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深晖又一次来东莞见一位客户。那天,与客户见面约谈后签下一笔生意,客户更现场付下十万元的订金。他原是想交于肥哥帮自己换了支票带回去,后来心中转念一想,何不用此钱来试试香凝,看她本性是否还纯良。
阮深晖见过香凝后,跟她商量说:“我今天在客户那儿收来订金十万,全部带去香港也不方便,不知能否借用你的户头存几天。”
香凝完全只当是帮忙,全部同意照做。还陪着深晖一同去银行把钱存好。
深晖住了一个晚上走后,香凝一回来就开心地告诉同寝室的众姐妹说:“阮经理今天存了好大一笔钱在我户头也。”几个姐妹听了,羡慕不已。其中有人怂恿她说:“你干脆带着这笔钱回老家算了,在老家找人嫁了呗。”
香凝并未听从一班姐妹的建议。心中一心只想着,深晖如此信任我,怎可做出这等事来。
阮深晖离开几天后再来找香凝,见她还在,也并未动过那一笔钱。心中对她似乎又添了几份喜爱。已有心要把她带离此处的想法。
香凝凭自己的感觉,她觉得阮深晖对自己越来越好,也有心求着他说:“阮大哥,可不可以以后不住酒店,我们在外租房住吧。”当阮深晖一口应承她,开心的香凝又接着告诉阮深晖说:“我们单独租房住吧。”当她想到身边的姐妹被包养后就去与人合租一处房子,才这么对深晖说。
阮深晖已经有心带香凝离开。笑着回答她说:“好啊,前段时间我看到此地有一处楼盘正在做广告,我们可以去看看再说。”
他们第二天起床后,牵着香凝的手一起去楼下的西餐厅品过早点,就带着她去看房子。他们招手拦了一辆的士来到那广告上形容的依湖傍水的“景园山庄”。的士一路开到售楼处门前停下,马上有售楼小姐出来热情地接待他们。售楼小姐把他们迎到大厅坐下,又去到了两杯热茶过来递给深晖与香凝。售楼小姐才坐下来问他们是想买房,还是租房。深晖告诉他,准备买房。售楼小姐知道他们有心买房,马上带着他们去看样板房。她带着他们去看了小区里的一套两房两厅和一套三房两厅的居室。看完后,售楼小姐问他们意下如何。香凝心里倒是更看得上那套两房的。楼层不是太高,站出阳台又可以浏览整个湖面和两岸的绿色景致。深晖见香凝选定中意的楼层,即刻交付定金。等到签合同时,售楼小姐问香凝拿出身份证,香凝竟傻傻地问道:“为什么要我的身份证呀!”
售楼小姐见香凝不懂,转头要了深晖的证件,当天就将房子签了下来。
回到员工宿舍,香凝又兴奋地告诉众姐妹说:“你们知道吗?阮大哥今天带我去买了房子,我很快就要搬去那儿住了。”
一众姐妹听了,个个都羡慕得要死。与香凝玩得比较好的姐妹阿秀问她:“是用你的名买的吗?”
香凝说:“不是啊!”
