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漓王殿下的马车!快快放行!”青州城,若论起真格的话,也算一方要塞,所以人来车往的盘查相当严格。刚才,守城门的毛头小兵也是要查他们的,只不过被眼尖的队官大声呵止,“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漓王殿下的马车也敢盘查!”
马车经过时,月灵犀听到外头喋喋不休的斥骂声、小兵被人兜头拍下的闷响,以及小兵不服气的嘟嚷,“我咋晓得这马车是真是假,查查又不碍事。”
“还顶嘴!”啪啪又是两下,“咱大邺国敢用、能用金丝蛟龙纹的人,唯漓王殿下一个!还有这名满天下的铁胄卫,谁敢冒充?你小子最好都给我认齐了,听到没!”说完,啪的又是一声响。
“安陵玦,你马车上绣的是蛟龙纹,那太子呢?”月灵犀无聊把玩着长辫,随口问道。
“麒麟。”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帝王之家,派系之争,等哪天太子成了皇帝,那还不把安陵玦剁成肉泥?
“你怕?”安陵玦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嘁,我不过是你府上挂名的王妃,随时可以跟你划清界限。”雄鸡啊雄鸡,安陵玦你没老年痴呆吧?
安陵玦正在冲茶的手一抖,眼角掠起,唇瓣嚅嚅两下,似想说点什么,可最后都化为抿唇轻笑。
“月府将至,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许久,这会可有睽违的喜悦?”他冲好茶,给她递去一杯。今晨五更,燧京甫一开禁,凌剑便已打头先来月府通传一声,免得唐突。
月灵犀捧茶喝着,目光投在杯中一片飘浮的茶叶上。想当年,她只是一枚父母不详、产地不详、出厂日期不详的三无产品!她从未体会过家的感觉。之后,她被收养了,却也从此走上了一条见不得阳光的崎岖人生道。呵呵,可今生,她摇魂一变,就成了个家大业大、被家人视如珠宝的傻小姐,如此巨变,只能令她心生忐忑,万一自己这个山寨翻新版的小姐破功了,那该怎么办呢?
兀自神游太虚,耳旁却无可避免的传入喧嚣嘈杂的声音……
——哎呀,听说这可是漓王殿下的马车。
——可不是嘛,听说月府的傻七回来了!
——什么?莫非是漓王将她遣回?
——啧啧,这咱们哪能晓得。唉,月家可是咱们青州的名门旺族,就是不晓得造了什么孽,出了这么个傻子。
——就是就是,傻七小时候还抢过我家蛋宝的麻花糖吃呢,真真造孽哦。
舆论自由,不分贵践。刚刚进入内城区域,七皇子漓王的马车立刻招徕缺娱少乐的三姑六婆、七叔八公们,夹道相迎。
月灵犀听了微微折眉,嘴角孤起,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哪天想吃麻花糖了就告诉我,我给你买‘十芳斋’的,香脆可口,保管你回味无穷。”安陵玦凑到她身后,轻轻地圈住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纤细的肩头。后领口,一截细腻莹白的颈项不断刺激他的眼球,撩拨得他心猿意马,恨不得埋首狠亲芳泽!可是他又怕,怕那反复贲张又被压抑的痛苦,他何时才可得到救赎呢?
她未置可否,无言一笑,倚在安陵玦臂上。呵,没想到疯子还是蛮体贴人的,并且被人呵护的感觉也真的不赖。
“犀儿…”她清澄得不含半丝杂质的笑靥,如同一阵春风沐面而来,可安陵玦只感心头猛地一沉,酸酸麻麻似蝼蚁啃噬般的刺痛一点一点扩散,不尖锐,却又无法忽视。
“嗯?”此刻,心境平静舒缓,她轻咛一声。
他还是不可自持地将头埋向她的颈窝,低沉的一字一句地告诉她,“给我一个守着你的机会,我很想,很想在其后的每一日里,睁眼即能见着你的微笑。”只是婉约一笑,已胜千言万语。
马车倏地停顿,月灵犀的身子震了一震,车外随即传来洛冰一成不变毫无情感起伏的嗓音,“启禀王爷,月府已达,凌统领在外等候。”
“月府的人呢?”安陵玦松开她,牵起她的手,缓步下马车来。
洛冰没答,偏头看向咫尺间的黑漆描金大门,门口,立着黑塔般敦实的凌剑,而大门却是紧闭着的。
安陵玦和月灵犀齐齐看向大门,又瞅瞅凌剑,“凌剑,你可曾通传至月府家主?”他牵着她拾级而上。
“传了,可月府的大门一直没启开过。”凌剑跟门神似的,已经在大门外杵了近一日。
咦…这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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