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舅舅。”陆婉晴乖巧的试了试,确实很不错,入口即化,滑而不腻。“真好吃,舅舅,你也尝尝。”同时,也夹了一块放到柳秋联的碗里。柳秋联却没有吃,陆婉晴察觉到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晴儿,来,手伸过来。”柳秋联温柔的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黄金的手镯,做工很精细,但是不像是新的。
陆婉晴伸过手去,柳秋联只是把手镯滑进她细细的手腕上,雪白的皮肤衬托得手镯闪闪发光。“舅舅,这是?”陆婉晴细细的打量这个手镯,不仅是做工精细,而且上面雕刻的纹路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再仔细看,不难发现,手镯的隐蔽处刻着一个小小的“柳”字。
“晴儿,这个手镯送如今是你的了。柳家的商铺遍布天下,你戴着这个手镯,不论到了哪里,只要看到商铺插有柳字旗,都是你的地盘。只要亮出手镯,不论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尽量满足你。记住,千万不要弄丢了,这个手镯一旦落入有企图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本来这就是你娘的嫁妆,你娘走后,我拿了回来,确保不落入陆荣富的手里。”柳秋联满满的都是忧伤,显然,他很爱他的妹妹。
“晴儿,我没有女儿,你是秋华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以后,你就是柳家的大小姐,记住,不论你在哪里,舅舅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陆婉晴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这只是长辈对晚辈唯一的期望,平平安安而已。几年后,陆婉晴真的成了母亲才明白的道理。只是当时,陆婉晴却并不懂。
午膳过后,他们就出发去郊外了。掌柜的又做了几样柳秋华喜欢吃的菜放到马车里,柳秋联才带着陆婉晴一路朝郊外进发。
一路上,柳秋联讲了好多陆婉晴娘亲的事情给她听。柳秋华不仅人长得美,而且写得一手好字,弹得一手好琴,她最喜欢吃的菜是三杯鸡,最喜欢喝的酒是醉仙翁,最喜欢喝的茶是碧螺春。最喜欢春天,最喜欢桃花。只是为什么最喜欢桃花,柳秋联却没有告诉陆婉晴。
夏天的午后有些燥热,然而马车里却很凉爽,很快,陆婉晴渐渐地有了睡意,柳秋联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陆婉晴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秋华,晴儿长得跟你真像,也是个美人,她继承了你的美貌和智慧,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继承了你的宿命。”柳秋联有些悲伤的看着陆婉晴那张和柳秋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心里这样说。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郊外。柳秋华的墓地在桃花林的最深处,于是,他们把祭品准备好,下了马车,进了桃花林。湛蓝的天空像被什么洗涤过一样,陆婉晴睡了一觉以后,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午后的阳光照在桃花树上,叶子枝繁叶茂很有活力,显然不同于慕华殿的桃花树。
“晴儿,你小的时候,秋华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女儿,她很爱你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进陆家的祠堂。”柳秋联无奈的说道。陆婉晴想问为什么,柳秋联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问,她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桃花林深处,柳秋华的墓地。
柳秋华的墓很大气,旁边也没有野草,墓碑上的字迹很清晰,让陆婉晴越看越是难受。只是墓碑前赫然出现未燃尽的香烛,显然是刚刚有人来拜祭过。是谁呢?
“来,晴儿,给你娘上柱香,今天是她的生辰。”
“娘,女儿来看你了。”
“妹子,我又带晴儿来看你了,晴儿前段时间生病失忆了,你不要怪她,她心里是有你这个娘亲的。自从那一场变故,陆荣富就变了,如今的他,恐怕早就忘记你的生辰了。哥带了你最爱吃的菜,还有这陈年的醉仙翁,你尝尝看。”说罢,柳秋联在柳秋华的墓前摆上那些菜,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妹子,瑞儿他也过得很好,你放心。”柳秋联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昨晚我又梦见玉容了,她还是那个样子,她说要我忘了她,去过新的生活,妹子,你知道我有多爱她,我怎么忘得了她?”陆婉晴见到柳秋联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在柳秋华的墓前哭得像个泪人,有点不知所措。
离开桃花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车夫守着马车等着他们,两个人上了马车,柳秋联又恢复了笑容。“晴儿,饿了吗?想吃些什么?”
“我想……”陆婉晴想了一会儿,笑眯眯的道:“我想吃护城河边的小吃。”
柳秋联摸摸她的头,“走,舅舅这就带你去。”
陆婉晴的心豁然开朗起来,先前的惆怅一扫而光。想到昨天没能吃成小吃,心里还有些痒痒的,现在终于可以去一饱口福了。
于是马车停在了护城河边。
河边还是十分热闹,花灯在绽放,给这个夜带来一丝不一样的光芒,各色的小吃香气诱人,陆婉晴肚子里的蛔虫早早的就做好准备了。她拉着柳秋联径直走到一个小吃摊前,问这问那,然后每样都拿了一些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柳秋联眼里满是宠溺的目光,“晴儿,慢点吃,小心烫。”陆婉晴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大肆吃起来,这些小吃还真是美味,只是没有吃多少肚子就已经撑到不行了。
柳秋联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吃,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柳秋华。
饱餐一顿以后,柳秋联就将他送到了陆府门口,自己却不进去了。陆婉晴有些依依不舍:“舅舅,你还会来看我吗?”
“傻丫头,当然会,回去好好休息,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柳秋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吧,舅舅,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过几天我就要去金国做点生意,顺便去看看瑞儿。”见陆婉晴一脸的疑惑,他解释道:“就是,我儿子,你的表哥柳瑞。”
“晴儿知道了,舅舅一路上要小心。”
“回去吧,孩子。”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舅舅,陆婉晴朝屋内走去,让她意外的是,陆荣富却并不在大殿候着他,心里还在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周可茹走了出来,满脸焦急的对丫鬟说:“快去找郎中过来,快。”
“二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爹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自己把自己关在书房喝酒,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你爹平日几乎从不饮酒,今日一次喝了一坛,我这心里急得呀……”
喝醉了,这倒是个新鲜事,身为文相,平日里陆荣富的生活总是战战兢兢,因此他几乎从不饮酒,时刻保持清新的头脑,今天确实有些奇怪了,陆婉晴心里想到,却没有说出来。不过她却并不担心,只是,他真的忘了今天是娘的生辰吗?
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树梢,陆荣富的醉酒让陆府上上下下炸开了锅。陆婉晴倒是乐得清闲,摸着肚子,想着刚刚饱饱的吃了一顿,心里很是舒畅,回到房间,那绣着金色丝线的风车在床头打着转,吴俊毅,此时此刻你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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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陆婉晴和吴俊毅的第一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