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爱就有痛 阅读至0%

第29章 有爱就有痛

书名:花开花落终有时 作者:日落知秋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14
    (一)
    深晖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他的小儿子。几年不见,当年的稚子小儿已经长成一位高大俊逸的帅小伙,他早已不认得当年送她胸针的姐姐。
    深晖的儿子虽知爸爸和香凝在此处安了一头家,当时并不十分排斥。香凝为他们的来到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深晖的小儿子倒吃的很开心满意,香凝心里见此景况,十分欣慰。心想,总算没有被他的家人讨厌了去。
    一段时间后,深晖回来告诉香凝说,下次将要带他的母亲及一班亲友过来旅游,顺便为他母亲庆祝生日。他跟香凝说已跟他那边的亲人打过招呼,只说是他在这边请的职员,到时由香凝安排他们吃住就好。
    香凝听了此吩咐,自是一一照办,只等他家亲人来到。
    那天,深晖的一大家都跟了过来。一行人中,有他的母亲、姐姐、弟弟、以及他自己的一家。深晖的父亲早已过世多年,如今母亲亦年老体弱而被深晖接过来香港与他们同住。深晖当天还急着要去见客户,他将父母妻儿一行人带过来后,就交由香凝安排接待。
    香凝带着他们一起去逛了市区内最大的商城。一路陪着他们购物、赏景,之后再安排他们去酒楼用餐。香凝本欲为老人家订个生日蛋糕,他们家人却提出,老人家过生日不用蛋糕,随意开心就好。听他们如此说,香凝就不再做此安排。饭席上,她特意吩咐酒楼服务员为老人准备一份长寿面。一家人见香凝办事如此妥当体贴,皆十分满意。饭席吃得开开心心,热热闹闹。
    第二天临走,香凝又从住地赶至他们下榻的酒店,安排车送他们离开。大家从房间出来,一起站在酒楼大堂等车时,深晖母亲与他大姐齐夸香凝又漂亮又能干。深晖母亲与站在她身边的女儿说:“你看,多出色,多靓丽的女仔。”香凝听在心里,更是开心不已。心中想,总算又过关没有被他的家人讨厌,却还能得到他们的赞许,只愿我带给深晖的全部是福音而不是麻烦才好。
    一连下了几天小雨,黑漆漆的夜空,无月亦无星光;只有满园的昏黄路灯和湿漉漉的庭院。凉飕飕的晚风吹拂着伫立在阳台观望、沉思的香凝。
    或者是愁雨的缘故,又或者快到清明,香凝的心思亦多愁善感起来。绵绵密密的孤单与思念,此刻心中竟想起最喜欢的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一首《醉花阴》来: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虽是女词人写的重阳清秋之景,但此等味道又何尝不是现在香凝此刻的心情呢。
    香凝想着,何不回去走一走,陪父母祭奠一下亲人,再回去感受、感受家乡的鸟语花香、田园小径、河流月色、离开这繁华之地,美奂美仑的寂寞楼阁之中,也许心情会放松一些。等深晖再回来,香凝告诉他,清明节快到了,她想回家一趟。
    深晖听了香凝的要求,亦准了她的愿。其实深晖此时心中更是矛盾无比,自从有了香凝,与她在此安了一头家,已经经常找借口要做生意为由来见她。上次睡觉时更不小心叫出香凝的名字,妻子心里已经存些怀疑。虽然对香凝真心爱恋,却又不想因此伤了结发多年的糟糠之妻。这时香凝提出要回去小住一段时间也好,自己可以静下心来处理一些事情,不用两头奔忙,心累身又累。
    (二)
    香凝回到家乡陀云村后,每日并无多少事做。张斗银亦知道孩子有了身孕,更是就着她吃喝。在家呆了七八天也实在无聊,就去城里闲逛。大街上竟遇到当年做保姆时的女主人李阿姨。香凝即刻买了些礼物去李阿姨家拜访。
    去到才发现只有李阿姨一人在家。她的两个孩子都上学还未归,杨叔叔也不在家。李阿姨告诉香凝说:“那年杨叔叔在车上见到你,回来也有跟我说起。”她还告诉香凝说,当年隔壁邻居家的小保姆因为偷主人家的钱被主人早早打发走了。香凝才想到自己当年的钱不见,亦定是小保姆而为之吧。
    多年不见,李阿姨老去许多,鬓边竟有了几缕白发。她说她早已不在国贸上班,因两个孩子请不到合适的人来带,只有自己回家带孩子。杨叔叔也早就结束当年的那档服装生意,常年奔忙在外,做的什么行当她也管不了这许多。
