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告负,北境甚至都未来得及出兵,一万先锋军,便已经成为了异变者手下的亡魂。
“你不能去!”杜仲厉声制止道,看着林子寒那个背影,杜仲不知道为何,总会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既然袁廷桓都说了,要和我一对一约战,那我总要去看一看吧!”林子寒透过营帐,看到外面初升的太阳,一切的结果都会在今天揭晓。
……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呢。”南都城下,袁廷桓坐在金色的王座之上,靠背之上,一条腾飞的巨蛇,俯视着眼前的林子寒。
“我本以为奉天阁会是袁廷楷的部下,但是没有想到,袁廷楷也不过是奉天阁的一个傀儡。”林子寒缓缓地抬首,捻灭了烟头。
“侵蚀了整个南域联邦的奉天阁,怎么会是一个残暴的军法处处长,可以掌控的。”袁廷桓的手,随意地搭在王座的把手上,玩弄着掌心的一条紫色长蟒。
“林子寒,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当初帝豪基因人计划的龙人,搭在了成长型虚空核心,未来可以比肩神明的存在。
若是你能为我所用,我们一起建立新的秩序,建立一个公平、和善、没有尔虞我诈的秩序。”
最让林子寒想不到的,大概就是,袁廷桓竟然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新秩序,一个被异变者统治的秩序?”林子寒阴笑道,这简直是一个笑话,曾经人类残忍抛弃的异变者,现在竟然要成为统领人类社会的主宰。
“人自私、贪婪、懦弱、无能,而强化者又是那样的不可一世,唯有异变者,才能成为未来世界的主宰,人类生存的希望。”袁廷桓张开双臂,紫蟒缠绕左臂而上。
“然后呢?异变者不过是你的傀儡,没有思想的人类,和那些臣服于领主的凶兽,有什么区别?”林子寒怒声反问道。
或许林子寒不在乎人命,或许林子寒也从来不在意,一场战争会死多少人,但是忽然看到人类未来的僵硬、木讷,就如站在袁廷桓背后的那些异变者一般。
林子寒心中,第一次有了保护这个世界的想法,而也正是这一次,彻底地让林子寒成为了星侍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凶兽不也是族群生活吗?人类也不过是生活在这个星球的一个族群,又有什么分别?”袁廷桓反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杀意。
“要打就打,废话真多!”林子寒不以为意,想要让自己和这样一群长得丑陋不堪、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异变体为伍,那干脆还不如杀了自己。
左手化为龙爪,林子寒的身上,一道道玫红色的龙鳞,缓缓浮现,右手一挥,掌心握紧了一柄玫红色的长剑。
这还是林子寒第一次将琰的力量,依附在自己的龙血之上,以龙血为载体,驱动一整颗星球带给自己的恐怖力量。
“看来,黑塔之行,你果然有所收获。”袁廷桓察觉到林子寒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和当初截然不同,那股澎湃汹涌的力量,宛如一颗巨大的星球,向自己碾压而来。
面对袁廷桓,林子寒并不打算留手,琰的力量,究竟会将自己带上何样的高度,林子寒不清楚,但是林子寒清楚地知道,会超越自己现在的实力一大截。
左手轻抚剑身,林子寒猛地挥剑,一道玫红色的剑刃,划过两人之间的空荡之地,向着袁廷桓劈去。
右手按在把手之上,袁廷桓并未躲闪,甚至是左手,还在把玩着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紫蟒。这一剑,还未到袁廷桓身前,就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住。
那道身影,从地面忽然升起,似乎已经潜伏已久,可是林子寒刚刚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污浊的黑泥,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嘶吼声,那声音如空谷狼嚎、如地狱恶鬼,就连林子寒,都在那嘶哑尖锐的哀嚎中,顿感毛骨悚然。
一剑扫过,林子寒也看清楚了,站在袁廷桓身前的那个黑影,不就是曾经在防线的高墙之上,被污泥吞噬的袁廷楷吗?