阿秀惋惜地说:“你傻啊,要用你的名买,房子才是属于你的嘛。”
香凝此时才明白这其中奥妙。不过她并不后悔,她相信深晖是真的对她好。
房子买下来后,还要进行装修。售楼小姐又介绍他直接找入驻在小区的装修公司。与装修公司谈过装潢细节后也签下合同。装修公司答应约一个月后可以进来入住。
思远突然打来电话告诉香凝说她在厂里做得不开心,要出厂。香凝嘱咐她,还做多一段时间再说,或者做到年底回家过完年,明年再出来找工作也不迟。思远却不听她的劝告,在厂里急急地辞了工,直接找来香凝处。香凝没有想到妹妹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来了,她唯有买通宿舍保安,将思远安排在她们的员工宿舍暂睡一晚。姐妹们并不忌讳香凝的妹妹在此,竟当着她妹妹的面说:“你这段时间挣大发了,客人给你不少钱吧。”听了姐妹的玩笑话,香凝心中一点也不开心。她并不想思远知道自己做了这一行。她觉得妹妹是清纯的打工妹,不比她们这些在灯红酒绿之地呆得久了的姑娘们,个个习得风骚俗气,而且说话放肆,时时口无遮拦。自己没奈何已经入了这红尘,再不能污染自己至亲的耳目。
第二天,香凝就忙着在外另租了一间房子,安排思远住下。
深晖不常来,房子也并未装修好。香凝还是断断续续地在夜总会上班。
深晖虽有心带香凝离开,心中却又矛盾重重。他担心自己不能将家与香凝同时照顾好,所以他也并不想她马上离开上班的那个地方。
(二)
一天上班时分,香凝又被主事妈妈带到包间,刚好被其中的一位客人点到。香凝坐下与客人打过招呼,互相聊开,才知客人与香凝竟是同乡。客人告诉她,他姓同,名子路。
眼前的同子路三十开外,虽不是长得特别帅的那种,却也持重有礼,对香凝更是尊敬有加。当晚只当香凝小妹般看待。
那天之后,子路亦时不时地来找香凝喝茶、叙话。从闲谈中香凝知道了一些子路的大概情况。原来他与朋友一起在此地合伙开了一间工厂。他很早就结了婚,有两个小孩,和妻子的关系处得不是很好。他说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也许离婚只是迟早的事。
香凝得知几天后就是子路的生日。那天将会来她上班的夜总会与一班朋友热闹热闹。
香凝知道后,特意在那天未上班之前先去理发店洗了个头,再要求师傅帮她盘个漂漂亮亮的发型。她希想在子路生日那天留个最好最好的印象给他。
晚上七八点钟后,子路一行人来到夜总会。他并未叫到香凝,倒是香凝的姐妹阿秀出来告诉她说:“你那个朋友来了,在307房呢。”
香凝马上打电话要蛋糕店送来她提前预订的生日蛋糕。香凝第一次为别人定生日蛋糕,她并不知两磅蛋糕是多大,却见送过来的两磅蛋糕是那么小,只是比一个盘子大一点,心想送上去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只好又要他们马上换一个更大的过来。
香凝等着蛋糕送到,她端着蛋糕进了307房间。子路瞧见走进来的香凝,立刻起身指着身边的一位女子说:“这是我女朋友。”
香凝见子路带来女朋友,马上尴尬又知趣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子路才打来电话解释说:“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家的关系那么复杂,她离了婚,还带着孩子,我们不可能去谈婚论嫁。你不要误会啊!”
香凝听了子路的解释,虽有些感动,却并未当真。她对子路也并没有投入多少感情。只是觉得子路对自己好,她也很开心而已。
思远来后,香凝已特意不太去上班。如果总是浓妆艳抹的在自己的妹妹面前进进出出,她怕思远多想。不上班的日子里,唯有带着思远时不时地去看看房子装修的进度,陪她去找工作,再同思远去逛大大小小的商城,以此来打发时间。
一日晚上,子路来电,约香凝与他去另一家夜总会见他的另一班朋友客户。
刚坐上出租车,子路对香凝说:“我已跟女朋友闹分手。当晚你端着蛋糕进来,你走后,她就对我大发脾气。蛋糕也被她扔进了垃圾桶。直哭着要回老家,还要我拿笔分手费给她。”
香凝听了,依然沉默不语。子路接着又说:“这等事说出来就没多大意思,但我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
