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晖将信交给香凝后,他非常希望香凝看完信后,可以改变初衷,不要再一意孤行。可以为了孩子,为了他还是继续过这种他认为还不错的日子。
见香凝看完信,愣怔在那里。深晖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你想怎么样嘛?”
香凝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声吓人的冷笑。心想:这个男人,我用全部身心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原来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不理别人感受的无情无义之人。
那一刻,香凝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深晖从香凝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决裂的思想、如坚冰似的寒光。他突然害怕起来,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请你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的疼痛而没人知道;去到香港那边,也没人理解,个个只当我回来逍遥快活。经常一个人闲逛到深更半夜才回去。”说完更扑通一声朝香凝跪了下来。只求她原谅,不要再去计较。
那一刻,香凝已经冰冷得一点都不动心。除了从心里可怜这个男人,突然发现自己不再爱他。却又不忍心他如此这般,还是连哄带骗地叫他进去睡觉。
哄得深晖睡下,香凝独自坐在客厅,开始抽烟深思。直到抽完整包香烟,才因疲累之极而在沙发上和衣而睡。
第二天晚上,孩子已经睡下。香凝独自躺在客房床上想着心事。电话骤然响起,香凝拿起一看;原来是朱史糟打来的。电话里只问香凝什么时候可再来过那消魂一刻。
香凝开始从心里拷问着自己。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肤浅,自己还要了解下去吗?从不问自己生活细节的男人,会有一颗真心吗?
“砰、砰、砰,”客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深晖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看电视,喝闷酒。一个曾经理智到了极点的男人,也开始变得不理性而发起飙来。
香凝从心里不希望深晖如此痛苦,哪怕自己的心痛苦万分,她还是只想他能平静接受。她只好抱住他,阻止他继续疯狂的举动。深晖像个孩子似的在香凝面前哭泣着说:“我的香凝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是我害死了她。”一会儿,又做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说:“我不能输,我一定要赢。”
看着深晖变得如此疯狂,香凝心中的那份柔情与善良,让她又不得不依着他、应承他说:“香凝没有走,香凝在这里呢。”
“哪里,哪里。香凝,香凝;我的香凝是你吗?”深晖迷醉地问。
香凝难过地如哄孩子般对深晖说:“是我,我在你身边;你要乖乖地听话,进去睡觉去。”
深晖还是不相信似地揽住香凝摇动。当香凝轻轻地吻上深晖的唇,这个外表一直坚强理性的男人才开始安静下来。
第二天,香凝送完孩子上学回来。见深晖已经起床,还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心情似乎也回复了平时的深沉。
香凝见家中已弄干净,她也就坐到沙发上,随手拿了一张报纸来阅读。深晖轻轻地靠了过来,很小心地对香凝说:“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可能了,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以当他没发生过呢。再说,你本来有机会的,如果那次我们从香港回来,你能做个明确的决定;或者说我哭着求你回来的那次,你回来了,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你在我心里留下的阴影太深了,我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我真的害怕过下去。”香凝对深晖如此说。
深晖见香凝并不答应,也不再说什么。出门见客户去了。
(二)
晚上回来,无声地吃罢晚饭,哄得孩子睡下,两个人又围绕着彼此的个性问题讨论起来。
深晖说:“你这是无病呻吟,自寻烦恼。你的性格真是高傲又自负。”
香凝并不否认深晖对他的评判。确实从她内心来说,是高傲的,是自负的。虽然她很弱小,但她从不小看自己。她也对深晖的性格做了个评价。她说深晖是一个深沉中带着幽默,热情的人。同样也有一般人看他不出的高傲与自负。
两个人似乎都已彼此了解,心中释然,竟又望着彼此相视傻笑起来。香凝有一种放下心头大石的感觉。觉得深晖总算了解了自己,理解了自己。
第二天,深晖与香凝一起送孩子上幼儿园,再一起去喝过早茶,才与香凝话别回了香港。
中午时分,香凝拨通朱史糟的电话。对方似乎还在睡梦中,问道:“你在哪儿呀!”
“我在家啊。”香凝说。
他接着与香凝诉苦说:“我现在在长沙,电话正漫游呢。卡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你可不可以帮我充一些进去。”
“没问题啊,要充多少。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自由了。”香凝说。
朱史糟在电话里听到,马上中气提升地回应说:“好啊,爽啊!”
