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上官筠震惊的不是女子的美貌,而是那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脸,若不是因为女子看起来只与她一般大,她只怕要脱口而出一声“母亲”了。
上官筠正在发呆,一双手突然穿过她的身体,抱起那几乎要冻僵的女子,那人一声低叹:“你这又何苦呢。”
上官筠一惊,抬起头来,女子正躺在男子怀中,唇边带着一抹安心的笑,男子的语气略带无奈,眼中却是难掩的惊喜。
“爹,娘——”上官筠终是失声喊了出来,眼中氤氲着雾气,却再也流不出泪。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上官筠的方向看来,目光所及却只有一团空气,他皱了皱眉,解下身上雪白的狐裘,将女子严实地包住,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而后运起轻功离去,踏雪无痕。
上官筠连忙尾随而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方才那对男女,与年轻时的父母一模一样,难不成是上天眷顾她,让她再见父母一面?不对,父亲与她一样,天生天眼,怎会发现不了她。
上官筠忽然发现,男子身着宽袍大袖,一头青丝仅用一支莹白玉簪固定在脑后,怎么看都不像是20世纪的人,难道说…
跟着男子行了数里后,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户人家,男子瞬间掠了进去,上官筠却有瞬间犹豫,终于还是随着两人进去。
从外面看起来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房屋,谁能想到竟有如此强大的结界守护,上官筠没想到外面竟是一处巨大的迷阵,若非她已非人类,又毫无恶意,只怕要被困死在附近了。
正当上官筠发愣时,男子一脚踹开最里边一间房的门,朝里面大吼道:“孙子,还不出来救人!”
屋内一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看到男子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子,撇了撇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阿祐竟是如此见色忘义之人。”
“某只闻断手足者,却未曾见不穿衣者。”王仁祐轻笑,温柔地望着怀中人,视线转向孙子时又泛着寒光。
“王仁祐!”孙子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
“常人心脏居左。”王仁祐瞥了一眼孙子放在右胸的两只爪子。
孙子气结,怒道:“师父怎的收了你这榆木,旁人这般说你就信了?师傅都提了多少回…”
孙子剩下的话在王仁祐吃人的眼神下咽回了肚子,他又看了看女子的面色,走回房中,不一会便拿着一张纸出来。上官筠瞄了一眼,心中暗暗赞叹,好漂亮的行书,只可惜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王仁祐看了看那张药方,随手一挥道:“煎药。”
一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恭敬地接过那张纸,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王仁祐小心地把怀中的女子放在屋中的软榻上,女子身上仍盖着他雪白的狐裘。
孙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郁郁道:“阿祐,师父曾断言,长孙之女…”
王仁祐略带烦躁地打断孙子的话:“她绝不是!”顿了一会,又缓和道:“暗阁之主,从半月前便不是王某。”
“阿祐终于肯金盆洗手了,实在可喜可贺。只是那新任阁主,不知是…”孙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仁祐温和地看着他,“师父他老人家若得知师兄如此体贴,必定万分欣慰。”
孙子欲哭无泪,这是不接受就向师父告状的节奏么,小师弟你就欺负师兄不比你得宠吧。王仁祐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师父最喜欢孩子,如今他好不容易想娶妻生子了,师父绝对大力支持。
看着孙子委屈的模样,上官筠顿时觉得心头的阴霾扫开了大半,嘴角也带着抹笑意,她不禁想起了孩子气的二叔,曾经父亲也如这阿祐般,总爱欺负二叔。
待王仁祐喂女子喝了药后,女子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而王仁祐与孙子则去另一间房讨论暗阁交接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