    从李阿姨家出来,香凝索性去见了宇轩在街口开铺的嫂嫂。她还在那档铺头做卖鞋的生意,对香凝依然那么好,那么热情。宇轩嫂嫂更是不无惋惜地对香凝说:“是齐家没福气,薄了福,轩子才要不住你这么好的老婆。”又热情地留香凝去她家吃饭。香凝心中也正想见见小峰,就应许了宇轩嫂嫂的邀请。
    小峰又长高不少,这许久不见面,只是与香凝不再亲近。或者他的印象已经模糊,毕竟那时他还很小。宇轩嫂嫂要他叫香凝婶婶,他才开口管香凝叫了一声婶婶。
    清明节那天,村里的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一些祭祖的鞭炮和食品。香凝他们这一个大家族,由他们族里一位有钱的大伯出面,规定好每年由一个家族的支脉承担清明节的所有开销花费。刚好今年轮到大伯家。大伯早几天就叫人从城里拉了一车鞭炮烟花回来,又准备了好几围的丰富食材。
    祭祖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家门出发。一路上都是各个家族或学校组织的祭祖人流,鞭炮声声,人影绰绰,你来我往。这一天的热闹不亚于春节的哪一天。祭祖完毕后,就是大聚餐,一整天都是热闹的,忙碌的。
    香凝在家已经小住二十多天,深晖并未催着要她回来,倒是香凝很想念他。或许因为怀孕的缘故,本来胃口就差,心头又这等思念,人却消瘦了不少。心事变得更加敏感复杂起来。
    从老家陀云村回来之后,香凝常常闷闷不乐,独自悲伤。她觉得自己倒真成了被人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想飞也飞不出去。除了深晖安排好时间,决定什么时候可以来看她,无论香凝心中多想他,多需要他,定不可自己找了去见他。每天只有如此彷徨不安,反反复复地打发日子。
    一天深晖回来,香凝故意探他的口气说:“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了,你怎么想?”
    深晖即刻不加思索地说:“你自己拿主意吧。”
    香凝听完这话,马上泪流满面。她原是想知道深晖有多么在乎这个孩子。听了此话,她才明白,孩子一直是自己想要的,想生的。深晖本不想参与到这个中间来,只是耐不住香凝的坚持。香凝并没有责怪深晖,因为她心里明白人都是有私心的。深晖当然不想为了自己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去拆散他那头的家。或者当初对自己只是一时迷恋,是在与他妻子相处多年的平淡生活里出现的一剂调味剂而已。当香凝的要求超出他的承受能力,只有让香凝做出选择。
    虽然明白了深晖的心意,香凝反而更加坚定了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心。
    见香凝不高兴,第二天,深晖临走时,在书房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下这些话来:
    香凝:
    由开始到今天,我还是喜欢你和爱你的,我知道我只能给到你这样的爱,每星期或十天八天才见你两三天。如果你感觉有了BB是负累,你便放弃BB,找你的新天地、新生活,我也不会怪你的。我知道现在的这种生活你很难打发,因没有完完全全爱你的人在身边。我内心很难过。对不起香凝,请你放心,我是会照顾你,直到你找到你的新天地为止。
    深晖
    某年某月某日
    看罢深晖留下的字条,泪水又一次模糊了香凝的视线。深晖哪里知道香凝的决心,还自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已经有了去心。
    (三)
    为了打发这万般无聊的日子,一日深晖回来与他一同去逛街,见街面上一处狗档,笼子里关着不少可爱的各种形态的小狗狗。香凝求着深晖买一条小狗回家来养。深晖并不喜狗,见香凝喜欢,也知她一人在家寂寞难打发就应承了她。刚买回来小狗就开始拉肚子,只养到第三天就在那天深夜死去。香凝一早醒来,发现凄惨死去的小狗,又为此伤心难过好些天。
    又过去一段时间,深晖与香凝再次逛街,逛着逛着不经意地还逛至那处卖狗档,香凝立在那儿看着不肯离去。狗主过来热情地打招呼说:“小姐,你选一只嘛!你看这只多活泼,多可爱。”
