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透过朱红色的窗格,才把她从自己卖了拓本赚了几百万的美梦中刺醒,揉了揉眼睛,她打了个哈欠,拉开床幔,就见着身前一堆宫娥端着洗漱用品和衣物首饰恭敬低头等候,当下惊住!眨了眨眼睛……对了,自己穿越了,是鲁太后!
几个宫娥端过了一小盘白色的晶体和一碗净水过来低头柔声道:“请太后洗漱。”
童谣双手放膝,盯着那盘不知为何物的白色晶体,不知怎地去洗漱……见那些宫娥见她不动微微抬首觑着她,她才用手轻轻地抠了点白色的晶体,放在嘴中……咸的,原来这是盐呀,对了,古人好像是用盐来漱口的,童谣看着这碗盐和水纠结了,盐水怎么漱口来着……看了看宫娥,又怕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起人疑心,一脸纠结。
她昨夜想通了,如若让人知道她不是鲁太后那么她便死定了,古代女人又没啥地位,出去也不好混的,只能暂时瞒着了。
当下用手抠了一块盐,拿过那碗灌了一口水,咕咕地前后左右的将盐和水来了一次充分的溶解,然后一口将那融合充分的盐水给吐到碗中,面色一青……咸的她舌头一阵涩地伸了伸舌头。
再抬头,童谣便见一群宫娥瞪大眼睛看着她,张大嘴巴像看怪物一般看她……好吧,在她们眼中,自己成了连漱口都不会的白痴了!
“你!”素手一指,童谣看向端着脸盆的宫娥,那被叫道的宫娥手抖了抖,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就听童谣道:“帮我洗脸吧。”
在宫人的伺候下,童谣长了二十几岁又重新学习了一下洗漱穿衣这些小孩子才会学的东西,穿戴完好后,那些宫娥就给她梳了一个异常……听说她们说这是现下流行的仙女流云鬓,上头还盖了一个异常繁重的凤冠给她。
梳理完毕后,童谣看着镜中的自己,素腰的白色云纹锦缎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突显的完美无疑,不由眼色一亮,这古人的衣服设计感竟一点不比现代差,瞧瞧这精细手工和设计……拿去拍卖至少几百万,当下摸着自己的衣服连连感慨,却不知自己这般落入那些宫娥的眼中又是一阵奇怪和窃笑。
童谣又打量她那发髻,试着走了几步,头上的那东西框框响的真是让她闹心,当下伸手把它们给利索地拆了,顺带还拆了那什么流云髻,一群宫娥扑了上来,“太后,这是干甚?这是干甚?噫,今日大卿们要觐见太后乎。”
童谣拿着一个金步摇指着那群瞪大美目扑过来的宫娥道:“不要过来啊。”
宫娥立马站住,以为她要寻死!却见她继续拆着她那发型,最终把自己那过于长的头发搞成了一团鸟巢,拿梳子想梳通竟是难事,最后还是在她默许下一个自告奋勇,在一旁端着盘子静默许久的宫娥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忙,童谣见她气质沉稳,目光有慧,于是点了点头。
在那小宫娥的帮助下,童谣才梳通那一头纠结的青丝,只是简单地用红绳绑起几缕,看着镜中利落爽快的自己,才满意地弯起唇来。
“你叫什么名字?”童谣看着那个看着她露出满意的微笑,也跟着轻轻弯了弯唇柳叶眉的宫娥,对她心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那宫娥低头轻声有礼道:“奴婢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童谣惊呼。
那宫婢小声地带着谦卑道:“在鲁国下等的奴婢是不配有名字的。”心下奇怪太后怎会不知?
童谣微微沉吟,伸手便握住了这小宫娥的手,那宫娥抬头惊诧地看她,只见她弯起了红唇,明媚地笑道:“从今日起,你就叫慧。”那小宫娥一下子颤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猛地跪下磕头道:“谢太后赐名,谢太后赐名。”在鲁宫中,有名字的奴婢和没有名字的奴婢身份和待遇都不一样的,一下子那些没有被赐名的宫娥们看着慧的眼神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却见童谣站起身道:“从今日起,我的早起事宜都由慧一人负责,其它人都不用来了。”
一声跪倒声此起彼伏……哀求声也随之响起。
可是童谣只是笑了笑,踏着这些和她一点都不相干的声音,拉着还在受宠若惊中的慧离开了这里。
大殿外,当童谣一出殿门,便见到昨晚的冷面帅哥如樽铜像般杵着剑守着门外,当下嘴角抽了抽……搞什么?至于这么认真吗?
“太后千秋。”薄祁叉手行了一个礼,身后始终跟着他的士兵也跟着叉手,整齐划一的行了一个礼。
童谣感慨……真是有组织有纪律,要是那十万士兵也这般……想到这里童谣的目光微微地闪了闪,走向那帅哥道“祁?”带着微微的疑问。
“末将在!”薄祁声音声音低沉如磬般声音回道。
童谣点了点头,没错了,他就是那个士大卿口口声声的祁了,“你能带多少兵?”
薄祁不解地看着他,童谣和他对视,一点也不闪躲,薄祁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目光能如此灼灼,如此坦荡,当下对她越来越好奇,回道:“五十万有余。”
“你是将才,却不是最好的将才。”童谣听了他的回答,轻笑道。
薄祁捏了捏手中的剑,目光幽沉,他身后的士兵微微抬首睇着童谣有着不满,在他们心中薄祁是最好的将才!
童谣将他们的表情竟收眼底,却也不为她这句话做解释,只道:“你随我来。”便转身带着慧向东去了。
薄祁站在原地,看着背着手在前面走的羸弱背影,步履间却透着从容和大气,紧了紧手中的剑,半晌跟上了她的脚步。
童谣拐了几个宫廊,让慧指着去‘内务房’的路,才找到了负责这鲁后宫内大部分内务事宜的裕,又让裕带她和薄祁去见了管这鲁国刑狱最大的司徒大卿,伯叔。
薄祁跟在童谣身后好几次想要问她见司徒大人干什么,但是刚刚她说自己不是最好的将军那口气咽不下去,暂时不想搭理她,生气地跟着她,看看这鲁太后到底要干什么?!
进了司徒府,童谣四目环顾,看到那牌匾上大大的狱字,弯起了嘴角,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司徒大卿听闻说鲁太后乘马车来到司徒府,稳着高帽便从后堂急急忙忙地出来,三跪九叩道:“太后千秋。”
童谣一把扶起他,真是不习惯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膝盖跪的还扑通贼响,也不疼的说?!“司徒大卿免礼。”
伯叔站了起来,细目贼亮地觑着童谣,闪烁道:“不知太后来我司徒府所谓何时?”
童谣道:“敢问司徒大人,这鲁国所有牢狱全部囚了多少人?”
司徒伯叔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近年来鲁国盗窃杀人时常发生,近几年盗贼数便增有数万,再加上之前……”伯叔从未算过这鲁国大小刑狱一共囚了多少人,被童谣这么一问当下一惊!想不到短短数年,鲁国竟然囚了如此多人!
童谣见他一副震惊样,当下弯了弯唇,有什么好惊讶的!你鲁国社会这么不稳定,老百姓不偷杀抢掠如何生存?!
童谣见那司徒伯叔还在纠结算数问题,素手一摆道:“全部放了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