林子寒只觉得一阵心寒,袁廷楷的一生,恐怕都在袁廷桓,自己亲哥哥的算计当中,自始至终,袁廷楷都是袁廷桓的棋子。
左手化爪,林子寒扑了上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只在刚刚站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残影,林子寒就来到了袁廷楷的面前。
看着一滩淤泥一般的袁廷楷,林子寒无处下手,甚至是有避而远之的想法,那流动的黑泥,皮肤竟然还“咕咕~”冒泡。
即便是无处下手,林子寒的左爪还是拍在了袁廷楷的身上,玫红色的火焰燃烧,那黑泥一般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
坐在袁廷楷身后的袁廷桓,面无表情,能狠心吞噬自己的亲弟弟,或许就算是林子寒诛杀了袁廷楷,袁廷桓也不会流露出任何的悲伤。
“虚空之噬~!”林子寒的左爪划过袁廷楷的身体,后撤半步,身后一道裂隙缓缓裂开,一道看不见任何光芒的裂隙,散发出幽幽灰色光晕的裂隙,一点点落向袁廷楷。
左手嫌弃地甩了甩,玫焰燃烧尽掌心沾染的黑泥,林子寒就这样怒目而视,等待那一道裂隙吞噬了眼前的一滩污泥。
正当林子寒自信,虚空会彻底地瓦解袁廷楷的身体时,地上一道黑色的影子向着自己飞速本来。
那道流动的黑影,好似落在地上的影子,又好像地下涌动的暗潮,向着林子寒的双脚所立之地,飞快地奔来。
此时的林子寒,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不知道为什么,身经百战的林子寒,在面对到这样的一道黑影之时,竟然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看到游动的黑影,林子寒双脚用力一蹬,闪身来到了半空之中,看着脚下的那一道黑影,一只黑色的魔爪伸出。
巨大的魔爪伸向自己,林子寒即便是腾身来到了半空中,也顿感一阵恐慌,那只从地狱伸出·的魔爪,虽然和自己相隔甚远,但好像下一秒就会抓住了自己的脚踝一般。
那种被锁定的感觉,被紧追不舍的感觉,林子寒有一次体会到了。
就像是当初袁廷楷身后那巨大而黑洞,一个次级黑洞的锁定,让林子寒感觉到了如坠深渊一般。
“虚空~!”林子寒怒喝一声,身后出现了一道菱形的碎片空间,往后闪身,林子寒遁入到虚空之中。
那只魔爪,也正如林子寒所料的那般,下一秒来到了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猛地攥紧,可惜什么都没有攥到。
“有些把戏~!”袁廷桓看着眼前空荡的荒野,这一片荒野之上,林子寒的气息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察觉到不到那股凌冽的战意。
“只是,林子寒你不看一看,这个人是谁吗?”袁廷桓挥了挥手,身后的异变者,推出了一个觉得铁笼,铁笼上还布满了嶙峋的倒刺。
如蛛网一般的倒刺,笼罩在铁笼之上,散发出一阵阵令人麻木的电流。
遁入虚空的林子寒,不过是来到了一片死寂的空间,可是袁廷桓的话,林子寒还是听到了,也看到了发生在荒野之上的一幕。
铁笼之中的那个女子,白色的裙摆,被鲜血染红,如樱花一般、如山川河流一般,散开的长发,披肩而下,宛如瀑布。
双手无力地摆在蜷缩的双腿上,手心向上,一道道伤痕血洞,刺目锥心。
“袁廷桓~!”林子寒愤怒地嘶吼着,双手撕裂虚空的壁垒,一个飞跃而出,向着袁廷桓扑去。
一道裂开的沟壑出现在袁廷桓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而袁廷桓并未察觉到,直到林子寒被火焰包裹的左爪伸出了那道开裂墙壁一般的虚空壁垒,袁廷桓才察觉到,林子寒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左爪捏住袁廷桓的脖子,林子寒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向着那个铁笼猛地撞击而去。
袁廷桓的身体被重重地摁在了铁笼上,倒刺刺入了袁廷桓的背部,流出了蓝绿色的血液。
那极具侵蚀性的血液,缓缓地流过铁笼的竖杆,竟然将上面的倒刺腐蚀,化为了一滩流动的铁水。
左手扼住袁廷桓的喉咙,林子寒凶恶地问道:“不是说一对一吗?你这样什么意思?”
林子寒看了一眼被困在铁笼里的许乔伊,没想到袁廷桓不仅仅那许乔伊威胁了许氏夫妇,还想要威胁自己。
“笑话,一对一?你有本事打得过我吗?”袁廷桓自信满满地说道,即便是被扼住了喉咙,可是那声音,还是孔武有力。
这也让林子寒,心中生出了一阵厌恶,那样嚣张的语气,那样自信的态度,如果是以前的话,林子寒一定会干脆利落地拧断袁廷桓的脖子。
可是林子寒看了眼那被锁了在铁笼之中的许乔伊,虽然已经被腐蚀殆尽,但是那铁杆之上,又生出了新的倒刺。
一个巨大的铁笼,宛如活物一般,倒刺蠕动,袁廷桓的后背流出的蓝绿的血液,一汩汩的流下,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右手猛地抬起,按住了扼住自己喉咙那只手的手腕,袁廷桓的脸上,狰狞且疯狂,一张本就阴森的脸,化为了灰白色。
五指生出长长的指甲,犹如野兽的长爪一般,捏住了林子寒的左手手腕,玫红色的火焰,丝毫不能伤到袁廷桓分毫。
此时的林子寒,看着眼前的袁廷桓,手腕上传来一阵恶寒,那种浑身都浸入冰窟的恶寒,那种赤身于无尽深渊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