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政宏一袭黑色锦袍,器宇轩昂,保养得当的面色根本不似四十多的人般,精明干练,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眸,看着身边两位心里盘算着,自己兢兢业业十几年,凭借了岳父大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爬到了今日的二品大员的位子,若是旁边的两位青年才俊是自己的女婿,那自己岂不是还有提升的空间?!
看着两人目光不约而同的看着二门里面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冷政宏顿时心思百转。
“姐姐!既然家中有贵客,我们就回院子等着父亲大人空闲下来再来拜见吧!”冷画心听到司空浩宇来了府里只想着赶紧的离开这边,越远越好,却不想冷画蝶竟然会喊住自己,岂不知她打的什么注意。
冷画蝶却盯着不远处走来的司空浩宇,只见他发束白玉金冠,一袭月白亮缎蟒袍,上绣祥云图案,腰间玉带缠身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度高华,长眉斜飞入鬓,精雕细琢的面容,嘴角轻扬带出如玉般的温润飘逸,漆黑如墨的双眸似有魔力般带着淡淡的柔和,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冷画蝶虽然听说过司空浩宇的名号和俊美,却不想真正见着了却是如此的惊为天人,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双眼露出汝慕,却是没有听到冷画心说的话。
看到冷画蝶投过来痴迷的目光,司空浩宇眼中飞速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礼貌的保持着最优雅,最得体的微笑,眸光掠过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却是心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悸动,那个背影纤细却透着坚韧,秋风吹过,带起墨玉般的乌发,清雅高洁,飘逸似仙。
秦振铭刚毅的面容,晶亮的双眸也礼貌的看着冷画心,看着冷画心转过身,精巧绝美的小脸略带了苍白,额头上还有没拆的纱布,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多了一分柔美。
冷画心转过身便瞧见不远处走过来的冷政宏三人,看到司空浩宇依然温文如玉,淡然脱尘的样子,前世那些窒息的痛楚袭来,心里砰然地动山摇,险些站不住,幸好杨儿柳儿一直扶着她。
冷画蝶这时也回过神来,看着冷画心摇摇欲坠的身子和满眼的复杂神色,没有察觉到冷画心周身笼罩孤寂和悲痛仇恨,看见司空浩宇和秦振铭的眼神都是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便看向冷画心,心里更是妒意顿生,波光微转之间,关心的扶着冷画心语气带着急切关怀,
“妹妹!你没事吧!是不是额头上装到的伤又痛起来了?怎么这般不小心!你们两个怎么伺候的你们小姐,还不快些扶了你们小姐回房好生伺候着!”
冷画心敛起心中无边的仇恨和悲痛,垂了头,听着冷画蝶责问杨儿和柳儿,心里冷哼一声,府里来了贵客,几人还站在这里生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行为不检点勾引外男。低声吩咐了杨儿柳儿便急忙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现在满心的都是前世所遭受的迫害,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应付冷画蝶。
柳儿有些愤愤不平,杨儿却是没有表现出来,看着冷画心脸色不好,急忙的服侍着冷画心回院子。
直到冷画心的身影消失在一簇翠绿的植物后面,司空浩宇,秦振铭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有些造次了,忙垂了眼。
冷画蝶却不觉得有些什么合不合时宜,看着冷画心离开,又想着司空浩宇知道了冷画心额头上有伤,以后若是留疤,那就没有机会嫁进皇家的,看着冷政宏远远的朝几人袅袅亭亭的施礼。
“这就是冷大人的千金吧!?果然有冷大人的风范。”司空浩宇有心拉拢冷政宏,张口打断了此时几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
“王爷谬赞了!王爷风姿卓越,南枫国是无人能及啊!”冷政宏岂是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偏偏司空浩宇的态度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不禁打起二女儿的主意,看刚才的情况,二女儿额头上摔了伤,千万不要留疤痕才好。