香凝此刻心中有她自己的考虑。虽然和子路相处的日子,让她觉得温馨又浪漫。但是,当那天见到子路有女朋友,又听他说还有老婆。香凝觉得这里面太复杂了。虽然子路后来都有来电向她解释,她还是不敢相信子路对她的这份用情。或者她内心里更有几分害怕,害怕只要是老家的男人都不可靠。她觉得深晖对自己已经够好,她不愿因为子路这个男人再去赌上一把。
房子装修好了,香凝忙着搬去新家。再见子路时,只说自己搬了家。子路心中立刻明白,香凝已找到靠山,只有祝福。
却说子路本来对香凝有些好感,想要留心发展,见如今她已名花有主。心中不免非常失望。心里不竟又想起前女友的好处种种,回转心去将她追了回来。从此连电话也换掉,再不与香凝有任何联系。
(三)
张斗银要香凝姑妈打来电话,问她上次说定的亲事,她意下如何。并托香凝姑妈转告她说,男方家在中秋节都有来递节礼,你妈叫你不要放弃,记得打电话给他,要常和他联系。
香凝当时听了此话,她也去过一个电话。当香凝拨通男方电话后,叫他回拨过来时,男方却告知香凝宿舍停电,叫她明天再打过来。香凝听了此话,鼓起的一点点热情马上熄灭。之后再没联系过。
新家装修得温馨别致,明亮优雅。再配上香凝亲自选购的明黄织錦郁金香花瓣窗帘和与深晖一起去选购的配套家具,整个家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当一个完美梦幻般的家呈现在香凝的眼前,她忍不住抱住深晖亲吻,深情地说:“谢谢你送给我一份这么隆重的礼物。”
深晖见香凝沉浸在幸福的光环里,他也心动情移。只是心里又多了一层淡淡的隐忧。
香凝如今有了深晖,有了这个温馨的家,自是要断了前面那档婚事。她打电话回家,告诉妈妈说:“你们把那门婚事退了吧,我不喜欢。”
张斗银听了此话,立刻恼火。在电话里生气地对香凝说:“你太不让人省心啦。这样的人家你都不满意,你还要怎样?以后你都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以后也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说罢,气得马上挂了电话。
香凝听了母亲的气话,也不管不顾。她的心中已经装不下别人,如今她心里只有深晖一个。为了打消父母再不为她和任何人撮合,香凝还特意寄去一本有许多自己与深晖这段时间一起的合照回去。以此来告诉父母,不用再为她的婚姻操心,她已经为自己的感情从新下了赌注。
阮深晖这次从香港回来,直接去了在酒楼等待的香凝那儿。他在电话里已经答应她,今天请她的几个好姐妹一起吃一顿饭。
席间,深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样礼物交给香凝。开心的香凝收到深晖的礼物后,将一层层的包装盒打开,发现里面原来是一块精细秀美、灵巧别致的女装手表。香凝一见,立刻喜欢上它。只是她却傻傻地不知怎么打开手链戴在自己的手上。
坐在旁边的深晖亲自教会香凝再帮她戴上,又笑吟吟地问道:“你再看看表壳后面还有什么?”
香凝取下手表,翻到表壳里面处,却看到表壳上刻着“天长地久”四个字。心中一阵欢喜,几乎晕眩。她想起自己曾经也发过这样的誓言,只是却早早地缘尽而一去不回。已经不用再说,原来深晖与香凝的愿望一样。只希望此情能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也契志不移。
几个好姐妹见了他们的恩爱和温馨的场面,都对着香凝羡慕地说:“你真幸福,找到这么好的老公。”
香凝听了众姐妹的祝福,幸福觉得更是上升一层。脸上溢满了幸福知足的光芒。
从酒楼出来,和众姐妹别过,深晖与香凝一同租车回到家中。洗簌完毕,上床安寝时,深晖又将前段时间在公司写下的信拿与香凝过目。香凝阅完,只觉更加坚定地要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哪怕没有名分也好。
(四)
香凝打算回老家几天,想把休学在家的荷花接了过来。想着等过了春节再带她出去找工作。思远来了后也暂时也未找到好事做,人却变了许多,开始学会大手大脚花钱。香凝回家时留给她的生活费,居然被她花得一份不剩。眼见妹妹这样香凝很是生气,开始并不多留钱给她花销。思远为此特别难过,从心里只觉得姐姐对她不够大方、大度。
这个春节除了思远、荷花,还有在这边打工的冬梅与她的男朋友一起,都来香凝的新家过年。家里的拖鞋不够穿,正在厨房忙碌的香凝吩咐思远说:“你去外面买两双拖鞋回来。”走出厨房从钱包里掏了二十元钱给她。
思远买了鞋回来,并没将零钱拿给姐姐。
吃饭时,香凝问思远:“没有找钱吗?”