挂了电话,香凝心中又疑虑起来。他说自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又怎么会准备不充分呢。要求我帮他充值,应该不至于这么没风度和没品味吧,难道是一个骗婚的骗子。香凝带着疑问想去了解,自己到底遇到什么人,只有依了朱史糟的要求,帮他充进一百元。
一会儿收到他发来的信息说,谢谢!
过去两天,深晖又回来了。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香凝问:“你还有事吗?”
“是啊。”深晖答。他接着又说:“香凝,我想通了;我们还是不要分开,这样好像对你、对我、对孩子都不好。”
香凝问:“不分开,难道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如果我离婚了,你是不是就愿意嫁给我。”深晖试探地问。
香凝听了此话,心中根本不相信。虽然她一直都想嫁给他。但深晖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敷衍,让她对深晖说出的话疑虑重重。但看深晖这次说得那么认真,那么有诚意。香凝又想,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总要给他一次机会。
她对深晖说:“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年前你一定要办到。要不,过期不候。”
深晖坚定地应承说:“这应该差不多。”
香凝痴痴地望着深晖,她不敢相信,不是真的分了吗,怎么又变成将要永远的牵手呢。想到此处,又不竟傻笑起来。
深晖见到香凝的笑,心头又变得暖和起来。揽住她深情地亲吻起来。
(三)
想到对深晖的承诺,香凝不再主动去联系朱史糟,他也几天没有电话来。香凝心想,虽没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但也无所谓;自己已经赢回一个家,一个永远的爱人,又有何悔呢。
话说深晖此次回到香港后,终于向他太太提出离婚。他太太听到此话,哭泣着抱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在外面养女人、养孩子,我都忍了、认了;只要你心里还有这个家,还会可怜我这个身残心残的苦命人,我也不去计较了。如今你还要为了她做出如此绝情寡义之事,你还是人吗?”
深晖听了妻子的哭诉,又再狠不起心来逼她。想到应承香凝的话,总是不能兑现,亦只有在心中长长叹气。
又是深晖回来的日子。来时已近中午,香凝并未准备午餐。深晖提出,不如出去吃就算了。
坐着等餐时,又聊到深晖与他太太离婚之事办成如何。深晖还是说:“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香凝听到此话,心知只怕此事要黄,深晖又对自己开出一张空头支票。她亦故作轻松地说:“就算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我还年轻,总有机会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人。”
深晖却当香凝根本不在乎他是否要离婚,心里多了许多疑惑。
用餐完毕,互相话别。香凝准备去发廊洗头,深晖则说要回香港。
香凝来到发廊坐下。发型师走过来介绍,问她不如做一个现今流行的发型。还告知说现在正是活动期,有折扣优惠。香凝听了,有点心动;这许久也不曾好好地修整一下自己,人也变得苍老许多,做做发型也好。发型师问香凝可有带会员卡。香凝开始只是想洗头,并没有拿卡。她想着家很近,上去拿一下也无妨。
香凝来到自家门口,从包里掏了了钥匙来开门,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心中正疑虑出了何故,门却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
深晖在门里黑着一张脸就问:“你在日记里都写了些什么呀!”
不用说,香凝明白,深晖已经偷偷地看了她写的日记。已经发现了那次和朱史糟发生的一幕。香凝也不想辩解,她只说:“你也看到了,我还用解释吗?你现在什么都看到了,你可以不用去做你不想做的决定啦。”
“你都选择了,还要我做什么决定。那又有什么意思。”深晖愤怒地说。
“没意思就不做了嘛。”香凝亦冷冷地回答。双手插在怀里,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
眼见香凝一幅如此冷傲孤高的神态,深晖无法忍受而咆哮地对着香凝吼叫:“你有没有搞错,我一天没有和你分手,我就是你的老公,你居然带个男人回家来搞。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儿子吗?你吃我的,穿我的;就算买一份报纸,那也是我给的钱,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你知道你有多贱格吗?”
