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首看着沉睡中的西彦格,眸中坚定一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配得解药。若是不小心失败了,你也不用怕…”
慕容玉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收整起床上的白玉瓷碗,翻窗沿原路返回了东厢。
慕容玉刚走,躺在床上装睡的西彦格倏地睁开了眼睛,那眼中流转的光华,璨若星辰。
终于到了全能比赛的最后一天,上午将产生武试比赛的季军,由青峰派吴千诺对阵玉女剑派胡丽。
整整一个上午,慕容玉都呆愣愣地坐在休息区,根本无心场上的比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儿,你怎么又在发呆,不为我高兴吗?”吴千诺不满地撅起小嘴,气闷地说道。
他刚刚在场上那么威风,终于给青峰派捧回个武试第三名,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爹爹都夸了他,可玉儿却好像丢了魂似的,只顾着坐在椅子上发呆,对他不理不睬。
慕容玉嘿嘿干笑两声,“我们家千诺小爷天下无敌,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在想,今晚一定要亲自下厨给你煎两颗糖醋蛋,好好为你庆祝!”
“真的?!太好啦!”
吴千诺性子阳光爽朗,慕容玉轻轻巧巧地丢出两颗糖醋蛋,顿时让他眉开眼笑,早就没有了刚才的那点小情绪。
“大家都早点回去,让玉儿中午好好休息,他下午还要比赛。”
其实对于下午的比赛,吴秋水一直很担心。这个小师弟有几斤几两,他心中最是清楚不过。飞雪派的北堂冥武功高强,连诺儿都不是他的对手,玉儿就更不用说了,上去只有挨打的份。可若是让玉儿弃权,他们青峰派,以后也别想在江湖上立足了。
慕容玉当然知道吴秋水在担心什么,她乖巧地上前安慰道:“师兄不必担心,玉儿未必会输的。”
说完,她神秘地向吴秋水眨了两下眼睛,笑着追上吴千允姐弟,一路打闹着回了东厢。
“阿玉,你回来了!”
西彦格因着肩上的伤,上午并没有去赛场观赛,反而早早地候在慕容玉的房门前,手上还拿了包东西。
西彦格的这声呼唤,让慕容玉浑身上下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不是讨厌他,而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你来干什么?”吴千诺警惕地把吴千允和慕容玉扯到身后,很不友善地说道。
西彦格看着吴千诺的举动,不由笑了,“吴公子多虑了,格是来找阿玉的。”
“找玉儿?”吴千诺用眼神询问着慕容玉,虽然西彦格曾对他姐姐无礼,但他毕竟为玉儿挡过一剑,他也不好直接打他出去。
慕容玉回了个眼神让吴千诺放心,开门引着西彦格走进了房间。
“西兄来找我,可是有事?”
慕容玉给西彦格倒了一杯凉茶,示意他坐下再说。
西彦格凤眼一挑,虽然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白,但看起来精神不错。“阿玉,你以后就叫我格吧,西兄这个叫法太见外了!喏,这个给你!”说着,他将手上的小布包递了过去。
慕容玉被口中的茶水呛到,猛咳了起来。这妖孽刚刚说什么?格?还格格呢!他们的关系可没好到那个地步!
“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喝!”西彦格皱着一对剑眉,轻拍着慕容玉的后背。
慕容玉只觉后背一烫,竟咳得更厉害了。她将西彦格推到一边,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缓了过来。
她拿过面前的小布包,打开一看,却是惊呼出声,“金丝软甲?!”
“恩,你下午的比赛,应该用得上它。”
上次慕容玉给他爬树摘桃子时,他就怀疑她不会武功。昨天上午的那场比赛,更让他确定了之前的想法。想到昨晚阿玉翻他窗户还能摔下来,他就忍不住地想笑。
慕容玉将金丝软甲包好,推回了西彦格面前,“我不要,这金丝软甲太珍贵了,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你身体不好,身份又摆在那里,想害你的人那么多,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她不收,自然有她的道理。西彦格的合卺蛊,肯定是她的母系至亲下的血咒。她的母亲王心兰性子柔弱,不会是她,那应该就是她的外婆,或是外婆的母亲,等等。
她虽然不知道是谁给西彦格下的蛊,但这下蛊之人,必定和她的母系关系匪浅。不然,这么私隐的蛊毒,正常人都不会转手他人。所以,西彦格有今天,她们家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她就算脸皮再厚,也断不会收受害者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世间少有的金丝软甲。
西彦格别的没有听清,只有四个字听得分明,他心下一颤,登时辩驳道:“谁说我们非亲非故了,我们明明是,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
慕容玉蓦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西彦格。她心中惊得直打鼓,这豆芽菜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西彦格双颊绯红,低下头小声说道:“朋友呗,还能是什么…”
西彦格的回答,让慕容玉重重地松了口气。松气之余,她不由恼怒,“你小子下次说话别大喘气,我听着累!反正我是不会收的,你赶紧拿回去,我要午睡了。”
对于慕容玉的逐客令,西彦格无动于衷。他执拗地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你不收,我就不走。”
“随便你!”慕容玉烦躁地走到床边,将脚上鞋子一蹬,袜子一甩,趴倒在锦垫上抱起枕头就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
西彦格坐在椅子上有些愣神,他瞅着慕容玉白嫩的小脚丫子,脸红的像一只熟透的虾!
阿玉怎么能在男子面前裸足,女人的脚,不是只能给夫君一人看吗?她是不把自己当女人,还是不把他当男人呢?亦或是,她对他也……
西彦格痴痴地想着,傻傻地笑了……