“有啊!等下拿给你。”思远说。听了姐姐的话,思远心里马上不开心起来。心想,你这是不相信我呢。想来想去她就想回家,她跟香凝说:“你给我五百元,我要回家去。”
香凝见思远这样,她心中亦不爽,她对思远说:“这个时候回去干什么,回去几天又要出来,何必呢。”
思远见香凝不肯给钱她,自己又不够车钱,也只好作罢。只是心中却闷闷不乐。
过完年初六,冬梅和她男朋要友回到厂里去上班,思远与荷花也开始出去找工作。
两天后,思远与荷花都在香凝住的附近找到工作,离开她这儿,住到厂里去啦。
有了新家,有了爱人,有了好心情,曾经丢失了的诗情雅兴如今又在香凝的脑际活动起来。一阕词随兴而来:
千里挑一
万里挑一
不及与君心心相印
生亦相许
死亦相随
此情永生永世不移
深晖亦应承香凝,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只是要多给他一些时间来处理另一个家的许多细枝末节。
香凝欣然自乐。心想,只要深晖有这份心,我又如何等不起呢。
离开夜总会后,与深晖又总是聚少离多,思远、荷花在春节过后也都先后找到工作,从她这里搬了出去。香凝只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越来越孤独,思念也越来越多。日日里写诗赋词倒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唯一兴趣。
今夕、何夕,不留残冬独醉。忆往事,只有天涯断肠人。谁怜红颜多薄命,影空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更将佳人心弄碎。
失兮、得兮,再现青春娇颜。送去岁,共得与君同相醉。欲知玉女多情种,孤寂寂。日夜思君,柔肠无力,两行清泪留人睡。
带着思念和着泪水朦胧睡去。一觉醒来,披件薄衫又站立阳台张望。微明的晨曦里,天空刚刚现出一些鱼肚白。整个苍穹银色一泓。偶尔还见得到天边微弱的几点星光,忽闪忽闪的,似是几个顽皮的孩子向香凝眨巴着俏皮的小眼睛。月牙儿也因为天空越来越明亮而随着白棉胜雪般的云层浮动隐藏了起来。一阵微风拂来,薄雾散去,别苑里的景致越发清晰起来,亭台楼阁一览无遗。湖边一株株茂盛的大叶溶、小叶榕在早晨的霞光里翠绿抢眼。临湖的马路边一排排的椰子树好像站岗的士兵,排列整齐,威武雄壮地屹立在那儿。花圃里的鲜花娇艳欲滴,露珠盈盈易透。小区里草坪上的青草亦青翠整齐,生命饱满地展现在香凝的眼前。不知名的小雀儿也站在枝头早起欢叫。静立许久,她心中不竟一颤,又觉一词来:
天将晓,倚栏处;雾霭重重,极目远眺;只见处,绿瓦红墙,引得娇颜思忆。去年今岁,别是一番不同。寄千颗星,一页锦书,盼得夫君早日回。
赋下此阙词来,香凝顿觉何不自己折了千颗星星送与深晖。以表她的心意。
当天她就去文具店买来彩纸。连日里只忙着折星星,一张张的小彩纸在她的巧手里变成一颗颗七彩缤纷、色彩斑斓的小星星。有黄色、红色、紫色、银色、黑色、绿色、咖啡色,每一颗小小的星星,似乎就是香凝的每一个心愿。终于将一千颗星星折好,她将它用一个漂亮的玻璃罐子装起来,再写上几句祝福的词:
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心愿
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份思念
每一颗星星代表一次祝福
每一颗星星代表一次幸运
与这些星星一起装进罐子准备送给深晖。深晖下次回来,收到香凝的这一罐星星,心中既感动又有些内疚。往后的一辈子一直当宝贝一般珍藏着。
思远、荷花进厂没做多久就相续跳了出来。荷花说厂里工时太长,每天加班加点实在受不了。思远却说,厂里原是当她储备干部招进去,做的却是员工的工作。心中感觉不顺,也辞了出来。
家里一下子又变得有些热闹起来。
一日午休,香凝突发一梦。梦中的她却在宇轩哥哥家,她正逗弄着和小峰一起玩耍。小峰边跑,香凝边追,可爱的小峰被她逗得开心地哈哈大笑。笑声中香凝从梦中苏醒。心中不免想起许多往事。想起宇轩哥哥嫂嫂对自己确实不错,她也真心喜欢小峰,只可惜她与宇轩这情分断了,却是不再常常见得到。
香凝思虑一番后,起床洗漱,换上衣服出门,去商场买了两套衣服,她打算寄去给小峰。却又不知宇轩哥哥家的正确地址,倒是想起来宇轩大姐家的地址来。她决定寄去他姐姐家,又另写了一封书信,信中大多是一些有点鄙视他姐他们这些人的话语来。然后去邮局寄了出去。
深晖再次从香港回来,告诉香凝说:“我这次要去北京哈尔滨办些业务,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香凝听了,自是非常开心。趁自己大把空闲时间,帮着深晖早早地订好机票,只等那一天出发。
心灵感悟:不管走到哪里,遇着你今生爱着的人;总是愿意为他疯狂,为她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