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即墨青岚的脸一晃一晃,直接凑到他的下巴的位置,撩拨着勾人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他被迫的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如春花灿烂,冷淡道:“少主请回房歇息。”
即墨青岚握住他宽阔的手掌,长指缠住他的指尖,用软软蠕蠕的声音在他耳畔缠绵:“寝宫太闷,所以出来转转,你就别板着一张脸了,难看……”
今晚用迷香迷晕他在先,她在用委婉的方式乞求着他的原谅。
夜溟却并不买账,生硬的从她的掌中抽出手,脸也撇到一边:“少主请回房。”
管家即墨乐不合时宜的冲了上来,激动的抓住即墨青岚的衣袖:“少主、您……您……您真是太让老奴出乎意料了!多亏您出面,否则若当真让摄政王府的人闯进来,奴才不知道要如何和主上交代!”
即墨青岚哪还有心思管他,摆手:“好好好,多谢夸奖,你赶紧带大家回去洗洗睡吧。夜溟……”
“等等。”夜溟拦住即墨乐,询问道,“今晚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摄政王府怀疑府上进贼?”
即墨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夜公子您说他这不是故意刁难嘛,咱们国师府多少机关暗锁,外人怎么可能能闯进来?他就是故意来找事……”
夜溟打断他:“管家,请马上带人将府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一遍。”
“呃?是,奴才这就去做。”尽管心里不解,即墨乐还是应允下来。
即墨青岚猛然记起万卷楼里还受着伤的男人,若是被搜出来麻烦就大了!她一把拉住就要走的即墨乐,强作镇定:“摄政王府的人就是在故意挑事儿,咱们府上守卫这么森严,怎么可能有人能闯入?别浪费时间了,都这么晚……”
“谨慎起见,一定要这样做。”夜溟强硬的拒绝了她的提议。他的眼睛,深深看了即墨青岚一眼。
好似被他看穿了心思——即墨青岚心里咯噔一跳,不敢再插话。
他太敏锐了!
即墨乐道:“夜公子说得有理,奴才还是安排人四处看看。”
“去吧。”
国师府面积广袤,全面搜索不是件简单的事。府上打了火把,彻夜不眠的全府检查,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即墨乐向即墨青岚送来消息,府上没有任何异常,请他安心入睡。
坐在书桌前一边翻书,一边等消息的即墨青岚这才放心。
想必之前外头闹那么大动静,那个男人早就悄悄的走了吧,这么回想,才记起连他的名字也未曾知晓。
即墨青岚换了衣袍上榻,钻进被窝看见夜溟像樽雕塑似的杵在床边,月光在他的面上落下静默的光华,简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她咽了口口水,勾勾手指头,嗓音在夜色里极具魅惑:“夜溟,上床来啊。”
夜夜抱着他才能入睡,从开始的抗拒到现在习以为常……她的节操被狗吃了。
夜溟道:“属下在这里看护少主。”
即墨青岚索性坐起身,探出一只手来抓紧他的手:“不都检查过,确定没事了吗?我冷……”
夜溟一板一眼道:“少主体内的寒毒已经被彻底压制,理当不会感觉到寒冷。若少主还觉得冷,属下去将壁炉再添些炭。”
即墨青岚心道:我次奥!
倾过身子抓住就要转身离开的他,死死拽着衣摆不撒手:“你难道要这样守着到天亮?”
夜溟道:“是。”
即墨青岚头痛:“好好好,你是不是打算以后每一夜都这么杵着?”
夜溟道:“是。”
即墨青岚气的肝疼,伸手指着他发怒:“不就跑出去一会了吗,你非不可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逼迫我?!”
夜溟冷声道:“属下不敢逼迫少主,只是出于对少主的安危着想。属下……”
即墨青岚听他嗡嗡嗡的耳朵疼,又气又恼的翻身坐起,没多想就一口堵住他的嘴。
夜溟的声音猛然僵住,两片嘴唇静默的保持着嗡合的姿态,由着那温热的唇贴上来,静默无言。
他们有过更深的关系,她却从来不曾主动吻他,因为与她而言,他只是救命的工具罢了。
所以眼下的她……让他很不理解。他不推开她,也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沉默的站着。
“你不抱着我,我睡不着。”即墨青岚贴着他的唇,清儒慢语。
诱人的芬芳香气,如利刃直直刺入他的神经。
夜溟的心口突然跳动如雷,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脱离她的唇,眼神闪烁:“少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在吻你!”即墨青岚调皮不由分说,又咬上他的唇。
“……我是说,今晚的事。”他没再推开她,晴光潋滟,含着脉脉的一抔清泉。
即墨青岚:“嗯?”
夜溟嗅着她勾人的气息,低眸对她她澄澈如琥珀的双眸,终于是宽了衣袂,拥她上榻,声音暗哑磁性:“少主今晚之举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明日只怕会有诸多麻烦找上门……”
“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对吗?”即墨青岚皱眉。虽然夜溟很少提,敏感的她还是察觉到了来自外界的恶意,“那又如何?我总不可能永远‘死’着!”
夜溟喃喃道:“对,你总不能永远死着……”
即墨青岚看着他的眼里好似有莫大的痛苦在他挣扎,她一个翻身压到他身上,妖娆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胸口,支起身子凝望着他:“你会永远保护我吧,夜溟!”
夜溟闭上了眼,却不作答。
“你不说我也这么想,你是这世上跟我最亲的人啊,我也会用尽全力保护你。”即墨青岚说的是大实话,老爹如此凶悍,身边这个沉默的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为信赖的人,她的一切,都交托在他手里,她也将他视作珍视的人。
夜溟的睫羽微弱的颤动着,仍旧不言语。
房间很安静。即墨青岚也不再执着这个问题,她蒙蒙的回想着今日遇见的那个男人,不知道逃到了何处……很快,伏在夜溟的胸口沉沉睡去。
“永远太长了,少主。”
似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