说话间司空浩宇,秦振铭便随着冷政宏离开,却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冷画蝶,倒让冷画蝶心里失落不已,不过听到司空浩宇夸赞自己的话却还是很受用,美滋滋的红着脸颊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却不知司空浩宇本就知道冷政宏的为人,说冷画蝶有其父的风范也不过是嘲讽她表面端庄秀雅,内里趋延势力。
却说冷画心回到清兰苑便觉得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前世遭遇那些算计,面对夫君和胞姐的背叛,被强行打掉骨肉,寒冬冰水浸猪笼,一幕幕不停的在脑海中轮番上演着,如千把刀插在心上翻搅着,痛到窒息般。
阮妈妈接过冷画心,一摸小手冰凉不已,还浸着冷汗,额头也冷汗津津,不禁担心难过。杨儿柳儿忙命令小丫鬟烧水给冷画心泡个热水澡。
坐在浴桶里,感受着热水传过来的温度,冷画心才觉得身心有了一丝暖意,吩咐杨儿柳儿在门外伺候,让她自己泡会子。
阮妈妈在门外拉了柳儿小声问是何事,柳儿讲冷画心在二门处的事回了一遍,撇了嘴自己生气。
杨儿却倪了眼柳儿,柳儿还是太小,什么话都说,幸好是在自己院子里,若是在外面可是会给小姐惹祸的,看来还得好好教教才是。
前世的种种缴的冷画心的心里翻江倒海,一双小手在水底紧紧的握着,就连指甲陷进肉里亦不觉。自己不是要报仇的吗!?怎么一见到那人自己就这样的反应,那还拿什么去报仇!?自己的痛就白白的受了,自己的孩子难道也白白的被人害了性命!?
想到那些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未出世的孩子,更加坚定了冷画心要报仇的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白白的放过他们!就算让自己以身犯险也要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水雾缭绕间,冷画心坚定的小脸透过来,从她得以重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的仇恨,也坚定了她的报仇雪恨。
而今天在冷府发生的事情,银却是不知的。此刻焱王府内正在忙碌着收拾院子,说是王府只因为它挂了王府的牌匾,里面住了个当今圣上之子。
看着下面那些心不在焉的忙碌的下人们,银心里升起无名的怒火,由于多年未住人的府邸,再加上下人们懒惰所致,如今里面却是一副萧条景象。
银略过前院直接潜入后院一个隐秘的假山树丛里面,此处虽然空间不大,却是八面环山和树丛,只露出树丛间的缝隙洒进来微弱的光线,里面却早已坐了一人,背对着银坐在石桌旁。
“你来了!”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一丝担忧。转过身看着银拿下蒙在面上的黑布,
银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一双眸子却是极亮,盈盈如水波,幽幽似深潭,直直的瞧着自己,隐约的轮廓是一张娃娃脸。
“我没事!奸细在当时就被解决了。”银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过还有一点子余毒未清干净,没有什么大碍的。
“要留在这里吗!?”那人语气里带着了一丝放松,
“我有去处!”不知为何银的脑中浮现那一抹清雅中带着深掩的伤痛的面容,继而又甩甩头,语气带着凝重,
“老三已经找上了冷政宏。”
“这件事情不用我们出手,自有人代劳的。”说着递给银几个小瓶子,便又执起桌子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银点头接过,两人又低语几声便瞬间消失在原地。他知道有些事情不用自己去管,他的做法总是有道理可循的。
回到冷府却已经不见了冷画心,想着今日冷政宏回府,自然去拜见冷政宏了。
冷画心刚进冷夫人的院子便看到屋里跪了一地的人,冷夫人带头,丫鬟婆子都被遣散到外面候着,三姨娘跪在一边暗自垂泪,二姨娘和四姨娘面露讥笑。
“画心恭迎父亲大人回府,拜见父亲大人!”冷画心明白现在定是为了冷素儿的事,从容的朝着冷政宏行礼,跪在冷画蝶的身旁。
冷政宏阴霾的眸光扫视一圈,落在冷画心的额头上,想起司空浩宇和秦振铭看冷画心的眼神,啪的一声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溅起满桌的茶水。沉声愤怒的问道,
“我才出去三个月,家里就乌烟瘴气的,画心的头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