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他命令道,高汶本能的后退,蜷缩进床边,双手环抱双腿,“过来!”他似乎动了怒气。
高直立在原地,心也在挣扎,看着她这个样子,心跟被尖刀,一刀刀的凌迟着,“汶儿,忘了以前那些事吧,今后我会对你好的,我们好好重新来过……只要你将药喝下……”
对她的好,却还是要将药喝下,她冷冷的闷在双手间冷笑,突然抬眸看着他,“高直,你还记得惠妃娘娘吗?”
高直点头,那个被废后死在冷宫中的女人。
“为什么提起她。”
“如果我没记错,那时候我们还小,我们偷偷跑到御花园,那时太医好象也是给了她一碗这样的东西。”她看着他手上的那碗打胎药,“父皇因为她与侍卫的私通很生气,可是还是放过了她,没有杀她,只是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死,她喝下了,可是以后在不能做母亲了,最后死在了这里。”
“不会。”高直立刻说道,转身问身后的人,“你说,会不会!”
“不会的,老臣开的药药性温和,绝对不会!”太医急急跪下说道,高汶看着他们,却趁他不备将药碗打落在地,又从他身后跑出了殿外。她一路朝着王城后山跑去,她想见自己的父亲。
高直跟在她身后,没有拦她,也没有抓她回去,只是一路跟随着她的脚步,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加快步子,她坐在山边休息,他更是拿过手绢给她,问她:“还要走多久呢?”他似乎从来没对她有如此耐心过。他知道她想见谁,与其拦着还不如随了她。
“你是不是想见你父皇?”
高汶扫她一眼,站起继续朝山上走,高直一路追上去,拦着她,道:“别去了,你去了也见不到他。”
她眼中盛满眼泪,似乎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高直,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
“我没杀他。”高直平静道,他攻入王城在龙殿找到宁安帝,是他自己拔剑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他只是本能侧身一退,没想到宁安帝竟自己脚底滑倒下高台,死在了高台下,可是他不能背负弑君的罪名,只能对外宣称逊帝退居于紫云殿中。
她不信,松开抓住他袖袍的手,加快步伐朝山腰的殿宇跑去。
当满目尘灰的殿门被推开,她相信了,这里就像是一个被尘封着又被突然打开的宝库,里面的每件装饰都价值连城,好象这样才配来这住的人,可是又哪里像是有人居住过。
她跪坐在殿门边,“高直你骗我!”
“你骗我!”
“高直,你一定很恨我的,不然你不会这样来对我。”
她哭得声音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