深晖的话如一把利剑插在香凝的心口。她在心底哀叹的想:我根本就不是要跟那个男人上床,我都不知道有多后悔,多害怕。当我打电话给你,想你回来;我想告诉你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想告诉你,自己再不敢做如此无知的游戏。如果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多么在乎我、紧张我。你愿意为了我不再虚伪一次。这些年我就没有付出吗?我整个的人,整颗的心。生意上做你的幕后帮手,感情上做你的幕后情人。做别人眼中的第三者、二奶。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给不到儿子一个健全的家。你从来只想做到平衡,做到公平对待。你自己可以对我一次又一次地撒谎。就算我撞正你与你妻子同床共枕,我除了哀哭,在人前我也给足你面子。到最后你忘记我所有的好,所有的付出,原来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如此的不堪。
深晖见香凝冷静得根本不理他的咆哮,又开始发飙似地对香凝说:“是不是这些天经常打电话给你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叫朱史糟。你给我滚出去。滚!”
香凝更加冰冷地说:“关人家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事,他在我家搞我老婆。还不关他事?”深晖说完,一把夺过香凝手里的电话,查到朱史糟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厉声问:“你是叫朱史糟吗?你和我老婆什么关系,你知道我是他什么人。”
电话那头传来朱史糟的解释说:“知道你们是夫妻呀!我和香凝只是朋友关系;只是我的小妹。”他不知道深晖已经知道这事,还在如此解释。
深晖听了,更加生气地说:“小妹,你在我家和我老婆乱搞,还只是小妹。你以后要再敢来找我老婆,我定会对你不客气。”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过一会儿,深晖口气又有点放软下来问香凝:“你是不是被骗了。如果是被骗了,我不怪你,我打电话报警去。”
香凝想:报警有用吗。对你来说,大不了以后都不来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反正在你眼中是个不忠、不洁、不自爱的女人,最多把我逼死。可是我的孩儿呢,何其无辜。那么小就要承受人世间最不光彩、最悲惨的一面。香凝再次言不由衷地说:“关人家什么事?我都写在日记里,你看到是什么,就是什么。”
深晖看不到香凝有半点悔意,再一次被激怒。恨恨地说:“那叫那个男人把你接走,叫他以后养着你。”
说完,又抢了香凝的电话打过去说:“你马上过来,把她接走。”
香凝在心想:你这是在安排我吧,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我都没有了解清楚的男人,他也不会来接我,我也不会跟他走啊。本来只是想借这件事激怒深晖,能让他做个彻底的选择而已。
深晖见香凝一副不解释、不乞求的神情;口里蹦出更加恶毒的语言说:“你为什么这么不自爱。就算妓女,也知道要钱,也知道用身体换钱。就算我初初认识你,我也付了钱给你。你呢,倒贴人家,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你知道你有多么下贱、多么贱格。”一面说,一面不停摇晃香凝。将她一次又一次地按倒在书桌上,掐住她的脖子。香凝如今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他觉得亏欠的女人,他只看到她的不忠、不洁。他觉得此刻的香凝如一堆狗屎一样臭,一样讨厌。
那一刻,香凝任由深晖虐待。她不想解释,解释有什么用呢。让他看到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无助吗。这一刻,她真的只想死了算了。
香凝冲到厨房拿刀欲砍自己。深晖跟到厨房夺走她手中的刀。香凝又冲到书房找剪刀,又被深晖夺走。香凝见怎么都不行,干脆坐到沙发上像个冷静的士兵任由深晖数落。
深晖见不得他眼中的香凝居然强大得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恶狠狠的说:“你给我出去。滚出去。”说完,拖了香凝的手往门外推。
香凝也不挣扎。自己直接朝门外走去。深晖又不放心、不忍心、不甘心地将她拉了回来说:“你向我解释,好好地解释。”
香凝已经不想做任何的解释。因为她想解释的时候,深晖不来听。如今她不想再解释,不想再得到这个男人的谅解。不想对着他乞讨爱情与怜悯。她觉得够了,够了。这份爱已经让她迷失了这么多年,她不想一辈子也迷失进去,是到了自己该面对这个劫数的时候了。
香凝冷漠的对待,再一次让深晖伤心绝望。他又一次狠心地将香凝推出了门外。
香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希望你照顾好孩子。”
心灵感悟:有人终是不舍,竟做起偷偷摸摸的勾当。分则分罢,何必怪人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