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太子府依旧歌舞升平。
春风芳露,几度烦忧,这样的良辰美景,不载歌载舞岂不浪费。
解苍澜趴在围墙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斜倚在太子怀里的女子。
他听她提起过,那人名叫方月吟,是个懂得温柔的人,也难怪自己会输给他。
方月吟靠着在铺有虎皮的大椅上,醉眼朦胧的望着台下舞姬,指间把玩着女子的青丝,不时放在鼻息嗅上一嗅,偶尔将唇覆上女子的额头,女子满足的微笑一下。她的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美丽。
这样的笑容,曾经也属于自己,解苍澜不自觉的就入了迷。
“你这个家伙……看够没有!”不耐烦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愤怒而隐忍,他感觉到了脚下的人已不堪重负,可是,他还没有看够,是的,永远都不够。
“闭嘴,你最好别惹怒了我,否则,不会有你好果子吃。”一只脚抬起又重重地踩在那人肩膀上。
“唔!”那人吃痛,“你!你这家伙这么重……我……我撑不住了……”脚下人终于发飙。自己也真够倒霉的,卧室被人霸占不说,出来溜达溜达竟被人背后偷袭点了穴道,不打不杀,偏偏用来当作人肉垫子来攀墙。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北国二皇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那人完全无视。
即使他撑不住,不能动弹的身体也甩不开肩上的两只脚。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那人停顿了片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继续道:“该不会再偷窥太子妃吧!?”
“……”。
“真是呀!难道那女人和你是老相好?”
“……”。
“怪不得!我一直都觉得这太子妃不简单,竟然去西国当了细作还能平安回来,那西国太子那么凶残!”
“……”。
感觉到肩上的蹄子微颤了一下,那人张大了嘴巴,吐出了一句想咬掉自己舌头的话:“你该不会就是西国太子……吧?”
像是被戳到软肋,解苍澜显然有些不高兴,丢给他一句:“啰嗦。”
而那人却依然不知死活的挑战肩上人的底线,继续妄自猜测,道:“还真是呀!那就奇怪了,既然你知道她是我北国的细作,为何还放她回来了呢?该不会对那女人动了情,舍不得杀她?”
“……”。
“也难怪,若不然你也不会三更半夜的做出偷窥这等猥琐之事……”。
话还没说完,肩上就有重重的挨了一脚:“奶奶的,你说谁猥琐?你才猥琐,你们全家都猥琐!”
“喂!告诉你,我可是皇室之人,骂我可是要诛九族的!”
“哼!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语气嚣张傲慢,暗自运功跳进太子庭院,当然也看不到脚下这人被摔成狗啃屎的狼狈模样,只听到了那一声凄厉的惨叫。
解苍澜越过高墙,穿越水榭,1足尖轻点,直落于太子方月吟面前,袖中短匕突现,直指那人咽喉,冰凉的刀刃触上那人肌肤。
白衣胜雪,衣袂翻飞,如墨青丝凌乱飞扬,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之气,冰蓝色眼瞳摄人心魄,衬得极度俊美的脸庞更为冰冷。
台下舞姬均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停住了歌舞,屏住了呼吸。
方月吟紧绷了身体,眼眸中却不显惊讶,反而是意料之中的平静,灰色的眼眸对上那抹冰蓝,悠悠开口:“怎么,还是放不下吗?太过痴情对于你来说可是个致命的威胁呢,就这么迫不及待袒露在我面前?”说完低头看向膝上的女子,继续道:“看来,爱妃的魅力真是不容小窥呀!”他的声音清澈而温和。
女子支起身子,整了整衣襟,抬手握住解苍澜持刀的手,移向自己的胸口,匕首的刀面上印着一直鲜红欲滴的凤凰,很是刺眼,她认得,这是他曾经送给自己的礼物,自己离开时又还给了它:“负你的是我,若是恨就刺下去吧,这是我欠你的。”她说话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看不见她的歉意或是恐惧或是责怪。
解苍澜下意识的将手中匕首移开了半寸,只是这点小动作,也是被她看在眼里的。
“看,你还是下不了手,你呀,就是太傻,这么傻得你可怎么办才好呀,一个人千里迢迢的跑到北国来,还这般明目张胆的刺杀,这得有几条命来供你搭上呀。”她半是责备半是关怀。
解苍澜怔住,只是那样呆呆的看着她,她总是能这么轻易的蛊惑人心。
“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个自己听的,爱能让人做出许多荒唐的事,特别是一厢情愿的感情,太深了便不惜豁上性命。”她的眼神突然有些悲伤,悲伤的让人心疼,她踮起脚尖吻上解苍澜的嘴唇,就则么个一慌神的时间,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口。冷冷道:“苍澜,知道吗?不要轻易的爱上一个人,因为太多时候你爱的这个人太不值得。”
解苍澜的身子一震,低头看着鲜血自体中涌出,染红了他的白衣,如一朵绽放的红莲,刺目惊心,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将眼前人拥入怀中,轻声道:“跟我走。”语气坚定,不容否决。
女子推开他,“好了,别闹了,苍澜,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月吟,就算他不爱我,只要能守在他身边也是好的,我……比你傻。”
“你!”解苍澜气绝,转身欲要离开,他当然知道她的脾性,向来都是如此的倔强,她决定的事,往往都无法改变,他岂不知道自己是白来一场,只是他就是不死心,想要抱着那一点点一点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