    其中有只没关在笼子里的初生小狗,见了香凝,竟挨着她跳来跳去,眼睛机灵有神,似乎通了人性。香凝见了,又喜欢上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她只好将它买了回来。还为它取名“乐乐”。顽皮活泼的乐乐,在那段时间里真是给香凝带来不少欢乐与打发走不少的寂寞时光。
    香凝生日那天,原想着深晖可以与她一同度过。这也是她与深晖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她希望被深晖重视,最起码能陪她一起度过。深晖却告诉香凝说:“我已经在这边住了两天,今天必须走了。”香凝听完又泣泪长流。深晖眼看着香凝痛哭流泪,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
    虽然香凝一次又一次地伤心,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好在有BB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她已经可以感觉到孩子的胎动,时不时地不知是BB的手或脚来踢她肚子这里一下,或那里一下,让她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一日早晨,阳光明媚。本来是一个美好的晴天。可对香凝来说,却是灾难来临。
    香凝一早来到菜市场买菜。买好菜,刚出菜场,计生办的一伙人堵在菜场附近拦住挺着大肚子的香凝说:“拿出你所有的证件,包括身份证、结婚证、准生证。”香凝知道除了身份证,自己什么也拿不出,就回答说什么也没有。计生办的其中一人立刻发话说:“那就马上安排去做人流。”
    香凝听到,即刻伤心痛哭。计生办的人见香凝哭得伤心,就提出叫她交够罚金就行。香凝此时身上只有买菜的钱,哪里交得起罚金。只有致电深晖,坐在计生办等他回来,赎了她回去。
    经过这件事之后,深晖亦领会到香凝怀着BB的艰难,但又做不到放弃香港的那头家,就与香凝商量说,可不可以在她的家乡登记结婚就好。
    香凝后来也专门托熟人问过,人家说根本不行。登记结婚是要对方详细资料的,深晖的设想也就成了空谈。香凝还是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心里想着,深晖总是有为我想到,只是没办法而已。
    (四)
    一日下午时分,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香凝即刻拿起接听。思远在电话里告诉她说:“我在厂里上班时晕倒了。”
    香凝接完电话,马上赶过去,接了她过来。一见思远,香凝吓了一大跳,只见眼前的妹妹形消骨瘦,肤色暗黄,身子单薄得弱不经风,一副神思出窍、心不在焉、苦不堪言的模样。香凝心疼地问她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思远才对香凝说:“我想去浙江,找以前的男朋友。”
    香凝此前已经知道一些关于她们之间的故事。她们是同班同学,当年上中学时两个人因为一些误会而熟识,最后反倒成了好朋友、恋人。思远初中毕业后,只念了中专,后来又来广东打工,一直干得也并不出色。总是东跳跳,西走走;虽心有不甘,却难成气候。她的初恋男友却一直念到大学,如今毕业后又去了浙江发展。两个人中间也只是书信联络,更是聚少离多。男友在上大学时,更曾放开思远另谈女朋友。思远有心放下,却心里记着挂着而总是放不下,所以想着去找他续回前缘。
    香凝问思远:“你有把握一定追得回吗?”
    思远不自信地回答姐姐说:“没把握。”
    “没把握,更不能去,若是追不回,只是令你更伤心罢。”香凝劝说着妹妹思远。
    思远听了香凝的分析与劝告,也只有打消了这个念头。在香凝这儿休息两天,平复一些心情后,又继续回去上班。
    心灵感悟:别人不理解没关系,就怕心爱的人也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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