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理衣袖，夜音看了眼独孤·奥兰。本来以为会看到她惊讶的目光，却不想…
“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嗯。”不用铭林的提醒，夜音也察觉到了。再看夜无炎的神色，夜音隐约觉得自己猜漏了些什么。
“搜不到？看来有些人比想象的狡猾，不过…”话锋一转，独孤·奥兰看向了夜无炎，“那就只能有请陛下了。”
嗯？
众人尽皆感到疑惑。
夜音与夜无炎的双眸对上了。那双眸中，夜音读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有淡然。夜音本以为夜无炎应该会感到恼怒的。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独孤·奥兰…独孤·奥兰今日为了将自己拿下，所做的举动已经有些喧宾夺主了。但夜无炎作为霍雷斯的统治者，绝世天才，竟然没有斥责她，这在夜音看来是极度怪异的。夜音突然想起了昨晚月希颜的话…
霍雷斯大陆的隐秘…嘛。
没有给夜音太多思考的时间，夜无炎开口了，“我愿意相信，东西的遗失与在座的各位无关。也愿意向各位保证，绝对不会冤枉了任何人。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就依了皇后的意思吧。各位，请不要抵抗。”
话落，一道强光自夜无炎体内迸发而出，一瞬就将整个大殿给完全笼罩。
夜音只觉身体仿佛被一层膜给附着，缠绕着她的身体，一时竟然无法动弹。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哼！果然是你！”
独孤·奥兰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看了看其他人，再看看自己，夜音发现其他人身上缠绕的光已经消失，但自己身上竟然隐约还有一层金光在环绕。
“没有想到吧。那件东西只要有人碰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你以为藏起来就没事了？还不快交出来！”
独孤·奥兰的怒颜直直地看向夜音，但她嘴角的弧度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我看这下，夜无炎还如何保你。
只是出乎独孤·奥兰的意料，夜无炎竟然丝毫没有要包庇的意思。
只见他一脸冷然，似怒却不发，看着夜音的双眸从淡然转变成冰冷。“孽障！”
看到皇后和陛下同时发怒，所有人都不敢发声，全都低着头。
只有铭林一脸诧异，显然是为夜无炎的那句孽障所惊。
“陛下？”
夜无炎没有理睬，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夜音。
此时倒是入场以来一句话都没说的独孤依依出言解释，“铭皇子，您身后的这位，其实是陛下的第三个儿子，夜胤。”
铭林瞪目，一脸惊讶地看向夜音，“这…你说你有个恶毒的后母，哥哥，和一个无情的父亲…竟然是…”
“啊！陛下，是在下失言了。”铭林仿佛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叩拜谢罪。
但他刚才所言，就仿佛是故意说给夜无炎和独孤母子听得一般，脸上哪有什么惊恐之色，偏偏他又提前谢罪，一时间，独孤奥兰竟然无从发火。
不过，她不在意。今日她就是要看到夜无炎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月希颜那个贱人的儿子死。装？装不在乎？那她就让你真的失去这个儿子！
“陛下，您看如何处置。看来，他是不打算交出来了。”
“不是不交，而是我从未拿过。”夜音冷眼看这独孤·奥兰，慢步上前，“离开这皇宫，我就和这个皇宫两清了。今日回来，只是因为工作所需，别无其他。”
“罪证确凿，你却说你没拿？”
“就凭这金光？怕是不足以让人信服吧。古来，偷窃之罪，所谓的罪证确凿，必定是人证，物证两全。人证暂且不论，物证好歹也需是那遗失之物，就凭这光…是否过于儿戏了？”
本来以为夜音会吓得发抖的众人，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番话从他口中吐出。一个个惊疑后，不觉暗暗点头。对这个被废的皇子，突然有些刮目相看。
一些年长的，更是有丝错觉，仿佛看到的年幼时的夜无炎，即使年幼，也丝毫不掩傲然之姿。
“胡说！”独孤奥兰怒指夜音，“你这是在质疑陛下的秘术不成！”
“质疑？我为什么不能质疑。”夜音厉声道，“现在的局面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看的出来。若认可了这所谓的秘术，不就等于承认东西是我拿的？可偏偏我连这所谓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拿得出？我若不将疑点说出，不就是伸手，将人头奉上吗？”
“当然，也许，这就是娘娘期盼的？”
“你！你…”
“陛下，您刚说过不会冤枉任何人？那我现在觉得冤枉，您又准备如何？”一字一句，夜音都死死地看着夜无炎，眼中毫无怯色，神色镇定。
“若我说，那光就足以说明一切，你又当如何？”夜无炎不答反问。
嘶…
看来陛下是想定三皇子的罪。
“哈哈，陛下在这霍雷斯大陆就是神，您非要如此认定，那我也无可奈何。只是希望，您的心可以安。”
嘶…
抽气声又起，今日夜音的所为已经完全颠覆了这些人心中的印象。这还是那日苦苦哀求不要被赶出皇宫的废材三皇子？
可惜了。不少人心中有着惋惜。
再看夜无炎的神色，嘴角已然扬起了一个弧度，只是眼底是冰冷一片。
完了，陛下是真的怒了。
“好，很好。如果当初你也有如此胆识，我到不是不能考虑留你在宫中。可惜…胤儿，既然你死不承认，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陛下！”听到夜无炎的话，独孤·奥兰一惊，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想放了他不成！
抬手制止了独孤·奥兰的开口，夜无炎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有个地方叫虚渊的吧。”
恩？
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说过。
比起夜音的疑惑，独孤·奥兰却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道，“陛下想让他进虚渊？”
“虚渊？那不是神之试炼？！”其他人也惊呼了起来。
不管其他人的惊讶，夜无炎接着道，“正如你说的，我在霍雷斯大陆的地位无人能敌，我的话只有对，没有错。不过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即使你已经被废除了皇籍，但我还是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从虚渊走出来，那就代表你的意志得到了神的认可。我就相信，你没有拿那件东西。如何？”
对着夜无炎冷然的目光，夜音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但这真是一次机会？
看着独孤·奥兰突然又笑开了的神色，夜音知道，虚渊进入了估计就是九死一生。不过，她会怕吗？
浅浅一笑，在独孤·奥兰错愕的目光下，夜音对着夜无炎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