淡淡的说着,清润温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北戎却是略蹙了蹙眉,探询疑惑的看向他。
两人一时冷场无语,却是突然,院外一声嘹亮的尖唱响起“长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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